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攻擊的商船的貨清單海關那邊應該有等級吧？還有，船上的人員呢？”

“船上的人員無從查證，因為都葬大海了。就算混一兩個鮫人也不知道。倒是商船那邊的貨清單已經由證的歸納整理了。

這是統計到五十艘商船上貨分類出來的相同貨清單，共有四十種。”

“怎麼會這麼多？”

“這些都是海外銷的商品，也是利潤最厚的。雖然遠洋貿易的商行有那麼多，可其實他們所賣的商品都差不多。”

陸笙順著貨清單從上往下看，多數還是各個地方的瓷，綢。其他的是玉石，珊瑚，珍珠等等。

“這份清單你看過了麼？”

“還沒有，清單也是我來之前剛剛才送到我手上的。”

陸笙拿起桌上的筆，在一件商品上劃下一個圈。

“你看看這個。”

“滄海明珠？”段飛有些疑，“滄海明珠是珍珠之中的極品，又稱滄海淚珠。為珍珠商人最喜之。傳聞中，只有紫殼貝王一生才有機會孕育三粒滄海明珠。”

“你對滄海明珠很了解嘛？”陸笙意外的看著段飛。

“我丈人不就是做珠寶生意的麼？”段飛有些尷尬，貌似自己親的時候還請了陸笙夫婦來喝喜酒的說。才過去幾年啊，你都忘了麼？

不過這還真冤枉了陸笙，陸笙只知道段飛老丈人有錢，可真不知道干啥的。而且……在陸笙的意識里，貌似黃金翡翠生意和珠寶生意劃了等號。

其實，珠寶生意中的珠寶就是珍珠寶玉。

“大人，您認為這滄海明珠有問題？”段飛疑的問道。

“我只是聯想到鮫人滴淚珠，古詩有云，滄海月明珠有淚，藍田日暖玉生煙。這滄海月明珠有淚指的就是鮫人滴淚珠。”

“有這古詩麼？我怎麼沒聽說過？”段飛疑的看著陸笙，不過隨即點頭說道，“滄海明珠確實有那麼一些特殊，一顆滄海淚珠約指節般大，通銀亮，對燭火照耀，里面仿佛又水在流，故而稱之為滄海淚珠。

其他的商品雖然是奇珍異寶，可和鮫人并無什麼聯系。倒是這滄海淚珠可以查一下，我這就去命人查這些滄海淚珠的來龍去脈。”

自東海千足鬼烏事件過后，東海也變得一片平靜。一連七天，東海無興風作浪，神州也沒有鮫人搞事的報。

這種本應該是滬上府的常態，但這一年，接連不斷的作妖反倒是這個常態讓滬上府百姓有著不習慣了。換了以前，不是三天兩頭冒出新聞？可這十來天，是風平浪靜。

陸笙在滬上府等候玄天府的案進展，步非煙就在滬上府舊地重游。滬上府的繁榮，有著楚州沒有的快節奏。大街上的行人也仿佛都很忙一般的行匆匆。

失蹤了很多天的段飛突然再次出現，敲響了陸笙辦公室的門。

“府君，我先去問了我老丈人，滄海淚珠確實有異常。

換了以前，滄海淚珠可謂是可遇不可求，一顆滄海淚珠可以賣到千兩銀子。但從大半年前開始，滄海淚珠的數量急劇增加。換做以前，一串滄海淚珠的鏈子可謂價值連城，到現在，一串滄海淚珠只需八百兩就能買下。”

好一個只需，要知道八百兩，可是滬上府百姓斗大半輩子也未必能賺到。八百兩，可以在蘇州府買下一個中等小院了。

但這個只需，聽在陸笙耳中卻頗為認同。兩個都是不差錢的主，八百兩，真的不多。

“而后，我調查了市場上的滄海淚珠，發現有七地方的滄海淚珠今年數量暴漲。正因為神州滄海淚珠的數量增多，導致價格據跌。有些商行才將滄海淚珠作為外貿商品。

雖然海怪的傳聞不是從那時候開始的，但商船大概率到海怪的攻擊確實從滄海淚珠大數量出現開始的。可以確定，滄海淚珠也能吸引到海怪的攻擊。”

“那七產地你應該已經調查過了吧？”

“確實，滬上府有一，通南府一，剩下的全部在蘇州府。而這些產地看似沒有聯系或者存在商業競爭，但他們背地里聯系非常。

我們通過監視和查看車行中他們的往來信息，最終確定了一個地方。那些滄海淚珠的真正產出地應該在……太湖！而最開始的中間人，為滄海淚珠銷路穿針引線的，正是陳員外。”

“那就通順了！”陸笙得到匯報之后站起，來到黑板前面說到，“原本居住在海中的鮫人因為突然出現的天敵被迫離開大海，而唯有神州才是他們的能活命的避難所。

所以，他們先拿下了陳員外，并替換了陳員外得以為上岸而打開了一扇門。

而后，陳員外選定了太湖區域作為鮫人的棲之所。并將鮫人送到太湖，但鮫人想要生活就必須據我們人族的規則。所以，他們需要錢。

通過陳員外來布局滄海淚珠給他們提供資金，另一邊，就是替換我們人族的人家，從而完他們的蠶食戰略。

因為鮫人在大舉遷徙上岸的過程中被東海水師發現，鮫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的將東海水師滅口。但此舉卻讓他們進退兩難。

他們要離開海島，勢必會引起我們的警覺。而不離開海島繼續扮演煙羅島水軍，又隨時可能被千足鬼烏追殺。這也是煙羅島被千足鬼烏摧毀的必然因果，也是因為此舉，鮫人才設計讓千足鬼烏上岸，被我斬殺的前因后果。”

陸笙這麼一解說，整個事件的來龍去脈瞬間就清楚了。

“所以，上岸之后的鮫人，大批量的是在太湖之中。”段飛凝重地呃問道。

“不錯！你立刻集合玄天衛，我命人從濟州，齊州，徽州調一萬銳前來相助，太湖那麼大，要包圍沒有兩萬人是做不到的。”

“是！”

這是風平浪靜的一天，也是明的午后。

暖洋洋的斜灑在大地之上，十月的斜已經不再火辣，只是這個世界的氣候容易多變。

太湖位于蘇州西部，接銀錫府，濟州的湖州府，面積超過三千平方公里。以產富，魚蝦繁多而為周邊百姓的生計必需。

周邊的百姓，每年的八收都是靠著在太湖打漁或者養。這麼大一片水域，如果作為鮫人的棲息之所，生存十萬鮫人本不在話下。

靜悄悄的，從四面八方的玄天衛慢慢的靠近太湖。太湖邊上的村民，被玄天衛悄悄的隔離，經催淚彈摧殘之后，沒問題的被轉移走。

這一系列仿佛流水線工作的作，快速的清空了太湖周邊的數十萬百姓。

“哎？你們……玄天府的爺……你們這是要做什麼啊？”太湖邊上，一個村子突然間被玄天衛封鎖。不明真相的村民惶恐不安，許多孩子躲在母親的懷中哭泣了起來。

年長的村長在村民的攙扶下來到玄天衛的跟前，“我們村子……沒做什麼違法紀的是吧？”

“朝廷有令，太湖邊上的百姓需先遷徙幾天，把你們村子的人全部集中起來，快，別磨蹭。”

“哎，哎——”村長連連點頭，“還愣著干嘛，快讓村民集合啊？”

“村長，要搬走啊？怎麼突然就……家里誰都沒收拾呢？”

“玄天府的大人說搬走就搬走，還什麼收拾？不收拾了。快點！”老村長還是很有魄力的，話音落地，邊的幾人連忙招呼起來。

全村也就百十人，很快就被嚷嚷著從屋子里喚出來。

“都站好，對，靠近一點！”

玄天衛這安排，讓一眾村民有些看不懂了。幾個警惕的村民疑的看著玄天衛，“大……大人！你們真的是玄天府的？”

為首的玄天衛掏出令牌，“正兒八經玄天衛，如假包換。大家別張，就是做一個甄別。”

說完，守衛的幾個玄天衛突然拿出幾個紅藥丸扔進人群之中。

轟轟轟——

洋蔥攪拌的辣椒，混合著細面瞬間彌漫開來。那刺激的氣味伴隨著辣眼睛的痛苦，別說一眾村民，就是玄天衛自己也承不住。

“今天我都被嗆了七八回了，在這麼下去，我這雙招子早晚得廢啊。”

“說得好像就你是這樣，不許哭，給我瞪圓眼睛看著。”

“哎呦——干嘛呀？爺，你們這是干嘛啊——”

“辣死我了……哎呦——”

滴滴答答的淚珠子落地，在地上滾滾灑落。

煙塵很快散去，看著地上一地的珍珠，一眾村民都傻眼了。而玄天衛，卻已經冷笑的出了戰刀。

靠近太湖邊上二里之的村莊，幾乎都已經被鮫人侵蝕了。鮫人侵蝕的速度之快也是遠遠超出陸笙的預料。好在這次查找鮫人沒有經歷多波折，時間也沒有拖延太久。

要是過個七八年才發現，陸笙很難想象會有多百姓被殘害。

而且還有一個問題在一開始就讓陸笙不安。上次斬殺千足鬼烏之后罰惡令并沒有降下獎勵。但千足鬼烏是死的不能再死了，所以不降下獎勵的原因只能是，在罰惡令的理解之中千足鬼烏不能稱之為惡，他的行為是遵從天道規則的。

現在，陸笙要對鮫人舉起屠刀。鮫人算惡麼？對人族來說，這是罪大惡極。但在天道的角度，這是種族的生存戰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