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裡不服氣,“為啥不能說?他老對我拉著臉,還把我往水裡摁,拿紙糊我臉,我憑啥不能說?他下次要是再這樣,我還要跟他打架呢。”
下次我才不管他是不是建國叔的兒子,他再打我,我就跟他打架。
“我聽出來了,他剛剛拿我威脅你。”我越想越生氣,老餘頭還為了他兇我,心裡特別委屈。
說完,也不理老餘頭和趙毅了,噘著回了屋。
剛關上門,就聽見趙毅大聲說:“老餘,剛才餘學民說催通石是咋回事?土子不聽,我聽啊,你給我講講。”
我靠著門,邁不步子。
“想要拿到那東西,就得催通石,不然那地方就是普通的石門室。”老餘頭解釋說,聲音也比平常大。
趙毅又問:“那他為啥要抓著土子進去?還要用土子的。”
我在門上豎著耳朵聽,我也想不通這事。
老餘頭沉默半晌,說:“他估著是聽餘說土子的能催通石,其實不然。”
“那什麼可以?矮包子裡的東西又是什麼?”趙毅追問。
老餘頭歎息道:“我是真不知曉裡面是什麼東西,我餘家世代守在這裡,沒人敢用那塊通石。”
我著門往外看,趙毅著下,上下的打量著老餘頭:“老餘頭,你們餘家祖上到底是幹啥的?”
“餘家祖上便是道士,可以追溯到百年前,這些在族志中都有記載,你不是早就跑到建國那看過了。”老餘頭說這些的時候,雙眼閃爍著,臉上滿是自豪。
趙毅尷尬的笑笑,“看破不說破,這樣我多尷尬?不過既然你們餘家祖上那麼厲害,為何要來到這山子裡?”
老餘頭搖頭說:“先祖為何要來,族志中並無記載,只是小時候聽我父親提過,餘家躲在這裡守著矮包子,是在還債。”
我聽到這話,立刻想到了蕭煜。
老餘頭往我屋裡看了眼,“現在看著這債快還完了。”
“什麼債?”趙毅滿臉的好奇。
“人命債。”老餘頭拍拍子上的土,進屋去了。
趙毅氣的直瞪眼,“這就走了?跟你說話可真費事,土子,你還不睡覺?著門幹啥呢?”
兇了我幾句,他摔門進屋。
我沖他的背影做了個鬼臉,關好門,剛轉就看見蕭煜站在床邊。
“蕭煜,你傷了沒?”我跑過去,繞著他轉了一圈,手想要他,卻被他握住手。
他坐到床邊,聲音裡帶著笑,打趣道:“現在不怕我了?”
我不好意思的,吐舌道:“不怕了,我知道你在護著我。”
蕭煜雖然是個鬼,可他跟別的鬼不一樣,他在幫著我。
餘學民雖然也是餘家人,還是我哥,可他不是好人。
我想了想,總結說:“我覺得鬼也不全是壞的。”
他把玩著我的手,表揚我說:“你可真聰明。”
我紅著臉,有點不自在的回手。
“今天害怕麼?”他問我。
我悄的往旁邊挪了下,小聲說:“剛開始害怕,後來你來了,就不怕了。”
他靠著被子,姿態慵懶,道:“今後什麼時候都不用怕,被欺負了就欺負回來。”
我有點委屈,“可我打不過別的鬼,而且那些大人我也打不過。”
這麼一想,我也就是欺負村裡小孩的能耐了。
蕭煜攬住我的肩膀,把我帶到床上,道:“那是以前,往後你再往上沖,肯定打得過。”
我雙眼亮晶晶的瞅著他,“真的?”
“當然,我說過會教你本事的。”他突然彎腰,黃紙臉在我的臉上蹭了幾下。
我忙著往後躲,臉頰發燙,“你別蹭我。”
他把我攬進懷裡,聲道:“下次再進去也不害怕,萬事有我,知道麼?”
我吃驚道:“還有下次?”
他點頭,“當然,再等等,我不會讓你一直提心吊膽的待著。”
我手在他的黃紙臉上了下,瞇著眼睛笑,自從想通不怕他以後,我突然覺得他很親切。
他把被子裹在我上,著我的雙手不讓我,“快睡覺。”
“好。”我進被子裡,問他:“你要走了嗎?”
“你睡著我再走。”他側著,像老餘頭哄我睡覺似的,輕拍著我的背。
我著他的袖子,安心的閉上眼睛,沒一會就睡著了。
等我早上被老餘頭醒的時候,蕭煜已經離開了。
剛穿好服,餘建國頂著一張被抓花的臉跑來說:“哥,土子姥去我家打架了。”
“啥?”我連忙往外跑,老餘頭和趙毅跟在後頭。
遠遠地就聽見姥姥中氣十足的罵聲,我松了口氣,看樣子姥姥沒吃虧。
跑進院子裡一看,姥姥手裡拿著掃把,指著餘學民,“你還說不是你?土子都餘家獨苗了,咋能不是你?”
餘學民臉黑沉,抿不語。
餘建國媳婦王桂平也是一臉心虛,本說不出來話。
看他們這樣,姥姥更生氣了,掄著掃把要過去打他們,老餘頭趕上去拉住姥姥,低聲道:“姥,小聲點,咱們去屋裡說這事,行嗎?”
一向看熱鬧不嫌事大的趙毅也勸別再罵了。
“姥,你別生氣了。”我說。
姥姥怒極反笑,指著老餘頭,咬牙切齒的說:“行,咱們去屋裡好好說道說道這事。”
進了餘建國家的正屋後,姥姥一屁坐凳子上,把我抱到懷裡,“你們就說說,餘建國有兒有的,土子咋餘家的獨苗了?”
老餘頭看了餘學民一眼,道:“姥,我知道你想的是啥,你懷疑學民是土子他爸對不?”
“什麼懷疑,我看就是。”姥姥冷笑著說:“我就說你咋那麼好心幫我養孩子,敢你養的是餘家的孩子。”
我腦袋嗡的一聲,直接傻眼了,餘學民是我爸?
餘建國梗著脖子說:“真不是,學民的倆孩子都姓楊,在城裡呢。”
“你當我傻?”姥姥拿起桌子上的茶杯朝著餘建國砸過去。
餘學民拽了餘建國一把,避開茶杯,朝姥姥說:“行了,你猜得沒錯,土子是我的孩子。”
姥姥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憋過去,要去打餘學民,趙毅住姥姥的肩,“嬸,冷靜。”
“我冷靜個屁,我兒才上高中,你怎麼下得去手?”姥姥紅著眼睛罵道。
餘學民抿,看我了我一眼,目裡有些許的懷念,但更多的是厭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