連續好幾天,沈林熙每晚被霍希安出去喝酒。
富家公子爺們的聚會,沈公子一向玩轉自如,喝酒聊天玩牌好不暢快,這種場合當然不了各式各樣的人。
可這幾日,霍公子他出來陪喝,就真的隻是喝酒,半個人也沒有,當然男人也沒有。
陪了幾日,沈公子怎麼都看得出來,他分明是借酒澆愁,失意的人纔有的舉止。
難得看到霍公子這副失意的模樣,沈林熙唯一聯想到的就是跟薛嘉瑜有關。
「我聽說小瑜姐回法國了?」
給他倒酒時,他試探地問了句。
霍希安沒出聲,繼續喝酒。
「是不是吵架了?」
「沒事。」
「沒事,你天天拉我出來喝酒?」
打死他也不信啊。
他們這麼多年的哥們,雖然總是被大幾歲的霍公子欺負,但他可算是瞭解他的脾氣,肯定是跟嘉瑜姐鬧彆扭了,又拉不下臉去求和。
「林熙,你過幾個朋友?」
霍希安瞥他一眼。
「記不清了。」
看來他問錯人了,霍希安仰頭將杯中的酒飲盡,沈林熙又繼續倒。
「雖然我一向沒耐心去理會人,但是對人還是有所瞭解的。照理說,小瑜姐這麼溫的人,應該不難搞定才對。你到底做了什麼惹生氣了?」
做了什麼?他有做什麼嗎?
霍公子一臉鬱悶與不爽。
「把戒指還給我。」
霍公子一想到那隻還回來的戒指,心裡頭的那把火燒得更旺了。
「你跟小瑜姐求婚了?」沈林熙一臉興緻,前陣子剛剛小瑜姐是他朋友的訊息,馬上就送戒指了,這速度——
不知道老周會不會揍他?不過,老周肯定不是希安哥的對手。
「怎麼求的?」
霍希安沒回他,又繼續喝酒。
「希安哥,你不會是趁睡著的時候直接套上人家手指頭……」沈林熙調侃他。
「閉。」
「希安哥,不是我要說你。要是我是人,這麼沒誠意的求婚,我也不接。」
「想要結婚的人是,我送戒指還不夠誠意?」
「不會是結婚都要人提吧?希安哥,你這次真是做得不厚道了!」沈林熙嗬笑兩聲:「遠的不說,你就看看你小叔怎麼對嘉嘉姐的。」
「別把跟賀靜嘉那人比。」
霍公子一提『前妻』就不爽快。
「行,那我們再來看看阿哲哥怎麼追老婆的……」
「行了,我沒興趣聽別人的史。」
「難怪小瑜姐把戒指還給你。」沈林熙吐槽他,「雖然現在的人不把你折騰出幾層皮不會這麼輕易跟你結婚,但老婆娶回家就是要疼的嘛。沒娶之前更加需要耐心哄了,對不對?你連結婚都要人開口怎麼行?至得準備鮮花,燭晚餐什麼的,再下跪求婚纔像話啊。」
「經驗之談?」
霍公子睨他一眼。
沈公子點頭:「希安哥,你想哄小瑜姐開心,聽我的沒錯。」
「聽一個連朋友都沒有的人在這裡吹水,我怕我一輩子也娶不到老婆。」
霍公子放下酒杯,起走人。
沈公子:「……」
他苦口婆心,為誰辛苦為誰忙嗎?
-
傅盛集團法國分支機構的年終晚宴,薛嘉瑜陪同周巍然參加。
從港回法國之後,已經知會薛士,跟周巍然解除了婚約,隻是未正式公開。
到此地步,周巍然隻能釋懷,至他們還是朋友。
陪同周巍然參加晚宴,也是以朋友的名義。
回來這陣子,沒主跟他聯絡,霍希安也沒有。
想,或許他是在生氣,氣把戒指還給他。
若隻是生氣,還好,其實最怕的是他戲弄。
在這場中,在這麼多年的歲月裡,一直是一個人蹣跚而行。
一個人的付出,沒有猶豫與害怕,就算明知他無心也依然可以義無返顧。
時真的很漫長,喜歡的那個人從年到青年,再步,而,亦然。
在那些漫長的時中,一個人地喜歡,悄悄地想念,有過怨懟,也有過歡喜。
與他在一起的那一年多的時間裡,將所有的真意切全都傾注於他,那是最快樂的時。
他不知道,兩年前離開s城的那日,等他的電話與資訊,怎麼也等不到時有多心疼。
他不知道,離開後的兩年,每日早起與睡前,都會拿著手機確認好幾遍,有沒有他回復的隻字片語,卻隻能一次又一次的失時的難過。
若是沒有得到過,或許還沒有這麼難。
可得到之後再失去,那種難旁人永遠不能同。
好不容易,花費那麼多的力氣說服自己,再放不下也隻會藏在心底了。
還有什麼不滿意的呢?至真真切切地擁有過了。
就這樣吧!
他偏偏再度出現在麵前,開啟潘多拉魔盒。
而依然還是不能徹底地放下,狠心地拒絕他。
從來不貪心的。
可粹不及防的,他以這樣的方式來迴響。
不知所措,不敢接,不敢相信,害怕隻是一場夢,夢醒了依然隻是一個人在單這條路上孤隻影。
說到底,還是對自己沒有信心罷了。
慢慢平靜下來,可是他再無聯絡了,不是嗎?
算了,可能真的是沒緣吧。
在這段中,主了無數次,此生到此便罷了,到這裡就到這裡吧!
-
晚宴結束,周巍然去取車,站在酒店門口等他。
一輛線條流暢的車子在麵前停下,不是周巍然的車。
車窗降下來,是霍希安。
一個月不見,他依然意氣風發。
「上車。」
他朝仰了仰下。
「不用了,謝謝。」
低下眼睫,客氣有禮,往後退了幾步,錯開與他的對視。
車門被主人推開,霍希安下了車,繞過車頭走到邊,一把抓住的手抬起來,張就咬。
「霍希安,你幹嘛?」
疼是直蹙眉。
「我說過,敢把戒指取下來,我就連你的手一起剁了。」
他鬆開,卻依然抓著不放,用力地將往他上扯。
周巍然開車過來,便看到他倆的糾纏。
「希安,你幹嘛呢,放手。」
他急忙下車。
「這是我跟的事,與你無關。」
霍公子語氣不善。
「你沒看到小瑜不願意跟你走嗎?你再不放手,我要報警了。」
「隨便。」霍公子完全不在意。
「你到底想怎樣?」
薛嘉瑜看他滿不在乎的臉。
「跟我上車再說。」
「你能不能不要強人所難?」周巍然下顎繃,放在側的拳頭了又。
霍希安沒理他,一雙眼黑沉沉地盯著不放。
薛嘉瑜知道他的個,深吸一口氣後看向周巍然:「我跟他談談。」
「有事打電話給我。」
周巍然隻能上車離開。
「上車。」
霍希安拉著,替開啟車門。
「有什麼事在這裡說不行嗎?」
「不行。」
霍公子很惡霸地將推上車,一路往他在市區的公寓而去。
期間薛嘉瑜問了他幾次,他都不開口。
「你到底有什麼要跟我說?」
車子停下來時,又問。
「上去再說。」他站在車門邊,「下來。」
上車,再上他公寓,後麵是不是要做其它事?
「霍希安,你沒話跟我說,我要回去了。」
想越過他側,被他一把扯住。
「回哪?」
「回家。」
「我有說讓你走嗎?」他有些惱火了。
「你到底想怎樣?」也火了,抬眼瞪他。
「我說了,上去再說。」
「你不說我不上去。」
「薛嘉瑜,你一定要跟我作對嗎?」
「明明是你不對。」
「我哪不對?」
「是你說有話跟我講的,又一直拖著不講。」
「回到家再講不行嗎?」
「我不要。」
「薛嘉瑜,別我,恩?」他咬牙威脅。
忽地抬起腳,冷不防地踢向他的小,趁他力道放鬆之際甩開他的手,轉走,他卻從後抱住。
「不準走。」他用儘力氣將進懷裡。
「你到底想怎樣?」
「跟我回家。」
「不要。」
「你到底想怎樣?」這回到他問。
「明明是你想怎麼樣才對。」咬著,語氣有些委屈。
「為什麼要把戒指拿下來?」
他下抵在肩膀上,將整個人圈得更了。
「那你為什麼要把戒指戴我手上?」
他怔了下,沒回應。
也安靜下來。
他從後抱著,抱得很,兩人,的背後可以明顯地覺到他不規則的心跳。
「男人給人戒指,還能有為什麼?」
一會後,他才聲氣道。
「我不知道。」
「我怎麼會喜歡你這麼蠢的人。」
話音落下,他才意識到自己說了什麼,整張臉忽地紅了,一直蔓延到耳,脖子,抱著的力道也鬆了下來。
薛嘉瑜怔了下後,轉過來,看著他緘默了一會,深吸幾下才開口-
「霍希安,你不要捉弄我,我會當真的。」
給自己做了那麼多的心理建設,卻在這一刻全數崩潰瓦解。
他回視著,結滾幾下:「誰讓你不當真?」
「你有朋友的……」
他忽地又抱:「你想先做我朋友再結婚,也可以的。」
「那天那個孩子呢?」
「哪個?」他故意。
「霍希安……」
在他懷中掙紮。
「不相乾的人而已。」
不相乾的人還能聊得那麼親熱!?
「行了,回家。」
他半摟半推地將推進電梯。
-
坐在沙發上看著他剛剛要套手上的戒指發獃。
霍希安倒了杯水過來,坐到側,環上肩膀,將整個人拉到懷中,執起戴著戒指的手-
「以後不許摘下來。要不然我真的會剁掉你的手。」
「你……」抬眼看他,言又止。
「有什麼話快點說,要不然回房一起洗澡。」
「你怎麼忽然,忽然就喜歡我……」
「人就是囉嗦。喜歡就喜歡,哪這麼多問題?」霍公子的臉又可疑地紅了。
「你真的喜歡到,想要跟我結婚嗎?」
人,真的是……
他忽然放開,起去拿手機,當著的麵撥通了小叔的電話-
「霍希安,什麼事?」
接電話的卻是賀靜嘉,也好,總得過這一關的。
「跟你講聲,我跟你妹妹準備結婚。」
賀靜嘉手裡的電話差點沒掉下來,以為聽錯了。
「你講什麼?」
「我說,我要跟薛嘉瑜結婚,就這樣。」
他果斷地掛了電話,順便再關機,然後順手也關了手機,再把家裡的電話線全都撥了纔算是大功告。
-
相對於賀靜嘉這邊快要急瘋的節奏,霍希安這邊簡直快活得不行。
「你真的喜歡我嗎?」
「恩……」
「會不會一直喜歡?」
「會……」
「那你……」
「別說話……」
-
兩人對談都很陌生,以霍公子的個,本不屑跟人玩逛街,看電影這種兒科的遊戲。
還好,沒要做這種要求,但卻在早餐後提出想出去走走。
「不去。」
他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打遊戲,也沒強求他,說下去買點東西。
一去就是一個多小時沒回來,他等得有些不耐煩,打手機才發現沒帶,霍公子關掉遊戲下樓找人。
在街角,他看到了。
捧著一大束薔薇花,正與花店的店員揮手告別。
轉頭過來,與他目相遇。
店員不知在問了什麼,微微一笑點頭。
「買一束花要那麼久?」
他撇了眼懷中抱著的花束。
「恩。」輕應一聲,主挽上他手臂。
「放手。」他看著手臂上那隻纖白的素手,輕吐出兩個字。
「拍拖都這樣的。」小小聲地說著。
「你的手,太重了。」霍公子輕哼一聲。
薛嘉瑜:「……」
被嫌棄手重,咬著,瑩潤素手卻悄然地鬆開了,剛垂到側,就被人一把抓住,五指張開與握。
在驚訝的眼神中,他哼了哼:「走吧,胖妞。」
垮掉的笑容再度溢滿頰畔。
回握著他溫暖的大手,與他漫步在寒風迎麵的街頭,心中卻是春暖花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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