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神殿周圍,包括侍總管魏間在,所有的宦宮都被右羽林衛的人拿下,陳皇經歷了一開始的驚懼,臉已經變的平靜。
他坐在皇位上,看著滿殿的羽林衛,目最終向懷王,問道:“你等這一天,一定等了很久了吧?”
“十多年了。”懷王眼神失的看著他,問道:“時至今日,父皇難道就沒有一點兒后悔?”
陳皇眼瞼微垂,說道:“大事者,便要有所舍棄。”
懷王沉道:“包括你的妻兒?”
陳皇面不改的說道:“如果朕當年沒有做那樣的選擇,早就死在了別人手里,也沒有現在的你。”
懷王看著他,難掩目中的失,問道:“到現在你還不愿意認錯?”
陳皇看著他,眼中也涌現出失,嘆息道:“朕以為你和他們不一樣,沒想到你和銘兒誠兒一樣,你們是朕的兒子,卻都要造朕的反……”
他臉上的表除了失之外,還有濃濃的痛心。
他最看重的三個兒子,一個個都造他的反,恨不得他去死,作為一個皇帝,一個父親,這是一件多麼令人寒心的事?
陳皇看著他,再次問道:“你也想要做皇帝嗎?”
懷王看了他一眼,反問道:“誰不想?”
陳皇從椅子上站起來,搖了搖頭,說道:“陳國是朕的天下,皇宮是朕的家,你真的以為,你在宮里的那些小手腳,能瞞得過朕;你真的以為,朕能放心的讓你的岳父穩坐羽林衛大將軍之位;你真的以為,朕不知道李家的人已經不在京師……”
他看著懷王,厲聲說道:“你真的以為,朕不知道你要造反!”
……
陳皇看著懷王,咄咄問,他最后一句話落下,殿中的右羽林衛,已經調轉手中的兵,指向了懷王。
與此同時,殿門口傳來了一陣雜的腳步聲,更多的羽林衛從外面涌,整個養神殿,也被死死的圍了起來。
一道人影快步從外面走進來,單膝跪地,看著陳皇,大聲道:“陳星云救駕來遲,請陛下恕罪!”
“起來吧。”陳皇看了他一眼,目才再次向懷王,說道:“你什麼都好,就是太年輕了……”
形勢徹底逆轉,懷王站在原地,面逐漸變得蒼白。
陳皇的臉比他還要難看,似乎連脊梁都塌了下去,用一種失至極的眼神看著懷王,喃喃道:“為什麼,為什麼你們都要背叛朕?”
“這是報應。”懷王看著他,蒼白的臉上出一笑容,說道:“這是你的報應,你的兒子要背叛你,臣子要背叛你,整個天下都會背叛你!”
陳皇看著他,說道:“自你以后,不會再有人背叛朕了……”
懷王看著他,臉上的笑容更盛,搖頭道:“不,這只是開始……”
陳皇目一凜,森然道:“你說什麼?”
懷王臉上的笑容變了嘲諷,反問道:“時至今日,你以為這朝堂還是你的,你以為你還做得了主?”
陳皇沉道:“朕是一國之君,有什麼是朕做不了主的?”
懷王只是微微一笑,說道:“我相信,潤王皇弟,會是一位比父皇還好的皇帝……”
說完這一句之后,懷王便閉口不言,陳皇看了他一眼,揮手道:“把他帶下去!”
懷王被帶下去之后,他便站在原地,陷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片刻后,他看著已經被解救出來,戰戰兢兢的站在他背后的魏間,低聲問道:“他說的最后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魏間聲道:“老,老奴不知……”
陳皇皺眉看了他一眼,說道:“讓潤王過來見朕,另外,封鎖宮里的消息,不要將懷王造反的事傳出去……”
魏間面蒼白,躬道:“臣遵旨。”
……
康王、端王造反之后,便被幽在皇宮的某個地方,不允許他們踏出宮殿一步。
那里原先是冷宮所在,如今則變了三位皇子的幽之地。
走了康王端王老路的懷王,也終于步了他們的后塵。
羽林衛押解著懷王,穿過后宮,向最深的宮殿走去。
“懷王皇兄,你怎麼了……”
某一刻,從一宮殿的墻后,忽然傳來了一道疑的聲音。
趙蔓趴在墻頭,看著懷王,一臉的疑,問道:“你們要去哪里?”
懷王看了一眼,臉浮現出一笑容,并未回答,轉過頭,繼續向前面走去。
趙蔓蹙起眉頭,不滿道:“什麼呀,懷王皇兄怎麼不理我……”
邊的小宮看著越走越遠的一群人,張了張,有些震驚的說道:“公,公主,好像不太對……”
皇宮本就就不大,懷王在養神殿搞出了那麼大的陣仗,自然不可能瞞過所有人。
趙蔓派出去的小宮,很快便打聽到了事的真相。
“造反?”趙蔓臉上出難以置信之,抓著那宮的手腕,問道:“你說懷王皇兄造反?”
那小宮面還有些發白,聲道:“是,懷王殿下聯和右羽林衛造反,還好陛下早有察覺,提前做了準備……”
許久,趙蔓才回過神來,臉上出哀傷之,喃喃道:“康王皇兄造反,端王皇兄造反,如今連懷王皇兄也造反,父皇他……”
那小宮也暗自搖了搖頭,作為父親,三個兒子都想要他死,如果是陛下,還不如死了算了,這樣活著有什麼意思……
因為宮中的消息封鎖,懷王造反的消息,只在小范圍傳播,并未傳出宮外。
養神殿,前去召喚潤王的宦去而復返,躬道:“回陛下,潤王殿下現在不在宮中。”
“不在?”陳皇皺起眉頭,問道:“他去哪里了?”
那宦道:“聽說,殿下和王家,張家,白家的千金出宮玩了。”
陳皇眉頭皺的更深,問道:“什麼王家張家白家,他到底和什麼人出宮了?”
那宦恭敬道:“是張尚書的兒,王相的孫,和東門衛白大將軍的孫……”
陳皇目向殿外,猛地一震。
……
“你以為這朝堂還是你的……”
“潤王皇弟,會是一位比父皇還好的皇帝……”
“張尚書,王相,白大將軍……”
……
這一刻,懷王剛才說的話,陡然在他的耳邊回響。
“王家,白家,張家,方家……”陳皇呢喃了一句,忽然后退幾步,扶著桌子,緩緩的坐在椅子上,抬起頭時,恍惚道:“尚書省,戶部,吏部,禮部……,還有誰,還有誰……”
隨著他的小聲呢喃,一張張面孔,開始在他的眼前閃過,通過方家,王家,張家,白家,他的眼前,竟是聯想出了無數張悉的面孔。
這些面孔的主人,無一不是朝中的重臣,組了當今的大半個朝堂……
一直以來,因為有三位皇子在前,他都將潤王當一個沒有長大的孩子。
這兩年發生了太多的事,占據了他的大部分心神,以至于他從來沒有意識到,潤王趙圓,他的兒子,邊已經聚集了大半個朝堂。
下一瞬,他的腦海中便再次浮現出一張面孔。
這是一張年輕的面孔,臉上總是帶著一些玩世不恭他是當朝右相,自己最信任的寵臣唐寧,也是潤王的先生。
這一瞬,陳皇才恍然驚醒,原來潤王邊聚集的不是半個朝堂,而是一個。
……
省殿。
這是一個位于皇宮深,幾近廢棄的宮殿。
左羽林衛大將軍陳星云親自送懷王走進大殿,說道:“以后,要委屈殿下住這里了。”
懷王笑了笑,說道:“本王小時候就住在這里,今日也算是回家了。”
“殿下保重。”陳星云看了他一眼,緩緩退到殿門口。
關上殿門的那一刻,他低下頭,小聲道:“魚已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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