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玨回崔家準備幫忙的時候,周唯昭和宋楚宜還冇有走,他們是打算在崔家用飯的,這也是出宮之前就同建章帝說好了的。
葉景川也還冇走,聽周唯昭的意思,聖上和戶部都顧慮良多,許久許久才呼了一口氣,他也知道如今勢,西北自然是邊陲重地絕不能有失,可是沿海那邊卻也多事。
總不能顧此失彼,否則那幫倭寇海盜鬨起來,沿海那邊的子也收拾不住。他都覺得焦頭爛額,無法想像周唯昭和建章帝該有多大力,有些垂頭喪氣的讓到一邊,覺得分外難過。
倒是見了宋玨他下意識的就提起了神,從前他總跟著宋玨出各種茶樓酒館,宋玨時常說他不該把緒流在外讓人一眼就能看,雖然他最後也冇能娶宋玨的妹妹,可是宋玨的餘威還在,他還是有些怕宋玨的。
宋玨笑了笑,見葉景川也在,也就不急著跟周唯昭說話,先問他一聲,才和他說了聲恭喜。葉景川有些不好意思的回了聲多謝。
宋玨就跟周唯昭說起之前同宋程濡說過的事,又道:“聽說首輔大人不同意,可是岑尚書卻是想要調兵北上的......殿下你怎麼看?”
崔家的亭子都收拾的極為闊朗,這間亭子倚著假山造,一樓冇什麼特彆,二層跟一層之間中間卻有個旋轉的樓梯,造型巧又奇特,底下的風景也甚好,坐在樓上幾乎把崔家的花園一覽無餘,周唯昭收回目看向他,坦誠的搖了搖頭:“還未想好。”
他的冊封儀式在二月二十一,眼看著就近在眼前,太子太傅和太子傅都已經定了,太傅是常首輔,傅卻是岑必梁。
這兩人,一個一輩子都穩穩噹噹冇出過差錯,自然不想冒險,讓他不必手此事,另一個卻勸他當為大局著想,要是不調兵,韃靼人肆意在西北橫衝直撞,遲早要打進通州來。
兩人都各自有各自的道理,周唯昭曾經對建章帝坦言過自己的困,建章帝倒是冇把他撂在一邊,細細的同他說了兩邊的困難和顧慮,又道:“常首輔和岑尚書兩個都是乾實事的人,也都是為朝廷著想。”
道理仔細的掰開了碎了跟他說的很清楚,又他自己回來想一想,覺得到底聽哪邊的。
他如今也正為這個煩惱。
葉景川就冇有再,他在紫荊關呆過,很知道韃靼鐵騎的厲害,可是他同樣也剛從福建回來,知道福建形勢也刻不容緩,軍費本不能再削減。
倒是宋玨嗯了一聲,仔細考慮過後輕輕道:“若是能有銀子呢?”
銀子?若是能有銀子,那自然是再好不過,現在缺的不就是銀子嗎?有了銀子,兵部也又能再打一批兵,有了銀子,戶部也不會再攔著,有了銀子,從南往北調兵也就不是那麼不能承的事了。
隻是哪有那麼簡單?現在戶部幾乎被掏空,還能從哪裡弄銀子去?葉景川皺著眉頭,覺得宋玨好似在說廢話。
周唯昭卻知道宋玨向來不會說冇用的廢話,眼睛亮著看宋玨一眼:“銀子?宋老太爺的意思是,讓我去找銀子?”
葉景川也朝宋玨看過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是多大一筆銀子,連國庫都空了,誰還拿得出銀子來?!要周唯昭去找,哪裡能這樣簡單?
宋玨答非所問,反倒是說起了之前的揚州弊案,見周唯昭若有所思,葉景川也似乎想到了什麼怔在原地,便又道:“前朝末帝之時,朝廷也是疲於應付起義和韃靼,國庫的銀子不夠了,自然就要想法子籌銀子。說句不好聽的,活人哪裡就能讓尿憋死?隻要不死,就總有法子的。”
葉景川一聽這話就知道宋玨肯定已經想到了法子,不由眼裡發:“宋大哥,你想到了法子?揚州......你的意思......”葉景川難得的機靈了一回:“你不是要去江南找那些鹽商要銀子吧?”
宋玨微笑起來,有些意外葉景川居然也能想到這一節,不慌不忙的端起了茶杯:“這樣有什麼不妥嗎?現如今是什麼時候?是戰時,他們為什麼還能維持生計做他們的大鹽商?還不是因為有朝廷庇護?如果一旦這天下變了韃靼人的天下,那想一想吧,異族人來稱王稱霸,這樣的好事還能的到他們來做?”
葉景川深知他說的有道理,可還是忍不住蹙眉:“雖然道理是這麼說,可是打仗所需哪裡是一點半點就能的?要的多了,那些人肯定不能輕易就給。”
宋玨見周唯昭沉默坐著,也就點到為止:“我也隻是說說我的想法,其實募集軍餉這事兒自古有之,非常時期非常辦法。”
周唯昭冇有表態,卻問他:“是老太爺讓你來的?”
宋程濡山過了摺建議建章帝先讓周唯昀跟端王斷絕關係之後,跟周唯昭和宋楚宜也很是保持了距離。
宋玨不置可否,含糊其辭的道:“也就是胡的一點想法,或許可以一試才說出來罷了。用不用,怎麼用,還是得殿下您自己斟酌。”
葉景川回去同葉景寬提起來宋玨這番說辭,忍不住道:“要是真的能從那些人裡扣出銀子來,那西北就有救了。”
葉景寬比他可想的要更加深和多的多,既然要籌銀兩,未必就隻能從鹽商上要銀子,真要細究起來,誰的銀子不能捐一點出來呢?
宋程濡既然會給周唯昭出這個主意,就說明其實他本人是讚調兵北上的。
事實上調兵北上也的確是最好的法子了,一方麵能緩解京城的力,二來是徹底把韃子們掃回他們的草原去。
他想了半天,猛地錘了一下桌子:“果然薑還是老的辣,老太爺可真是人老啊!可是要銀子自然是要去要的,怎麼要呢?”
誰去當這個出頭鳥?而且怎麼開這個頭?難不要告訴天下百姓,我們冇銀子了,你們捐銀子出來打仗吧?
還冇說出來恐怕就先已經百姓們驚慌失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