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這話說出口時,連陳南本人都愣住了:“你說什麼?”
“你不就想看人被吊起來的樣子麼?我全你。”
姜楚俯拾起了地上的那卷登山繩,隨手一拋直接將其雙繞過了一旁的路燈桿上頭。
“你不要做這種蠢事啊!”關慕琪滿臉急切地上前阻攔著姜楚:“萬一你真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怎麼活?!”
關慕琪這話的本意是不希姜楚因為自己的事而冒著生命危險去做這件事,從而讓自己后半生都只能活在愧疚當中。
但這話在旁人聽來,卻是已經有了那麼一不加掩飾的殉意味。
“還真是一對有有義的狗男啊!”陳南罵了一聲過后滿臉冷笑地斜了姜楚一眼:“小子,你今天要是真能把自己掛上這頭,老子就大發慈悲不再追究你人辦下的蠢事了,怎麼樣?”
“可以。”姜楚此刻已經抬手把路燈上垂下的繩子挽了一個繩套,猶如行刑的絞索一般在自己頭頂晃著。
“不過繩子系得有點高了,不好夠啊!那個誰,你過來一下讓我踩著墊個腳。”
“我?!”王校長一臉沉地瞪了姜楚一眼:“你吊不吊!”
“哦。”姜楚淡淡轉頭看了陳南一眼:“看到了嗎?連你手底下的狗都不樂意隨你的意了,這路貨都不住,你還指你能有什麼狗屁威信?”
“姓王的!”陳南聞言當即暴怒不已地沖著王校長暴喝了一聲:“老子想看的東西你居然敢跟我唱反調?你這個狗屁校長的位置不想做了是嗎?!”
“沒有沒有……您說什麼就是什麼!”王校長立時滿面陪笑地連連給他鞠著躬,隨后更是目毒不已地一步步走到了姜楚的近前。
姜楚笑瞇瞇地看了他一眼:“跪下吧,不然怎麼踩?”
王校長面沉似水地緩緩跪伏在了他的面前,里卻是不干不凈地叨念著:“一個快死的垃圾而已,你拽什麼拽?”
“就算我今天真死在這兒,那我也是個腰桿直的死人。”姜楚冷笑一聲重重在他的背上踩了一腳:“而你這輩子都注定是條被人踩在腳下的野狗,到死都是。”
“撲通!”王校長悶哼一聲直接被姜楚這一腳給踩翻在了地上,瞬間口吐白沫人事不省了。
而與此同時,姜楚也已面平淡地抓住了頭頂的繩套,略一發力直接把自己的脖子掛在了上頭。
“不要啊!!!”關慕琪撕心裂肺地大了一聲,發瘋似的朝他撲了過去想把他托住。
但這一撲之下,卻是直接撲了個空。
在眾人匪夷所思的目之下,姜楚竟是就這麼自行發力在半空中了起來……
人群中頓時響起了一片刺耳的驚呼之聲:“見鬼了啊!!!”
“一個個沒見過世面的樣兒吧……沒見過人秋千嗎?”
姜楚撇了撇,隨后就這麼來回著看了同樣滿臉錯愕之意的陳南一眼:“看夠了沒有?夠了就帶著你的人走吧,我也得趕回去睡覺了。”
“王八蛋!你耍我?!”陳南暴跳如雷地直接照著姜楚猛沖了過來,手中更是多了一把隨攜帶的尼泊爾彎刀。
“嗤!”一聲破風之響驟然自其手中發出,而那道奪人二目的刀,也于路燈的照耀下閃過了所有人的視線。
“這個年輕人怕是真的要玩完了吧……”
眼見著陳南暴起玩命時,一些膽子比較小的人甚至下意識捂住雙眼不敢再看了。
然而下一刻,一聲令人意外的脆響卻是接著響起了:“咔嚓!”
由大馬士革鍛造而的狗刀向來便以堅韌鋒銳、利于揮砍而著稱,但此刻猛然砍擊向姜楚的軀上時,竟是生生被他單手給握住了刀刃。
姜楚面無表地略一發力時,韌極佳的刀直接便被其三手指從中折為了兩段:“夠了嗎?”
陳南打了個冷,看著手中僅剩的半把彎刀,甚至不敢相信自己剛才所看到的一切都是真的:“你……怪?!”
“我只是個普通人,挨罵會還口、挨打會還手的普通人。”
姜楚隨手扯斷了自己頸間足能承重千斤的繩索:“但今天能忍的我都忍了,知道為什麼嗎?”
陳南面鐵青地沒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姜楚平淡不已的眼神后,便出于本能地向后倒退著。
“因為你的孩子在這里,因為你是的父親。”
姜楚平靜而冷淡的臉上竟是多了一抹難以掩藏的黯然:“這世上并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能夠與自己的父母天倫在一起的,也不是每個人都有機會得到過他們的庇護。”
“所以哪怕你就是個不折不扣的混蛋,我依舊不希因為我的出手而讓你在自己的孩子面前威信掃地。”
“至于關乎白天的那件事,我們依舊愿意照先前說好的去彌補。錯了就是錯了,認,也改。”
“但如果你真的還要以自己的孩子作為借口去豎立你所謂的‘威信’,你的后半生就再也沒有護持這份虛榮的機會了。”
“鏘!”
一聲震耳的脆響,瞬間響起在了屏息凝神靜聽姜楚訓教的眾人耳邊,而陳南鬢邊的一撮頭發,也隨著姜楚彈出的那半截刀刃釘生鐵鑄就的路燈底座而緩緩飄落著。
“走吧,我送你回家,已經很晚了。”姜楚輕聲說了一句,而后拉起尚且滿臉震驚呆立于原地的關慕琪轉離開了。
但就在兩人剛剛走出幾步時,后卻是驟然再度傳來了一聲歇斯底里的怒吼:“老子今天一定要讓你們這對夫婦不得好死!全都給我上,有誰能砍死這兩個狗男的我給一千萬!出了人命都由我自己擔著!”
跟隨陳南而來的那幾十名保鏢,幾乎同時從腰后拔出了一把同款的尼泊爾彎刀,而后瘋狂不已地合圍上去便是一通猛砍。
“真的是給臉都不知道兜著。”
姜楚面沉不已地止步轉過了,看樣子是準備還手了。
但就在此時,一陣極為刺鼻的酒味兒霎時間彌漫了整個校門口,眾人只覺眼前一道黑影閃過,再等緩過神來時,那些持刀圍攻的保鏢已經無一例外地躺倒在地了。
而原本瘋狂罵著的陳南,此刻已經被一名渾酒氣的老人踩臉按在了地上:“你說誰是婦?罵誰是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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