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風無雪一樣？”陸笙驚訝的問道，“就云澤候這樣還能被社稷學宮看中？”

“和風波王府還是不一樣的，云澤候現在估計是一百年后的風波王府吧。”沈凌出狐貍一般的笑容說到，“云澤候有一個舅姥爺，是社稷學宮的院士。就在去年，這位院士功在百歲之齡突破到超凡圣之境。

而云澤候，就是他在世上唯一的親人。當年這位院士虧欠云澤候的過多，所以你要真的對云澤候手必然會面對他那個舅姥爺。

雖然說以你現在的修為完全沒必要忌憚他什麼，不過……能不招惹還是不要招惹的好。”

陸笙眉頭微微皺了起來，正如沈凌說的，陸笙不可能忌憚一個去年才突破超凡圣之境的人。而且以百歲之齡突破，天資也就那樣。

不過也確實沒必要為了一時之氣而添麻煩，“前提是……云澤候沒有做的太過分。”

“那是自然，誰不知道我們陸大人嫉惡如仇。貪污賄，做些非法買賣尚可原諒。但要禍國殃民，欺百姓陸大人可是會追殺到九天十地的。”

也許目的達到了，沈凌從廢的姿態坐了起來，“吶，皇上說了，錢他不會玄天府一分的，等過段時間應該會還給你，我替皇上謝謝你了。”

“那個……”陸笙突然住了沈凌，“煙兒還沒見過貍呢，阿貍月子做完了吧？去楚州串串門吶？”

沈凌臉微變，聰明人自然是一點就通。

五皇子馬上就要回京了，回京之后的風暴絕對不小。沈凌漩渦的中央無躲藏，但陸貍和孩子的安全必然是頭等要事。

“我回去和阿貍所說，應該會很快吧。”

“大人！”正在沈凌離開陸笙辦公室的時候，小圓捧著記錄板敲響了陸笙辦公室的門，“大人，弟兄們剛剛回報，在督察員門口遇到一個人找郭如大人被驅趕了出來，弟兄們將那人帶了回來。”

“什麼人？”

“是京城一個茶館的伙計，說是每月初一十五，郭如大人都會在他們店里訂上粥，白面饅頭。每月初十郭如領到奉銀之后都會去結賬。

可昨天郭如沒去，所以茶館的小廝就上門求見了。到了督察員剛剛提找郭如，就被趕了出來。正在鬧呢，趕巧弟兄們要去督察員詢問關于郭如的況。”

“人在哪？我去見見。”瞬間，陸笙覺這是條值得挖掘的線索。

進接待室，那個穿白圍兜的青年男子很是坐立不安。眼睛不住的往四下里喵著。當看到陸笙推門進來之后，年輕男子微微一。

陸笙來到他對面坐下，邊的小圓攤開口供本準備記錄。

“小兄弟什麼名字？”

“小的……小的白。”

“白堊？哪個堊？”小圓抬頭問道。

小圓不能算是漂亮，但著制服的小圓在玄天府也能算是一枝花。白是茶館的伙計，還從來沒有哪個漂亮姑娘對他出這麼純凈的笑容。心底瞬間一，臉上一時間竟然癡了。

“問你話哩……”小圓有些不高興的到。

“……肚子的……小的出生的時候，娘沒有，一天到晚的嗷嗷直哭。我爹說我生下來連都沒得吃，注定肚子的命，所以就取名白。”

“呵呵……你爹還真是個妙人。你找郭大人要錢？”

“恩……不是，是掌柜的讓我來要的。郭大人每月初一十五都會讓我們拎一桶粥和白面饅頭去接濟乞丐。郭大人真是個心善的好，我看他的領子上都打了好多補丁，自己的日子也過的很清苦還每個月接濟乞丐。”

話匣子打開之后，白也沒有那麼張了，說話也變得利索了起來。

“接濟乞丐？什麼乞丐？”陸笙頓時變得嚴肅了起來，前幾天破廟中被燒死的十幾個乞丐可都懸在陸笙的心上呢。

“什麼乞丐小的也不知道，只知道是在相容寺一帶行乞的。有幾次，小的也跟著去送過，看樣子郭大人和乞丐。”

“那群乞丐在哪？能帶我去找找麼？”

“這……倒不是不可以，只是前幾天不是初一麼？我們帶著粥饅頭也去了。可是……沒找到那一伙乞丐。不知道他們現在再不再。”

陸笙心底頓時咯噔一下，連忙讓白帶著去相容寺一帶尋找。相容寺是京城香火最旺盛的寺院，聽聞相容寺還是佛門正宗，是大日佛宗直屬的寺院。

往來的香客平日里多麼的不是人，但到了相容寺卻一個個變得慈眉善目。這里也就了乞丐們的圣地。因為往來香客出手大方，聽說相容寺周圍一代的乞丐競爭很激烈，大有形各門各派的趨勢。

而在白的帶領下尋覓了一圈，乞丐看到不但都不是郭如大人施舍的那伙乞丐。

“不見了……半個月前還好好的呢……”白小聲嘀咕這說到。

“你跟我回去，我那里有幾張畫像給你辨認辨認。”

陸笙又帶白回到玄天府，當屬下哪來幾張依稀能辨認的破廟乞丐的畫像之后，白看了三張這才認出其中一個人來。

“我知道，這個人小奴，是這伙乞丐中最小的一個。聽說這孩子八歲就跟著他們出來乞討，能活著長大不容易。”

陸笙雖然得到了肯定的答案，臉卻漸漸的沉了下來。

兇手的手很快，而且從未停下抹除痕跡。郭如為什麼要接濟這些乞丐？換了一般人可能會說郭如心地善良，可陸笙覺得并沒有那麼簡單。

郭如的手中到底掌握著什麼？竟然能讓幕后黑手殺人滅口不算，還要屠殺南山村兩個村子，現在又把和郭如有牽扯的乞丐都滅口。

下一步，是不是會對郭如的其他親朋好友手？陸笙不敢對兇手的喪心病狂抱有希。

送走白之后，陸笙微微思索后對著小圓說到，“你派人調查一下和郭如大人親近的人有哪些，暗中安排弟兄保護起來。”

“是！”

“對了，玄天府改組完了了麼？”

“差不多了，底層的弟兄已經被提拔上來了，九個府的旗總都已經更替完畢。”

“通知下去，整改期限不變。一個月后，蓋英李虎會準時驗收。達到我要求的，來總部開表彰大會，達不到要求的，玄天府監牢向他們敞開。”

“是！”

回到辦公室，剛剛打算把手里掌握的線索重新整理一下，小圓的替補，另一個衛助理小雪敲響了陸笙的辦公室們。

“大人，剛才有人送來一張請帖，讓我轉給大人。”

聽到這個，陸笙的眉頭微微皺起，要換了小圓絕對不會因為這種無聊的東西打攪自己的。不過送都送來了，陸笙也只好微笑的接過。

“青璇？”

當看到請帖的字跡的時候，陸笙只覺有些悉，所以連忙看向署名。卻沒想到竟然是這個幾乎已經被記憶塵封的名字。

陸笙來到這個世界，有過集的子屈指可數。但除了步非煙之外其他人都是匆匆過客。

這個青璇，算是第一個匆匆過客吧。為復仇而活，為沉冤昭雪而解。與陸笙表心跡之后被拒，之后就再也沒有聯系。

留在陸笙心底的唯一印象，只剩下那一閃而逝之間的人格切換。

靜如雪蓮般清純，如紅蓮般灼人。

通南府一別，差不多有十年未見了吧？都說不如新人不如故，哪怕當年并無多深的集，在京城聽到還有一個故人，陸笙竟然有些小激，迫切的想要與之相見。

請帖很簡單，沒有多麼麻煽的話，就是一句思君如字，能與君于聚賢樓一敘，順便吃個飯。

抬頭看了眼天，太已經西斜。陸笙快速的整理好現在所能掌握的線索思緒，構建出一條邏輯上能夠說得通的關系鏈。

郭如是一系列事件的核心，兇手一定有什麼致命的把柄握在郭如的手中。所以不惜一切代價除掉郭如，生怕郭如留下后手將把柄放在老家，不惜將郭如老家的人屠殺干凈。

又擔心郭如對那群乞丐這麼好，是不是和他們有什麼py易？不行，殺干凈，死啦死啦的！

很瘋狂，但兇手越瘋狂就說明郭如掌握的東西越是致命。

整理完，陸笙又制定了幾個方向。首先，狩獵園的明察暗訪一定要繼續，郭如的格不會無緣無故的關心狩獵園的問題。

乞丐的份也要進一步核實，因為陸笙在整理的時候發現了一個忽略的一點線索。白說郭如每次接濟乞丐都是接濟同一批人。如果僅僅是因為善心，相容寺那邊這麼多乞丐為什麼只接濟一伙人？

這樣的話，董淑武這邊倒可以稍微緩一緩不要得那麼急，云澤候……暫時不是那麼急著收拾。

弄完這一切，天已經微暗了，陸笙站起，下袍換了一服。剛剛走出門外突然想起什麼，又拿起一把折扇包的走出門外。

夕下的京城更加繁榮，走在京城街道上幾乎是一眼不到頭的人流。如果單單看著京城街頭的這一幕，任誰都只會想到京城的好繁榮。

可誰又知道，在這些人來人往臉上掛著笑容的人們心底，也許正在為下個月怎麼活而發愁。

聚賢樓陸笙曾經來過，當年上京趕考，有過好幾個土豪在聚賢樓宴請參加春奎的士子。給陸笙的印象是他們家的獅子頭很好吃，八寶全鴨是京城一絕。其他的，陸笙記憶已經很模糊了。

剛剛來到聚賢樓的轉角街頭，陸笙便到一道炙熱的目從遠來。

陸笙抬頭，與對面的視線對上。

那一刻，竟然有金風玉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的慨。那是一道，包含了多深，熾烈的眼神，讓陸笙都有一種轉就跑的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