頂著冬日午后的煦，尤明許站在網吧門外，靜靜打量著。

即便是工作日，這里依然有不青年和年輕人在玩樂，隔著層深玻璃，似乎就與外界隔離開。

這是尤明許帶著殷逢，第一次找到李必冉的場所。

也是李必冉和劉若煜相遇、知、信任，開啟換殺人的匯點。

故事從哪里開始，就該在哪里發掘。尤明許走了進去。

幾個月沒來，這里似乎沒什麼變化。越過一排排電腦時，尤明許的目不經意間飄向最角落那個位置，曾經李必冉就躺在那兒的沙發上。如今沙發倒是搬走了。

看那些干什麼！你不準打游戲。

哦……

昔日那人糯委屈的嗓音，仿佛還在耳邊。尤明許面無表，走向吧臺。一個小伙子窩在后頭，沒打采的。

尤明許趴過去，笑著問：“帥哥，你們老板呢？”

小伙子一見是個，語氣就和了幾分：“沒在。有什麼事兒嗎？”

尤明許說：“哦，向老板和我是老鄉，前幾天幫了我個小忙。我這剛從外地回來，想請他吃飯呢。”

小伙子問：“你沒他手機號嗎？”

尤明許自然是有的，當初查案時都登記了，卻面不改地說：“打了，打不通。”也不怕小伙子打給向榮，隨便一說，向榮記得是誰。今天就是來隨意試探一下的。

小伙子答：“哦，那我也不知道。老板有時候在忙，電話是打不通。我們也聯系不上的。”

尤明許笑笑：“哦？”

小伙子又說：“老板去外地了，說是家里有點事。你回頭再給他打打，或者告訴我你什麼，留個聯系方式，回頭我找機會和他說。”

尤明許懶懶地說：“不用啦，請人吃飯，肯定得自己主積極點。我下回再來。”

走出網吧，腦海里卻閃過這幾天在卷宗里讀到的那些口供記錄：

第一次和殷逢來網吧詢問向榮，他就說：“這個男孩，是經常來我們網吧，昨天還和朋友一塊上機。”

第二次，許夢山按的吩咐，找了過來，要向榮提供幾天前的監控。向榮主提到：“剛剛還有人也跑來要監控呢，不過我沒給。也是個孩子，好像姓劉還是姓陳，總和李必冉一塊來上網，前腳剛走。”

當時沒覺得有什麼，現在結合顧天的話和殷逢當時的“教父”推理，就覺得向榮的話，其實有點可疑。一般警察來找，這種網吧老板，都是多一事不如一事。他卻兩次主提到李必冉的“朋友”，讓你不由得懷疑，他是否知道什麼，甚至有意在引導或者暗示警察？

畢竟李必冉和劉若煜的換殺人，就是被殷逢在網吧這個地點，發現了他們行軌跡的重合。

而許夢山，也在卷宗里發現了個之前忽略的細節。

李必冉和劉若煜能夠達同盟，還有一個促進因素，就是他們老家是一個地方的，都是辰溪縣桃嶺村。搞不好兩人年時還一起玩過。

許夢山也是賊，突發奇想去翻了一下向榮的籍貫，結果發現，他竟然也是那個村的人。而且他雖然一直外出打工，直至八年前，家都一直在農村。后來才搬來了湘城。

這，就有點意思了。

他們三個人產生集，會不會比網吧這個點，更早呢？

但在找到更明確的疑點前，尤明許并不打算貿然去找李必冉和劉若煜。一是之前兩名青年，就沒有過任何這方面的消息，再去問，不見得有效果；二是不知為何，尤明許覺這次的事要更謹慎，避免打草驚蛇。

一走出網吧，就接到許夢山的電話。許夢山說：“我已經到桃嶺村了，向榮家的房子還在，不過看起來荒廢很久了，待會兒我就去踩踩點。”

尤明許說：“你小心點。他有可能回桃嶺村了。”

“知道。”

“我去他在湘城的住看看，看能不能發現點什麼。晚上頭。”

“老丁那邊要是問起，幫我圓著。”許夢山說。

尤明許答：“知道。”上頭據說會重新查顧天這條線索，但一直沒看到有作，也沒下達任務給他們。畢竟已經結案的兩起案子，單憑顧天的幾句話，就下大力氣重查，是比較困難的。尤明許估計，上頭把力更多放在追捕顧天上了。這也無可厚非。但他們倆怎麼能安分坐住？兩個這麼牛的刑警，得知自己破過的案子，背后還有鬼，那就跟百爪撓心似的，只想一夜就水落石出。

更何況尤明許整個人進出警局，明顯氣很低。丁雄偉也收到了殷逢恢復、搬回家的小道消息。大家又看著平日跟進跟出的大作家，突然沒了影，多半也猜出兩人間發生了點什麼。最近沒別的案子，尤明許要把力耗在這個案子上，許夢山為兄弟，自然二話不說跟著。甚至連丁雄偉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在他看來，這幫手下本就是群力過剩的小老虎，為所傷蔫著？那還不如滾去查案，累生累死更有意義。

——

向榮的家，在湘城近郊一個幽靜的小區里。因是新開發區，小區里幾乎沒什麼人，住率也低。

尤明許站在樓外，了一會兒，決定去踩點。

向榮家就住在一樓，這是棟很樸實的房子，門口有個小花園，窗簾拉得嚴實。

尤明許知道向榮多年前就和老婆離婚，兒子也是數年前死于溺水意外，如今獨。他人既然去了外地，家里自然沒人。所以也沒了顧忌，左右瞅瞅無人，業務監控呢，直接從花園翻了進去。

刑警做起鳴狗盜之事，那更是信手拈來，只掃一眼，就瞧見廚房高有扇通氣窗開著，大小鉆進去完全沒問題，于是三兩下踩上墻，開始鉆窗。

腦子里自浮現個念頭：要是殷逢在這兒，哪用得上翻窗，鐵兩下，大門明正大的進。

爬窗的作稍稍一滯——怎麼又想起那混蛋了？

不會開鎖怎麼了？照樣能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