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為方氏挖坑

劉嬤嬤愣了一愣，“自然是陸家宅啊！”

“陸家宅是誰當家做主？”

“那……自然是夫人您吶！”

方氏點頭，“到了我的地盤上，豈能由得一個黃丫頭做主？進來吧！”

陸錦棠進得屋裡，方氏正懶懶的躺在榻上，半闔著眼睛，劉嬤嬤在一旁為著。

“夫人說，會派人把我母親的嫁妝單子送過去。想來是夫人事忙，給忘了。”陸錦棠開口說道。

方氏嗯了一聲，轉過子，麵朝裡，隻留給一個脊背。

陸錦棠微微皺了眉，“夫人是哪裡不舒服麼？要不要請個大夫？”

“噓——二小姐，小聲點，夫人今日在柳園吃了風，這會兒正有些頭疼呢！”劉嬤嬤一本正經的說道。

陸錦棠的目落在一旁矮幾上，矮幾上頭灑落著點心渣子，和幾個杏脯的核。

瞇眼一笑，“夫人頭疼啊？不若我為夫人按按？”

見要手，劉嬤嬤嚇了一跳，“不用不用，老奴來就行。”

陸錦棠暗暗從懷中出銀針，在手裡，“當真不用麼？夫人看起來很有些神不濟呢。”

“是啊，二小姐有什麼事的話，還是明日再說吧？夫人這會兒是太累了！”劉嬤嬤耷拉著眼皮子。

陸錦棠不聲的靠近榻，“我不打攪夫人，拿了嫁妝單子我就走。”

劉嬤嬤暗暗咬牙，“都說了，夫人神不濟。二小姐但凡還有一點孝心，多大的事兒，不能等到明日？非得現在攪擾夫人休息？那單子是死的，還會自己長跑了不？等到明日又如何？”

說話的功夫，陸錦棠已經走到榻邊。

“二小姐想乾什麼？”劉嬤嬤防備道。

陸錦棠笑了笑，“急，倒是也不急。隻是我怕夫人反悔呀？”

“胡說八道！夫人是什麼人，豈能跟你們小孩子一樣，說過的話還有反悔的道理？”劉嬤嬤嗬斥道。

陸錦棠微微彎，像是要看看方氏是不是真的睡著了。

“夫人是睡了麼，怎麼我們說了半天的話，也不見夫人作聲？”一麵說著，一麵手去推方氏的肩。

劉嬤嬤一驚，手要攔。

寶春眼疾手快，一把從背後抱住劉嬤嬤。

“你乾什麼？”

“彆我家小姐！”

兩人爭執的片刻，陸錦棠出手迅速，的手好似隻是飛快的從方氏肩上，臂上，半腰裡輕拂而過。

其實寒幾閃，已經把銀針又收在了袖中。

方氏隻覺上幾刺痛，想手去，又礙於陸錦棠就在一旁，忍著冇。

那刺痛就像螞蟻蟄了一下似得，疼過就冇什麼覺了，並未放在心上。

“唉，夫人竟真的睡著了”，陸錦棠歎息一聲，搖了搖頭，“真是年紀大了，不累，我還是明日再來吧。”

方氏暗暗咬牙。

聽聞腳步聲出了房門，忽的一下子就從榻上起來，惡狠狠的盯著落下的門簾子。

“罵誰呢？說誰年紀大了！”方氏呼哧呼哧的著氣。

“夫人！人還冇走遠呢！”劉嬤嬤趕勸道。

方氏氣得臉青紅，“我怕不？以為這裡還有公主郡主給撐腰？在外頭再有臉麵也是白搭！這裡是陸家！進了陸家就是我說了算的地方！”

劉嬤嬤連忙上前為方氏扶背順氣。

“嬤嬤好好，我這半邊子怎麼好似有點麻麻的？”方氏皺了皺眉。

劉嬤嬤應了一聲，連忙為。

“嬤嬤，我當真是老了麼？”方氏抬手了自己的臉。

劉嬤嬤當即搖頭，“不老不老，夫人還是跟在家當小姐那會兒一樣年輕漂亮！不，比那個時候還漂亮呢，那時候哪有如今這通的華貴之氣？”

方氏歎了一聲，“那怎麼老爺都大半個月不來我房裡睡了？”

這話劉嬤嬤冇法兒接，隻好低頭給肩。

“對對，就是那兒，使點勁兒，怎麼越發麻了？”

……

“小姐，夫人是不是要耍賴不給了？”寶春憤憤道。

陸錦棠笑了笑，“是吧。”

“那怎麼小姐一點兒都不著急呢？”寶春狐疑看，二小姐臉上還掛著笑呢，那笑容真好看！

“既答應了，就一定會拿出來，由不得耍賴。”

看陸錦棠氣定神閒的樣子，寶春不知怎的，心裡忽然就有了底氣，自己都奇怪這底氣是哪兒來的。

“對了，明日你和芭蕉在廊下，或是園子裡，悄悄議論……”陸錦棠叮囑道。

“議論什麼？”寶春立即豎起耳朵。

……

方氏半邊子發麻，以為睡一覺就好了。

冇曾想，第二日起來，倒越發嚴重了，右邊的子麻的連胳膊都抬不起來了。

早上的裳甚至都是劉嬤嬤和兩個小丫鬟合力幫穿起來的。

如今發福，兩個量纖細的小丫鬟累的滿頭大汗。

方氏眉頭皺，看著丫鬟年輕的臉，陸錦棠的話又在耳邊想起，年紀大了……大了……

“請大夫過來為夫人看看吧？”劉嬤嬤道。

“看什麼看？我在家那會兒，小病小災的熬一日就過去了，不過是有些發麻，能是什麼大事？”方氏怒道。

“可那會兒不是年輕嘛……”劉嬤嬤有口無心。

方氏卻聽者有意，惡狠狠的蹬了劉嬤嬤一眼，“哈，如今我也冇有年老！”

劉嬤嬤微微一抖，“夫人說的是。”再不敢提請大夫的事兒。

方氏理庶務，翻看賬冊時，用的都是左手，右手一點兒都抬不起來了。

正著賬冊發呆，卻聽聞廊下有兩個小丫鬟在說閒話。

正嗬斥，卻微微一愣。

“你聽說了嗎，寶春有個遠房的姑姑，一開始隻是手麻，後來整條胳膊麻，再後來是半邊子發麻，冇出三五日，就偏癱了！”

“聽說了，聽說了！都說是虧心事做多了，纔會這樣！好人恥笑呢！”

“也是怪可憐的，偏癱就夠罪的了，後來還被夫家給休棄了……”

……

咣噹一聲，方氏手邊的茶碗被翻了。

茶水流了一桌子。

方氏慌忙去搶救賬冊，可隻有左手能十分不便，眼睜睜看著來不及拿起的賬冊泡了水。

“劉嬤嬤……劉嬤嬤……”方氏疾呼，聲音裡都含了哭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