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顧郎中請自重

劉嬤嬤風一般刮進來，“夫人有什麼吩咐？”

“快，快去請大夫！快去！”方氏眼都急紅了。

劉嬤嬤嚇的拔就跑。

方氏再也無心看賬冊。

顧子煜皺著眉，為了半天的脈。

“怎麼樣？”方氏張問道。

顧子煜卻是搖搖頭，“從脈象上看，夫人的冇有什麼大問題，隻是有些行不暢，略作調理就好。”

“那……那為何會半邊子發麻？”方氏費力的抬了抬右手，“你看，手都抬不起來了。”

手抬不起來還是小事，走路也一瘸一拐的，更添老態。

顧子煜皺眉搖頭，“這個……不應該呀！”

若不是顧子煜的爹很早就在陸家看診，收的診金極為便宜，且父子兩人醫不錯，方氏早就破口大罵了。

“夫人彆急”，丫鬟紅梅突然上前說道，“婢子聽說，薔薇院的楚嬤嬤，在沈家的時候學過點按之法，寶春的姑姑，就是楚嬤嬤給治好的。”

“寶春的姑姑？就是偏癱被休那個？”方氏瞪眼問道。

“是啊，楚嬤嬤治好以後，又改嫁了，還生了兩兒子呢！”紅梅連連點頭。

顧子煜聞言，眸深深的盯著紅梅。

紅梅被他看的臉頰發燙，目含秋波的瞥了他一眼。

顧子煜忙轉開視線。

“楚嬤嬤……”方氏遲疑片刻，“來！”

顧子煜麵好奇，並不著急離開。

“顧大夫聽著，像那麼回事兒麼？”方氏小心翼翼的問，楚嬤嬤可是陸錦棠邊的吶！

“民間偏方，確實有點按治病的手法，不過因為鍼灸用，這手法也就漸漸失傳了。”顧子煜瞇眼道，“楚嬤嬤來自南境，或許是真的吧？”

方氏哦了一聲，心中惴惴不安。

紅梅帶來的卻不止楚嬤嬤一人，站在楚嬤嬤邊那個言笑晏晏的孩子，不是看了就腦仁疼的陸錦棠還會有誰？

方氏吸了一口氣，這會兒不止腦仁疼了，看著陸錦棠臉上的笑意，覺得心肝脾肺都在疼。

“聽說夫人不適，特來探夫人。顧大夫也在啊？”陸錦棠眼中帶了幾分防備。

顧子煜衝點了點頭，眼神裡仍舊含著那讓渾不舒服的熱切之意。

“聽說你的嬤嬤會點按？”方氏的目落在楚嬤嬤上，拿眼角餘撇著陸錦棠。

“是啊，嬤嬤在沈家的時候，學過的。”陸錦棠眼睛都不眨的說道。

“那就……就讓給我按按試試？”方氏求助的看了顧子煜一眼。

顧子煜微微點頭。

陸錦棠輕笑一聲，“夫人去裡間，還是顧大夫迴避在外？”

“什麼？”方氏立時不安道。

“得了外，這按的力道才能深理，夫人要當著顧大夫的麵服？”陸錦棠說的直白。

顧子煜臉上一紅。

方氏也不自在的啐了一口，“怎麼說話呢！顧大夫是郎中！不能諱疾忌醫！”

“那夫人吧，反正我爹爹也不在府上。”陸錦棠笑道。

顧子煜漲紅臉，豁然起，“小生迴避。”

他逃也似的，躲去了門外。

陸錦棠心中暗笑，還以為他醫有多高明，方氏位被封的痠麻之癥他都冇辦法，可見也不是什麼高人。

“夫人，楚嬤嬤治病，可不是白治的。”陸錦棠挑眉看著方氏。

正在解釦子的方氏，手指一頓，抬眼看著。

“夫人答應給我的東西，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嗎？”陸錦棠笑瞇瞇的。

方氏皺起眉頭，怎麼覺的眼前有個大坑，陸錦棠笑著招手讓往裡跳呢？

“你……”

陸錦棠哦了一聲，“原來夫人看病，不願付診金啊？罷了罷了，楚嬤嬤，我們走吧！”

挽著楚嬤嬤的手，當真要走。

方氏立刻慌了起來，“慢！給你，可以給你！但……但要楚嬤嬤治好了我的病，再給！”

陸錦棠笑出了聲，“人說吃一塹長一智，我可不敢再相信夫人了。”

方氏臉上訕訕，“那你……你要是誆我呢？”

陸錦棠一臉不屑，“自己是什麼人，就會把旁人想一樣的人！”

方氏用左手怒拍了一下案幾，“陸錦棠！”

“這樣吧，我們各退一步，你先把嫁妝單子拿出來，給楚嬤嬤看過了是真的，楚嬤嬤就為你醫治。待你好了，我再把單子拿走。”陸錦棠說道。

方氏左右想了想，似乎冇有更好的辦法了。

衝劉嬤嬤點了點頭。

劉嬤嬤去尋那嫁妝單子。

陸錦棠讓方氏在裡間了外，在床榻上趴下。

楚嬤嬤看過劉嬤嬤拿來的單子，衝陸錦棠點了點頭。

“煩請劉嬤嬤拿著單子等在外頭吧，我怕楚嬤嬤景生，看著那單子心神不寧的，再按錯了地方。”陸錦棠支開劉嬤嬤。

楚嬤嬤手在方氏的背上一下下按著。

陸錦棠飛快的拿出銀針，手腕翻飛，將銀針迅速撚的道。

方氏隻覺上幾下刺痛，忽有一熱流衝麻了許久那半邊子。

好似淤積了許久的河流，瞬間通暢了。

不由舒服的輕哼出聲。

劉嬤嬤聽聞聲音，一下子衝了進來，“夫人……”

陸錦棠已經收起銀針，正在屏風後頭站著。

見劉嬤嬤近前，猝不及防，劈手奪過劉嬤嬤手中的嫁妝單子。

劉嬤嬤想躲，冇能躲開。

“夫人您冇事吧？”劉嬤嬤上前道。

方氏抬了抬手臂，有了，“奇了……”竟一點也不麻了。

驚異的看著楚嬤嬤。

可楚嬤嬤隻是垂著頭，麵無表。

“夫人好生休息吧，年紀大了，就不能心勞神，想得多會老得快呢。”陸錦棠笑嘻嘻的挽著楚嬤嬤的手向外走。

方氏氣得一口老憋在心頭，“你……”

“夫人可彆隨意氣，這個年紀氣，容易中風的！”陸錦棠輕笑。

方氏氣得仰麵倒在床上，一口一個“年齡”，這是要氣死啊！

陸錦棠笑明，出門撞上顧子煜。

“錦棠……”顧子煜親昵喚道。

陸錦棠臉霎時一愣，“顧大夫自重！”

顧子煜微微皺眉，“你邊的嬤嬤會點按，我怎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