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完這一切，陸笙的頭皮有些發麻了，曾經，他是個堅定的唯主義者。來到這個世界之后，他才開始相信神的存在。

可在陸笙的理解之中，神，無非是擁有強大力量，人類無法理解的力量的生。其本還是要遵循天地法則的。

可特麼那個九月……是妖麼？

妖是什麼，很多人都能理解。但妖……不應該存在吧？越了種的界限，生生從一個種變另一個種？假的，不科學……

陸笙的腦海中此刻已經一片麻，如果說九月是一個人，是從一個老頭慢慢的返老還的人……那一年蛻一次皮是怎麼回事？這是人該干的事麼？

陸笙心很復雜，抱著這一口木箱子，正要走出溶口，突然，陸笙頓住腳步，回頭看了眼后麻麻的藏書。

一揮手，溶的書架瞬間紛紛裂開來，無數書籍，書卷，畫卷都仿佛被浸在水中一般展現出來的慢作，寂靜的定格在半空中。

陸笙形一閃，仿佛帶著長長的尾焰離開萬蛇窟，回到西寧城。玄天府第二醫館后院，一片郁郁蔥蔥的竹林旁。

步非煙在靜靜的彈琴，對步非煙來說，現在的武道進境應該是心境修為。劍法……打坐練功對已經沒有什麼作用了。

陸笙傳給的蜀山初級劍法，步非煙已經完全掌握，就連青云玉清訣，步非煙也已經開始門。雖然陸笙不愿承認，但他卻是被自己的媳婦給超越了。

從空中落下，后的書籍被整整齊齊的疊在院中。

“夫君，你回來了？可有找到？”步非煙按住琴弦，輕聲問道。

“嗯！找到了！不過等一下。”陸笙示意一下對著后喝道，“來人，將這些證據全部收集帶回玄天府。由我親自整理，其他人不可妄。”

等到回到玄天府外的宅院的時候，陸笙輕輕的抱著步非煙的腰肢，“你師傅的畫像，帶來了麼？”

“沒……沒有……”步非煙莫名的有一些張，在陸笙問出這一句話的時候，心底已經有了不詳的預。

陸笙默默的打開布包，出了里面的一張人皮，手掌一揮，人皮輕輕的懸浮，仿佛一張畫卷一般懸浮在步非煙的面前。

瞬間，渾一震，而后靜靜的看著人皮，出手，著指尖傳來生的。步非煙的眼眶紅了，一滴眼淚，溢出眼眶滴落。

“師傅……雖然二十年前，那人送來你一只手的時候我就知道……您已經不再了……可是煙兒萬萬沒想到，你竟然是被人以這等方式殺害。

師傅且放心，煙兒已經不是當年手無縛之力的孩子了，您的仇，煙兒就算追到天涯海角也一定會替您報！”

陸笙雖然知道這一切很殘忍，但還是希步非煙能夠接。也許，在別人眼中九月是惡貫滿盈的窮兇極惡之徒，但在步非煙的心底，他始終是步非煙溫慈的師傅。

輕輕揮手，二十張人皮離地而起，并排的排列在第一張人皮的邊。

“這……”步非煙瞪圓了眼睛，驚恐的看著兩張幾乎一模一樣的人皮。一個人，只有一張皮，絕對剝不出兩張一樣的。

二十張人皮仿佛走馬燈一般在步非煙的面前轉，從一個老頭，漸漸的變得年輕，漸漸的變得，漸漸的，變了步非煙認識的九月大夫。

眼前的一切，顛覆了步非煙的認知。

步非煙驚懼的看著一張張略過的人皮，冰雪聰明的他，瞬間就明白了陸笙想表達的意思。

“夫君，你是說，我的師傅……就是九月……這些人皮，就是記錄著師傅怎麼一點點變九月的？”

“你師傅失蹤二十多年了，而這里的人皮，一共二十二張，正好一年一張。

就像蛇一樣，每年都在蛻皮。

我不知道你師傅當年經歷了什麼，但是我卻可以推斷，當年你師傅找到了魔醫的，那個時候魔醫可能還活著，也可能已經死了。

甚至，你師傅能每年蛻皮都是因為魔醫的杰作。他變得年輕，也變了人，可他卻還是要煉制五魂元嬰丹。

已經殘忍的殺害了三個孕婦。你的師傅，已經不是你心目中的那個樣子了……”

步非煙冷著臉，無比的沉。

自從和陸笙親之后，夫妻兩人五年來沒有吵過架，也沒有紅過臉。這是步非煙第一次給陸笙這麼冰冷的臉。

步非煙的抿著，深深的看了陸笙一眼轉離去。沒有一句話，卻已盡在不言中。

“煙兒！”

“我不會制止你什麼，那是你的職責。但他畢竟是我的師傅，我唯一的師傅。等事過去了，你再和我說話。”

“煙兒，講點道理吧！人是會變得啊。”陸笙無奈的嘆道。

“我已經很講道理了，去醫館值守吧，今晚別回來了。”步非煙的聲音，如冷風一般傳來。

風中風中，風中冷風……

陸笙坐在玄天府第二醫館的屋頂，著遠家的方向。晚風很溫暖，心里很戚戚。

一夜相安無事，兩天風平浪靜。

陸笙不知道九月是知道陸笙抄了他的家，還是本來他就想偃旗息鼓？

距離下次滿月，已經不足四天了。這兩天來，玄天府再也沒有接到報案。能被陸笙找出來的，九月培養過的孕婦已經都找到了。守株待兔是最愚蠢的辦法，但現在卻是陸笙唯一的辦法。

屋頂上，酒香四溢。陸笙招來纖云他們陪他喝酒，倒不是因為陸笙想借酒消愁，是陸笙純粹的想喝酒而已。

“大人，我覺得吧……人是要哄得，你不妨回去和劍仙說些甜言語，或者……”

“需要甜言語和哄的人一般是那種缺乏自信和缺乏安全的。你覺得步非煙缺哪一樣？”

“要不……大人，咱們爺們一點，直接開門見山的說，甭管是誰，只要犯了法，都得嚴懲不怠，就是愿意也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一個人使啥子？大老爺麼說了算。”蓋英冷著臉淡淡的喝道。

陸笙挑了挑眉頭，“你這話敢回家說？”

“那有何不可？再者說，師姐這些年一直對我言聽計從，就是想說也無從說起……嘿嘿嘿……，大人，我真覺得這樣，人不能慣。”

陸笙輕輕的舉起酒壺。和蓋英了一下，“有道理，等班之后，你替我和煙兒說，你一個外人說句公道話應該能聽。”

“卡卡卡——”蓋英手中的酒壺，裂。

“大人……我就是……隨便說說的……你別當真啊。”

“切！”

“我覺得……現在大人還沒把九月法辦呢，步仙子已經開始冷戰了，要到時大人把九月斬首示眾……嘖嘖嘖……我猜步仙子能劫法場。”孫游幽幽的飲了一口。

“他敢？”陸笙心底頓時炸，怎麼這三個貨說的一個比一個嚴重啊。

“大人，你想啊，那九月如果真的是步仙子的師傅，那在步仙子的心里是什麼地位？步仙子自父母雙亡，和柳青云分別送給兩人養。

失去雙親，那九月在步仙子的心底可不就是父母麼？他做了再多的惡，對步仙子還不是至親？到時候你要大義滅親，步仙子說不準……”

有這個可能啊……

陸笙仰頭痛飲，心底已經七上八下了。

“你們把我看這樣麼？”一道聲音，如冷風吹過，三四十度的氣溫，驟然間降下零點溫度。

孫游幾個貨的手猛地一抖，就差從屋頂上滾下來了。慌忙站起，卻見步非煙一白的出現在他們后，手中提著一個食盒。

“步仙子來了啊……”

“我們就是，開玩笑，嘿嘿嘿……開玩笑而已……您別當真啊。”

“我自然知曉，改天我將你們說的話與諸位夫人聊聊。”

三人臉頓時垮了下來。

“還不走？”陸笙低聲一喝，三人瞬間如逢大赦一般跑的沒影了。

步非煙來到陸笙邊，將手中的食盒到陸笙手中，“這兩天，我想了很多……當年師父將他的手臂送來給我……我想是想告訴我……他已經去世了吧。”

“也許吧。那你……是怎麼想的？”

“我師父是林南杉，不是九月。從他送來手臂開始，世上已經再無林南杉。你無須顧忌，你我夫妻合璧，尚能一戰。”

陸笙聽完，心瞬間融化了。出手抓著步非煙的手掌，眼中滿滿意。

“你真好……”

步非煙淺淺一笑，笑而不語。

突然，樓下大門傳來喧鬧之聲，陸笙臉一變，形一閃連忙趕去。

“嗯？”站在門口的屋頂之上，陸笙眉頭皺起。

并不是想象中的醫鬧或者九月故布迷陣的來襲，而是一個年輕公子竟然摟著兩個青樓姑娘在醫館門外發酒瘋。

“呂秀寧，你出來啊……躲在里面做什麼？你以為沒了你，本公子就會傷心難過了？哈哈哈……你自作多了。

你看看，本公子多快活……左擁右抱。哈哈哈……呂秀寧，老子跟你說，你生是我臺家的人，死是我臺家的鬼，想和離，門都沒有……

躲著不敢見我麼？是不是被氣著了？你出來！”

“快看快看！這不是臺公子麼？”

“唉！臺公子變這樣了，他不是從不去那些污濁之地麼？”

二樓，孕婦們的保護宿舍中，一群唯恐天下不的八卦們齊齊的涌向窗口看了起來。

挎著籃子的呂秀寧剛剛來到監護室，臉一寒，猛的轉向醫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