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笙突如其來的作別說湯老爺等人了，就是段飛也來不及反應。煙灰撒眼睛，一個個眼淚直流。

好在煙灰經過火的洗禮，反倒比較干凈，流幾滴眼淚，眼睛倒也沒那麼刺痛了。

滴滴答答的聲音響起，陸笙凝重的看著四夫人腳下，那一顆顆落地跳躍的珍珠，很小，也不圓，但非常清脆。

雖然說鮫人垂淚珠只是傳說，可很多傳說也是流傳于真實。如果版本說法不一倒不值得可信，可幾乎所有的版本對這一點出奇的統一反倒是更是真的。

“大人，您這是做什麼啊……”段飛埋怨的說道，了有些發紅的眼睛。

“你看！”陸笙示意段飛看去，四夫人還在眼睛，碎裂的眼淚落地珠。

“鮫……鮫人？”

突然間，整個香堂格外的安靜了。湯老爺滿臉詫異的看著四夫人，眼中濃濃的不可置信。

“夫人，你……你是鮫人？”

錯愕的四夫人猛然一震，竟想不到這麼輕易就被識破了，知道瞞不住了，冰冷的眼眸看了眼陸笙，形一閃，化作一道流向窗外跳去。

“崩——”

在窗戶前面，仿佛有一道無形的門，鮫人一頭狠狠的撞在門上，那一聲撞擊聲，讓湯老爺聽的只覺的牙子酸。

這一撞，也瞬間讓四夫人撞回了原型。

下，一條魚尾出，臉上也突然被覆蓋了一層鱗片，兩只眼睛跟金魚一般突了出來，鼻子消失了，只剩下兩個孔。臉頰部，化作了魚鰓一般的裂口，這模樣，哪里還有半點。

“啊——你……你是什麼東西……”湯老爺看到這一幕，頓時嚇得癱在地。

“老爺……你不認識人家了……人家是四娘啊……你不是最喜歡在人家上……”

“嘔——”

這畫面，很重口了。

“孽障，你的兩個丫鬟是你殺的吧？他們也是你吃的吧？”陸笙踏出一步，厲聲喝道。

“嘶——”鮫人突然對著陸笙張開了，出了里面森森的尖牙利齒，而且這些尖牙利齒竟然是呈圓盤一般排列，張開剩下的全是牙齒了。

特麼是什麼玩意？嚇死寶寶了。

有集恐懼癥的可以想象一下，滿細牙齒的牙型，簡直就是深淵恐懼代名詞。

鮫人突然縱一彈，向陸笙迎面撲來。也許，還并沒有意識到陸笙是什麼樣的存在。

陸笙不為所，周白亮起，一道屏障出現在前三尺之外。鮫人撞上屏障，卻以更快的速度被反彈了回去。狠狠的撞在對面的墻壁之上，墻壁瞬間裂。

“吼——”鮫人臉上的表更加猙獰了，但也意識到面前的這個人可能是人類中的絕頂高手。

“拿下！”陸笙的聲音，喚醒了還在懵中的一眾玄天衛，勾魂鎖鏈發，瞬間纏繞上鮫人的，將從墻壁上下來，而后捆一個蠶繭。

突然，鮫人抬起頭，對著陸笙出一個猙獰的笑容。

而后低下頭再也不了。

陸笙眉頭一，連忙大步上前。一掌拍在鮫人的腦門上，力涌鮫人的，沒一會兒臉沉的抬起手。

“死了。”

“自盡？”段飛連忙問道。

“應該是，我出手的兩下不至于要了的命。竟然真是鮫人……竟然真的有鮫人……”

到了這一刻，陸笙才愿意相信鮫人真的存在。也到了現在才相信，話里都是騙人的。

說好的人魚呢？長這副鬼樣，個屁。

“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會這樣……四夫人怎麼就……嘔！”湯老爺突然有干嘔起來，一想到自己前天晚上還對著……不能想，不能想！

陸笙命弟兄們在房間中搜尋，而后在四夫人的床底下發現了一張被凌收起來的油布。還有油布邊上，兩套丫鬟的服被凌的團在一起。

展開油布，刺鼻的腥味撲面而來。油布上跡滿滿，還有許多凌的頭發，一些散落的碎。看的一眾玄天府腹中翻涌，又有些抑制不住了。

而這些，讓段飛也頓時想明白了，“府君，案發地點應該是四夫人的房間。昨天夜里，兩個丫鬟服侍四夫人之后就被四夫人給吃了啊。否則，丫鬟的服怎麼會在這里？”

“應該是這樣。”陸笙點了點頭。

“不對啊大人，方才那四個雜役不是說，四夫人洗完澡之后，丫鬟還讓他們把洗澡水倒出去呢？還有，那個護衛不是還和那個春橋的丫鬟在花園……”

“你笨啊！”段飛頓時罵道，“鮫人能變四夫人的樣子，難道就不能變丫鬟的樣子？”

“湯老爺，你這個四夫人從哪來的？”

“是……是我的一個好友的遠方表妹。半年前好友說項，我將其納為小妾。本以為漁村里的子不盡如意，卻不想長得這麼甜可人，故而對寵有加。

哎……實在沒想到，竟然是此等禍事。現在想想，說不準那天我也會被吃的只剩一骷髏了。”

“你的好友？是誰？”

“陳孝，我們自認識，相數十年了，我做海產品，他做出海打漁，這些年他負責撈我負責賣，合作的相當愉快。”

“看來那個陳孝應該有問題了。”段飛一旁輕聲說道。

“不會。”湯老爺連連擺手，“陳孝與我同手足，我們關系一直很好。他這人很講義氣的，和我有過命的。可能……可能他也是被蒙在鼓里。”

“湯老爺，家中可有洋蔥？”

“洋蔥？”

滬上府應該是大禹最為開放的城市，主要就是靠遠洋貿易帶經濟。所以別說金發碧眼的洋人很多，就是稀奇古怪的外來東西也很多。

要做催淚彈，怎麼能得了洋蔥辣椒呢？洋蔥在這個世界不洋蔥，圓蔥，和大蒜一樣種植，很快就普及開來。但也就滬上府能接這樣的食材，在別的地方似乎不怎麼買賬。

玄天府要，這東西自然是有的，就算沒有，那也得想辦法弄來。一時間，湯老爺的廚房變了化學武工廠，生人勿近。靠近廚房一丈之，必定淚流滿面傷心絕。

這個世界的力真的是好東西，只需將洋蔥和干辣椒充分的攪拌混合，而后再磨包裹在蠟丸之中就好。

使用的時候，以力引，就能讓里面的催淚質如前世的催淚彈一樣狂涌出來。效果不比真正的催淚彈差。做完幾十顆之后，天卻已經暗淡了。

陸笙拒絕了湯老爺形式上的客氣留他們吃晚飯的邀請，離開湯府直奔陳府。既然四夫人是陳家介紹的，那麼陳家很有可能與鮫人有聯系，甚至陳家之中也有鮫人存在。

鮫人吃人的危害，在陸笙心底還不是最要的。鮫人，和人不是一個種族啊。鮫人潛神州要做什麼？吃幾個人？肯定不是！陸笙害怕的，是鮫人侵，甚至背后還有海界這個真正的患。

這個小世界，和前世的世界可不一樣，大地，神界，冥界，海界，那可都是真實存在的世界。在神話傳說之中，海神隕落之前，海界的實力不在大地之下，甚至更強一籌。

上古三皇禹皇治水也不是單純的治水，而是率領人族抵海界的侵，最終將海界打回大海。雖然陸笙不知道為什麼自神話時代以來，海界仿佛消失了一般從未再出現過更別說再次侵大地什麼的。

但鮫人的存在，卻不得不讓陸笙開始相信，海界回歸了。鮫人，只是海界中一微不足道的力量。

明月高懸，玄天衛悄悄的靠近了陳府堵上了前后墻。玄天府完合圍的時候，陳府還一無所知。

“玄天府例行檢查——”

突然，一聲輕喝響起，陸笙宛如謫仙一般從天空緩緩的飄落。

“啊？”

后院一桌，陳員外一大家子正在吃飯。看到陸笙著紫的玄天衛制服從天空落下，一個個呆若木。過了許久，陳員外才反應過來，“玄天衛大人，您吃了麼？”

“陳員外，本來例行問話，你和出海口的湯老爺認識麼？”

“老湯？認識……認識……大人？怎麼了？老湯犯事了？”

“聽說半年前你給湯老爺介紹了一個遠房表妹？”

“有……有這回事。我這個遠方表妹以前住蘇州的，老家托人，想讓我給找個好人家……我和老湯認識幾十年了，對他信得過所以……”

“你這個遠方表妹家住何方，地址。”

“？……在澄湖的湖心小島……對，湖心小島。”

“澄湖湖心小島？一派胡言，澄湖湖心小島上面是湖海幫，難道你那表妹是湖海幫的？”

“不，不是，我說錯了，是金湖……”

“金湖有湖心小島麼？”陸笙故意反問道。

“應該……”

“到底有沒有？”

“有的，有的！”陳員外連連點頭。他只能往島嶼上說，因為蘇州府的每一個村子那都是有登記造冊的。唯有在島嶼中沒有登記或者登記沒有那麼詳細。有個人沒個人還不是村里的人隨口說？

“你猜猜本是哪里人？”

“草民……草民不知……”

“本姓陸，祖籍蘇州！”話音落地，突然手掌一晃，一道催淚彈在飯桌中央炸開。

轟——

叮叮當當——

現在終于知道，為什麼形容清脆的聲音做珠落玉盤了，那聲音，端是清脆妙。一飯桌的人，男男竟然全部都是鮫人。

這一幕別說讓陳員外一家始料未及，更是讓陸笙都措手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