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因為一直沒有找到杜剛,他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
今天我放學剛走到村口,就聽見村裡吵吵嚷嚷的,一下子就聽出了姥姥的大嗓門。
我忙著跑過去,就看見姥姥拿著子,正在曬穀場追著趙毅打。
“你這幾天到打聽我兒懷孕的事幹啥?你是不是那個搞大肚子的混蛋男人?”姥姥厲聲質問道。
趙毅抱著頭上躥下跳的躲,最後直接跳到柴火垛上,“不是我,我就是隨口問問。”
“你放屁,你吃飽了撐的隨口問這個?”姥姥打不著他,只能站在下頭叉腰罵。
最後是老餘頭和餘建國匆匆趕來,費了好大的勁兒才勸著姥姥去了我家。
趙毅跳下柴火垛,無辜的說:“我就是問問。”
老餘頭看著他,意味深長的說:“趙毅,你對這事興趣,想要查我攔不住你,但你要有個度,有些事不是,不是有多神,而是了會讓人痛苦。”
趙毅怔在原地。
老餘頭也沒管他,直接上我回了家。
我們到家的時候,院子裡只有餘建國,他指了指我的屋子,小聲說:“正在裡頭哭呢。”
我心裡也難,忙著往屋裡走,到門口的時候聽見餘建國張的說:“他是不是知道了?”
“還沒有,他就知道了山上的生魂陣。”老餘頭說。
餘建國松了口氣,“要不我想法子把他趕走吧?”
“先不用,他留下來還有用。”老餘頭回道。
餘建國沒再說啥。
我推門進屋,就看見姥姥正坐在床頭抹淚。
“姥,你別哭。”我也紅了眼睛,跑過去抱著姥姥,輕拍著的背,以前就這麼哄我的。
姥姥抹了把眼睛,“哎,姥不哭。”可說著話,眼淚流的更歡了。
這麼多年,媽媽的死就是姥姥心裡的一道疤,一下就要哭好幾天。
“我後悔啊。”姥姥摟著我,自責的說:“我當時就不應該想著去要錢,應該立馬帶去把孩子打掉……”
我子一僵。
察覺出來,急忙解釋:“姥沒嫌棄你,土子,都是我的錯,跟你沒關系。“
“嗯。”我也把腦袋紮進姥姥懷裡,說不出心裡是什麼滋味。
姥姥抱著哭了好久才止住淚,老餘頭做好晚飯也沒吃,說要回家躺會,剛走到門口就撞上趙毅。
趙毅滿臉愧疚,跟姥姥道歉說:“嬸,今天是我不對。”
姥姥冷著臉,“要是讓我查出來你就是搞大我兒肚子的男人,看我不閹了你。”
說完摔門離開。
我瞪了趙毅一眼,追上姥姥,看著回家躺床上,才放心離開。
回去的時候剛到門口就被趙毅攔住,“你姥睡著了?”
我冷淡的點頭,不想跟他說話,在我心裡姥姥和老餘頭是最重要的人。
趙毅在我頭上了一把,討好的說:“你別生氣了,我是真沒想到你姥反應那麼大,我就是想查查你是怎麼出生的。”
我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你不是已經知道山上的生魂陣了麼?”
他卻神凝重的搖頭,“恐怕不止是生魂陣。”
似乎是怕我不懂,他又說:“你就這麼想,這矮包子上的事咋跟你媽扯上關系的?”
是啊,說句誅心的話,附近好幾個村,那麼多孩,為什麼是我媽呢?
直到晚上,我都在想這事,卻怎麼也想不明白。
“想什麼呢?”蕭煜的聲音從窗邊傳過來。
我循聲看去,他背對著我站在窗戶旁,月順著窗簾隙進來,約能看出他穿著白的服。
這是我第一次看見穿白服的男的,還穿的好看。
我仰頭比劃了下,心中驚歎,他好高,比栓子叔還要高半個頭。
“在想我媽的事。”我說。
他淡淡道:“此事你不用管。”
我往被子裡了,心想我也管不了啊。
不過他今天怎麼站那麼遠?
“我怕你哭。”他突然說。
“其實也不怎麼怕。”我小聲說,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你知道我在想啥?“
他緩緩轉,朝我走過來。
因著今天看見老餘頭往臘梅媽臉上紅紙,我對他臉上的黃紙沒那麼恐懼了。
盯著看了會兒,突然發現他臉上的黃紙竟是的!
他蹲到床邊,聲音裡帶著淡淡笑意,忽略了我的問題,反問我:“不怕我?”
我點頭,“不怕,你在護著我。”
他作微頓,轉瞬恢複正常,歎道:“到底是個孩子。”
本來正經的,說完這話立刻變了,彈了我腦門一下,“趕快長大,跟我親。”
我抱著被子往床裡,“我才不要。”
“這可由不得你。”他說。
我瞪著他,想罵他又不敢。
“土子,你睡著了嗎?”趙毅突然在門外說。
蕭煜聲音驟然變冷,“這人真煩。”話落,他形也消失了。
門被推開,趙毅打著手電進來,我趕忙閉眼裝睡。
我聽著腳步聲,他似乎在屋裡四走。
“你看啥呢?”老餘頭小聲問。
他回道:“我剛才去廁所路過土子這屋,覺裡頭有子鬼氣,可一進來又不見了。”
說著話,他已經關門走了。
確定外頭再沒靜,我松了口氣,等了半天蕭煜沒再出來,我也就閉眼睡覺了。
姥姥鬧了一通後,趙毅再也不出去瞎打聽,不是他不想出去,而是村裡沒人敢再跟他閑聊,
而且很多人背地裡都在議論是不是他不負責任的搞大了我媽的肚子,有人說要不是他,那為啥他一進村就住進了我家,還賴著不走?
這些話自然傳到了他耳朵裡
我在屋裡寫作業,他坐在院子裡唉聲歎氣。
“趙道長,我哥呢?”餘建國急匆匆的跑進來。
趙毅有氣無力的說:“下地幹活去了。”
餘建國一拍大,直接把拽起來,“那你先跟我去看看,我四嬸不好了。”
趙毅一臉的莫名其妙,“不好了趕送醫院,你找我幹啥?”
“我跟你說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這事邪乎了。”餘建國後怕道。
聽說四不好了,我作業也顧不上寫了,忙著跟過去。
四腳不好,年紀也大了,不出門,說起來我有大半個月沒見過他了。
趕到四家的時候,他家門口已經圍了一圈人,我費了好大勁才進去。
看清院裡的形,我倒吸口冷氣。
院子裡一滴的灰,有紙灰也有柴火灰,上頭麻麻的腳印,有整個腳的,也有腳尖著地的。
四盤著坐在牆角,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自己嘟囔著說話。
我跟著趙毅走到四跟前,聽見正在說:“完了,餘家要完了,就不該埋到老荒墳……”
說話的時候,雙手無意識的在地上抓撓,手指都磨破皮了,地上一條條道子。
“四?”因為四以前對我好,我試探著了聲。
一聽見我的聲音,猛地抬頭看向我,表突然變得森,狠聲道:“就不該讓你活下來!”
說著直接撲到我上。
“因為你,餘家要完了!”在我耳邊說,一口咬在我的耳朵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