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治離開茶鋪,找了條小巷鑽進去。
等他再度出現時,已經換上平日穿的道袍,儼然一副靈秀道模樣。
「不對,還缺個仙風道骨的高人。」
齊治剛想邁步,卻又遲疑了,往常有老道士擋在前頭,他這個道作為綠葉點綴,起到效果不錯,但現在隻有他孤一人,未必能讓對方信服。
接著,流的法力,給了齊治信心。
他大踏步上前,朝茶鋪掌櫃指點方向走去。
「這就是龐宅?」
齊治抬頭,以為自己站在堡壘前。
龐宅院牆高大,四周地麵以青石鋪,被打掃得乾乾淨淨,沒有其他街道上的狗屎牛糞、落葉石子。
兩扇大門寬闊高大,若是完全開啟,可容納數十人齊肩並行。
齊治眼尖,看出大門所用木材,竟是從一顆樹榦剖開,而非以細木拚接而,如此巨樹起碼有數百年。
大門的四角包著銅皮,以銅釘固定,甚至連頭門環都是銅的。
這種裝飾可就太奢侈了,銅等同於貨幣,就這麼鑲在大門上,也不怕外人用小刀撬走。
齊治環視四周,發現街邊散落三五個小攤,但都距離龐宅很遠。
再看龐宅大門兩邊,著一張略黃的榜文。
「就是這個!」
齊治雙目發亮,快步上前,就要將榜文撕下。
「小道長,過來吃個果子!」
離齊治最近的攤子,是個形佝僂的老頭,地上用笸籮裝著山楂野梨,果子個頂個瘦小,看上去酸倒牙。
老頭正熱向齊治招手,手腳麻利拿起一顆野梨。
齊治走上前,客氣道,「多謝,我還不!」
老頭等齊治走到麵前,低嗓音道,「別過去,去了沒命。」
齊治疑回頭,剛才他的作,竟都被老頭看到。
老頭點點頭,「老漢知道你想幹嘛!好心勸你一句,龐宅裡吃人不吐骨頭,老漢親眼所見,拿著榜文進去的,沒有十個也有八個,結果沒一個能活著出來。」
齊治默然頷首,彷彿在沉思什麼。
老頭看著齊治,心想十四五歲的娃娃,真要讓他死在龐宅,那纔是造孽啊!
「多謝老丈提醒!」
齊治對老頭恭敬拱手,「我還是想試試!」
說完,齊治轉,快步走到牆下,果斷撕下榜文。
吱嘎一聲,兩扇大門開啟,走出一名管家模樣的人,後跟著兩個型剽悍的家丁。
「是你撕下榜文?」管家問道。
這名管家個頭比後家丁更高大,滿臉橫,雖然穿考究,卻總也不符合那蠻氣,看上去更像混幫派的頭目。
齊治舉起手中榜文,「當然!」
管家一招手,「跟我進來!」
兩名家丁快步上前,走到齊治後,「護送」他跟著管家,走進龐宅大門。
街邊賣果子的老頭,搖頭嘀咕,「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其他小攤的商販,見到有熱鬧瞧,也都到老頭邊。
「老山頭,今天又有人不怕死上門?」
「十幾歲的年喲!」
「這下收佬又有生意了。」
「難說,宅裡養著狗,又有化人爐,未必會留給收佬。」
片刻過後,收佬帶著裹首的布袋,氣籲籲走到龐宅門外,朝眾人打了聲招呼。
「收佬,怎麼又來了?」
小販們和他打趣,「前幾次你都白跑了,龐大人是講究人,管殺也管埋,不會照顧你生意。」
收佬額頭,「大戶人家,等閑不張開,張開吃三年,我要是運氣好,今天能撈著一筆,下半年都吃喝不愁。」
齊治進龐宅後,發現這不是普通人家的宅院,修建得太嚴實。
兩扇實木大門之厚重,哪怕弓箭、投石也攻不破。
再看院佈置,儼然是堡壘模樣,甚至還有用途的高樓。
「貴家佈置倒真是……別緻!」
齊治跟著老道士,也曾去過不人家,某些鄉下的土財主,防備土匪搶劫綁票,故意將院牆修得高大,並豢養惡犬守門,但比起眼前龐宅,本是小巫見大巫。
管家卻不想多說,隻是催促齊治快走。
邁過一麵圓形院門時,黑影閃過。
管家大聲罵道,「誰把家犬放到前院了?」
一旁家丁連忙吹口哨,黑影轉,撲倒家丁腳下搖頭擺尾。
齊治看的分明,這是一頭牛犢大的獵狗,吃得滾肚圓腰,口中叼著……一隻斷手,帶的人手。
管家神不變,喝令家丁將獵犬帶下去。
「小道士,走吧!」
這一幕隻是小曲,但齊治卻更加小心,開始盤算手中能力。
來石鎮前,齊治備下些防的道,特地準備細沙、石灰,配合呼風的威力,足夠在地流氓的圍攻下防。
齊治的四神訣剛門,僅有練氣二層境界,可用法不多,若是等到練氣四層,便能修鍊更多法,初步備防的能力。
眼下,龐宅是龍潭虎,若真要對齊治下毒手,憑他的能力,也足以從容。
齊治正心中揣測,麵前走來兩人。
「蕭道長,多虧你的醫,魁兒才能撐到現在。」
「龐員外,在下慚愧,始終治不好貴公子,您還是去外地延請名醫,莫要再什麼榜文了?」
「哈哈,這個好說!」
兩人走到麵前,當頭一人是穿錦繡袍服的富家翁,邊站著位清瘦的中年道士。
管家見到富家翁,恭敬讓到路邊,「老爺!」
富家翁正是此宅主人,石鎮首富--龐大虎。
「朱管家,這年是誰?」龐大虎目落到齊治上。
管家想起齊治,介紹道,「這是撕榜文的小道士。」
龐大虎上下打量齊治,對管家道,「人給我,你送蕭道長出去。」
清瘦的中年道士,掃了齊治幾眼,然後被管家一路相送。
路上管家神態極為恭敬,和剛才對齊治儼然天壤之別。
兩人一前一後,走到大門口。
蕭道長突然開口,「朱管家,剛才那位年,最多才十四五歲。勸勸你家老爺,偶爾發發善心,為貴公子積德。」
朱管家恭敬點頭,「多謝蕭道長指點!」
蕭道長嘆了口氣,轉離開龐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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