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生了九月的侵，陸笙對玄天府醫館的每一個人都再次進行的嚴格的審查。確定是不是易容的也簡單，掐一下皮就知道了。

而玄天府醫館中的警戒也變得更加的嚴格起來，尤其是到了第四天的時候，幾乎是一人邊一個玄天衛保護。

明月東升，帶著一紅。

五月十五，夏至。

陸笙撐著絕世好劍，靜靜的坐在玄天府第二醫館的最高塔尖之上等候。這是九月最后的機會，錯過這個機會，他將再無煉丹的可能。

玄天府外，陸笙的別院之中。煤爐之上，茶壺沸騰。

一張茶幾，放在庭院的榕樹下，榕樹旁的葡萄架上，樹葉青翠滴。

一片片樹葉，如彩蝶飄落，晚風拂過步非煙的臉頰，拂的長發。

長發起，出步非煙認真的臉龐。緩緩的將茶葉起，而后放茶壺之中。

輕輕的招收，仿佛仙法一般壺中沸騰的水化作一道弧線，落茶壺之中。步非煙眼疾手快的蓋上茶壺，微微搖晃。

這一套泡茶的作行云流水，就算沒有聞到茶香，看著這一套作也仿佛飲了香茶一般渾舒坦。

突然，天空落下的樹葉靜止了，不僅僅是空中的樹葉，就連風，就連空氣也變得靜止了。

如此異象，步非煙自然不可能沒有察覺。但步非煙依舊沒有停頓的完了一整套泡茶的作，直到之后，輕輕的將茶杯蓋上，這才仿佛完了什麼重大的工程一般吐出一口濁氣。

后退一步，臉上出了淺淺的笑容。

“師傅，您來了？師傅請用茶！”

空間微微扭曲，一襲白的九月出現在茶幾邊上，看著眼前的紫茶杯，深邃的眼眸中微微閃。

“這茶杯，你還留著呢……”

“其他的東西我都沒，惟獨這只茶杯，煙兒無論走在哪里都會帶著。煙兒已經有近二十年沒有泡茶了，竟然未見生疏。”

九月緩緩的端起茶杯，放到鼻下輕輕的嗅了嗅，“確實沒有生疏。為師也近二十年沒有喝過茶了……其實很多次我在夢中看到煙兒替我泡茶，替我捶。

還爬到我的上抓我的胡子，那時候你雖然看不見，卻是調皮的很。可是每次醒來，這一切都是夢境。這二十年來，你過得好麼？你的眼睛，誰治好的？”

“夫君治好的。”

“就因為這個你就以相許了？”九月調笑的問道。

“難道師父不覺得夫君是個值得托付的人麼？”

“也是！天底下的男人，哪一個能比得上天外謫仙呢……你相公還真是個厲害的人，防我防的不風，一點機會都不留給我。

我能舍去的東西已經不多了，這二十年來，我舍去了風骨，驕傲，尊嚴，人，而在我剛剛把為人的最后一點良知也扔掉的時候，準備再次祭煉五魂元嬰丹的時候，卻上他。人生不幸啊！”

“我不知道師父這二十年來遭遇了什麼，也許，師父在二十年前就已經死了吧。師父，你此來，是為了煙兒腹中的孩子麼？”

“你又沒喝我給你開的安胎藥，要你孩子做什麼？”九月輕笑一聲，“月圓之夜已經到了，我終究沒能得手！善攻者善守，善守著善攻，攻守之間，無懈可擊……真人無可奈何。”

“前輩過獎了！”清冷的聲音響起，院落之門，突然間打開。滿臉沉的陸笙輕輕的踏院中來到步非煙的邊。

“別急，這一次，我不會跑了。”覺到陸笙上的戰意，九月輕輕一笑，又端起茶杯喝了一口，“難得徒弟給我泡了壺茶，不喝太可惜了。”

“我不問前輩這些事是不是前輩做的，我只是很好奇，傳聞中，江南奇俠每一個都是頂天立地錚錚鐵骨。在煙兒心目中，前輩也是一生浩然正氣的大英雄。這些年，你到底經歷了什麼才會讓你墮落這個模樣？”

“經歷啊……那是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如果時能夠倒回去，我一定不會接那一封信，也不會離開梅園來到蘭州。”

九月幽幽的一嘆，“煙兒的眼睛瞎了，這麼可的孩子，怎麼能是一個瞎子呢？煙兒的武學天賦這麼高，任何劍法，我只要教過一遍必定能學會。

我遍請名醫，替煙兒看眼睛，可是都說沒辦法。甚至連孫毅之都說沒辦法。直到我找到了醫圣，才從醫圣那里得知煙兒眼睛復明的希。

在西域蘭州，有一片星辰海，星辰海中，有龍，此龍鎮西海黃泉之眼。龍上全部都是寶，龍鱗可做神兵利，龍可讓人胎換骨，龍元更能讓人永生不死。

醫圣說，只有用龍清洗眼睛，煙兒的眼睛才能復明。”

“師傅的離開，終是為了我？”

“這麼扯淡的事，你怎麼就信了？”陸笙不屑的問道。

“一開始我也以為是無稽之談，但周英坤從來不說假話，哪怕在他口中說出來再荒謬的事，只要是他說的，就可能是真的。

屠龍，兩件東西必不可。一件為斬龍劍，一件為玄之。”

“越來越扯了……”陸笙搖了搖頭苦笑道。

“如果我說……這些都是我親經歷的……你還覺得是荒謬麼？”九月戲謔的笑道，輕輕的又抿了一口茶，而后將茶壺端來，又滿上一杯。

“你要不要來一杯？”

“不用，我想喝的話以后煙兒會給我泡的。”陸笙很欠扁的笑道。

“玄之和斬龍劍，皆藏在逍遙王府。二十年前，周英坤集結了十二名先天之境巔峰的高手，來到了蘭州。我，自然是其中之一。

他們或是為了長生之，或者為了朋友之約，或是為了其他的目的。反正，我們這群自不量力的送死隊伍出發了。

先從逍遙王府的寶庫中走了斬龍劍和玄之，而后我們西出玉門關，穿過了八百里黃沙，來到了黃泉之眼所在的那片星辰海海域。”

“召喚出神龍了？”

“召喚出……神龍了？龍是仙，豈是凡人所能覬覦。縱然我們有斬龍劍……哈哈哈……在龍的眼中也是不堪一擊。

它翻一個，便是卷起無邊巨浪，它的一口吐息，便讓數名高手飛灰湮滅。當時我能覺到，它本不屑殺我們，否則，我們在龍的面前連一息都堅持不了。

最后我瞅準一個機會，用斬龍劍刺進了它的逆鱗之中。龍飛濺，一口涌我的口中。而我二十年來的不幸也由此開始。

我最后只聽到了巨龍的咆哮，而后就徹底失去了知覺。等到我再次醒來，我已經躺在了星辰海的海灘之上。

當時我的手臂已經廢了，整條手臂沒有一寸的骨頭是好的。我的丹田已經破碎，一功力也已經煙消云散。

我本想拖此殘軀回到涼州，卻不想遇到了魔醫。在魔醫的救治下，我得以康復。而魔醫說我的手臂已經徹底的廢了，只能切除。

在切下手臂之后，我請人將手臂送到煙兒的手上。”

說道這里，步非煙緩緩的閉上了眼睛，因為終于知道師傅當年的離去是為了什麼。也終于明白，到了那一刻的師傅，也真的死了。

“魔醫救我，其實并沒有安什麼好心，他只是想我做他長生的踏腳石。那段時間，我每天都要喝他熬制的古怪藥劑，他還沒事割下我的而后把別的東西，奇奇怪怪的裝到到我的上。

用他的話說，我竟然能活過三個月，真乃奇跡。不過魔醫也有干蠢事的時候，有一次他將他苦心培育的太歲種在我的上，利用金針過想要激發我的氣被太歲吸食。

沒不想差錯之下治好了我的氣海丹田。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

我的武功恢復了，一把掐死了這個把我當牲畜對待的老東西。那段時間里，我失去了為武者風骨。我開始怕死。

每一次活過來，我都無比的慶幸，活著的覺真好。我見過地獄是什麼樣子的，那是個看過一眼之后，打死也不愿意再去的地方。”

說道這里，九月的表變得無比的冷酷滲人。猙獰的表，讓陸笙都覺不寒而栗。

“而在魔醫死后，我就繼承了他的一切。原本我以為，我會跟逃離地獄一般的逃離那個地方。可是，我萬萬沒想到等我出來之后，那個地方才是最讓我覺到舒服，自在的地方。

溫暖，舒適，踏實……

我又回到了那個地下溶，安靜的睡了下去。偶爾出去買點吃的，然后回到溶里睡覺。哪也不想去，也本不想。

那段日子，我過的恍恍惚惚，也不知道過了多是時日，我竟然驚奇的發現，被斬斷的手臂又長起來了。”

陸笙看了眼雙手完好無損的九月，背后的汗已經開始倒豎。

不知道是那一口龍的緣故還是魔醫給他進行的什麼慘無人道的試驗。至，九月從那個時候開始已經從人向蛇的方向變化了。

“又是過去了半年，我的手臂已經完全長好了，和以前的一模一樣，就是沒有了疤痕。我再次離開溶的時候，外面的樹木開始凋零。

上一次離開溶的時候我記得還是夏天，這日子一晃一過，已經過去了兩個月。

但是，我的也開始出現了異常，最開始，我失去了味覺。無論多麼味的山珍海味，在我的口中都如同嚼蠟一般。

一開始我以為只是一陣子的不適，但是后來越來越嚴重，最后到吃什麼吐什麼地步。直到有一天，我路過了一個豬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