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有能力將云霞三千駐軍全部殲滅的勢力有三個？玄天府就算了，蜀王府和蜀州武林盟有這麼大的力量？”

“蜀王在蜀州經營了已經數百年了，而且蜀州安逸，一直沒有風波，所以積累了數百年的蜀王實力不容小覷的。

而且并不單單是蜀王府，還有蜀州的門閥貴勛都和蜀王府綁在一起。故而，說是蜀王府其實是整個蜀州的貴勛勢力。

他們集結起來的習武之人就不下于兩萬人，再加上他們圈養的下人，傭戶壯丁，不瞞府君大人，蜀王府要想集結十萬人不在話下。所以蜀王府的力量應該在玄天府之上。

而武林盟……以前蜀州武林盟為一盤散沙，而且實力也才湊合。但自從數年前高手大發之后蜀州武林盟的實力也蹭蹭蹭的往上漲。

他們人數雖然不到萬人，但高手質量卻是不小。如今的蜀州，基本上是三足鼎立狀態。不過真正控制局面的還是玄天府。”

“為何？這麼說來玄天府實力未必比他們強麼？他們還愿意老實？”

“無他，玄天府背后有人啊。蜀州東面就是楚州。府君大人威名赫赫，誰敢有半點不敬？只是他們只要不違法紀，玄天府也不太好干涉他們所為。”

“那云霞駐軍是他們兩者中誰做的？”

“應該都不是！”劉昌盛猜測陸笙是要考自己，認真思索著說道，“云霞駐軍一是卡住蜀州關卡通道，檢查過往貿易，二是守衛長江水道的運輸安全。

從利益沖突方面，無論是蜀王府還是蜀州武林盟都沒有手的理由。從戰略來看，云霞軍營在天云山之巔，背后就是長江水道和萬丈懸崖，側邊是茂叢林和懸崖，正面只有一條山道，山道上有十二警戒臺。

在我看來，除非是我們這種道境之上的實力，否則絕對不可能避開警戒線功殺進營地，甚至一夜之間被燒個干凈。

但軍營現場卑下去看過了，有混戰的痕跡，戰雙方投的人手幾乎一樣多。可以排除高手凌空虛度所為。”

“嗯……”陸笙皺起眉頭沉思了許久，“雖然你分析的頭頭是道，但我還是要看一下軍營。現場還保留著吧？”

“云霞駐軍的尸已經收斂了，但尸所在還是用石灰畫了下來，依舊可以辨認現場。”

“走，本去看看。”

來到現場，依舊有玄天衛在現場搜尋蛛馬跡。判定之后唯有有可能進攻的方向就是群山林。但要橫穿群山嶺所付出的代價絕不是一般人能承的。

群山之中，豺狼虎豹就算了，真正的威脅是那些毒蟲。螞蝗，蜈蚣，還有那些看得見看不見的寄生蟲。蜀州更是毒蟲毒蛇的泛濫區域，就算老獵戶老藥農都未必敢說進去了能活著走出來。

橫穿百里群山嶺，而后趁夜對云霞軍營發攻擊這種戰就算不被正常人考慮在，也不得不做出考慮。負責此案的玄天衛已經開始向山林搜尋，這是他們所能想到的唯一可能。

陸笙到來，剛剛有一隊玄天衛從林中走出來，上麻麻的布滿了螞蝗和蜈蚣，有的玄天衛上還纏著一條小蛇，紫青紫青的那種。

好在玄天衛的裝備良，防護到位。否則就算有武功估計也危險。

“總鎮大人！”一隊玄天衛來到劉昌盛面前行禮。

“怎麼樣了？”

“沒有進展，如果其他的弟兄出來還是沒有進展的話，只能放棄這一條線索了。”

陸笙來到軍營之中，地上麻麻的是石灰畫的尸倒地的形狀，整個軍營也幾乎被燒灰燼。當然，一些石質的房屋還是完好，就是門窗盡毀。

陸笙看著這些尸的形狀，有的倒在廝殺之中，有的有很明顯的逃跑樣子。

突然，陸笙頓住了腳步，眼前的一灘尸跡在這麼多痕跡之中那麼的刺眼。

“這是什麼東西？”陸笙指著眼前那一灘人形的跡痕跡問道。

“我們來的時候并沒有尸，只有這一灘跡。差不多的跡現場有十二。可能，尸被移過了吧。也許，是他的尸被染紅了，然后倒在這里在地上印了這麼一灘跡。”

“這話誰說的？仵作？”陸笙沉聲喝道，“這不是扯淡麼？誰的跡會流一個人的樣子？你當是畫片呢？還有，跡的都發黑了，誰的服上能沾染到這麼多？就算浸在里也不可能。”

“但是……這已經是我們能想到的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了。”劉昌盛有些不服氣的回到。

“你就沒想過一種化骨綿掌之類的武功，或者化尸這樣的東西？”陸笙厲聲喝道。

“大人……有這東西麼？”

“我們不知道未必沒有，這個痕跡絕不是什麼尸倒在這里，水染這個樣子的，是水，它是會流的。你說發現這個痕跡的時候沒有尸？”

“沒有！”

“那就有可能是一種能將尸化為水的東西……你們除了發現云霞駐軍的尸就沒找到敵人的尸是麼？”

“是！當時我們判定敵人在做完之后帶走了尸……”

“那就沒錯了，應該就是這些。”陸笙指著地上干涸的跡，“生不留姓名，死不留尸。”

“可是，這樣干涸的跡總共才十二。難道……對方只付出了十二人的代價就全殲了我們三千云霞駐軍？這……怎麼可能？”

現場慘烈戰的痕跡還歷歷在目，到都是火燒的痕跡，隨可見的箭矢，還有斷刀，斷劍……

等等！

陸笙突然臉凝重了，“云霞駐軍的兵庫呢？”

“兵庫？沒有發現兵庫，這里的倉庫共有三間，一間存放糧食，兩間存放被褥和生活用品。現在都已經燒了灰燼。”

在劉昌盛的指引下，陸笙來到了三間被燒得漆黑的倉庫，就算里面被清理過，依舊有著一濃烈的焦糊味撲面而來。

陸笙掃視一周，眼中寒芒閃，“不對，這三間倉庫其中一間本來應該是兵庫。三間倉庫一間放糧食，一間放生活所需還有一間放兵。

之所以兩間是生活用品就是為了掩蓋兇手拿走兵的現實。這麼說來，兇手屠戮云霞駐軍的機不是因為云霞駐軍侵犯了他們的利益，而是沖著軍械來的。”

“沖著軍械來的……有人要謀反？”劉昌盛瞬間意識到問題的嚴重，驚道。

“那麼有嫌疑的就是蜀王府和蜀州武林盟了，而其中嫌疑最大的，當屬蜀王府。”陸笙瞬間做出初步判斷。

“大人高見！”劉昌盛佩服的看著陸笙，也許不是陸笙太敏銳而是自己太笨了吧。竟然被對方用這點雕蟲小技給糊弄過去了。

“蜀州地形特殊，幾乎四面環山易守難攻。如果蜀王府要謀反，只需拿下玄天府基本就大功告了。蜀州駐軍與蜀王他們都有牽扯，想來已經被擺平了吧。而云霞駐軍了他們除玄天府外唯一的障礙。”

“蜀王現在在哪？”

“據下面人匯報，蜀王正在峨眉山脈進行秋獵。”

“走，我們去看看！”

北風蕭蕭，戰旗飄飄。

峨眉山脈，錯綜復雜的地勢造就了這里奇特的風貌，而隨著戰旗的舞，數道兵馬圍著一座山脈呈四角鏢一般的隊形進行著絞殺。

他們時而沖擊對方軍陣，時而游走，時而聚為一，時而化整為零，儼然，這是一支訓練有素的軍隊。

嗖——

一道破空之聲劃破虛空，陸笙帶著劉昌盛踏劍而來。天空的破空聲異常尖銳，自然也驚了高地之上指揮的蜀王一行人。

在場的門閥貴勛，陸笙多數都照過面。原本一個個都是錦貴服的蜀州貴族，此刻也一個個的換上了鎧甲。

除了蜀王之外。

也許，蜀王不是不想，而是世上沒有哪一套鎧甲，能裝的進蜀王的型吧。

就算蜀王是一個胖子，那也是威武的胖子。陸笙劃過天際而來，所有人都臉大變，唯有蜀王面容平靜依舊看的津津有味。

破空聲異常尖銳，所以底下的演習將士也紛紛停了下來。看到這一幕，蜀王不高興了。

“怎麼停下了？搖旗，繼續練。”

“蜀王好威風啊，在練兵呢？”

“陸府君也來了？”蜀王面帶微笑淡淡的問道，那眼神，直白的告訴陸笙，我知道你來干啥的。

“蜀王這麼大舉練兵？你想做什麼？”陸笙臉突然沉了下來厲聲喝道。

“我要做什麼你怎麼會猜不到了？陸府君不就是為了這事來的麼？放心，只要你肯幫我，不，只要你不干涉本王做壁上觀，你的好，絕對是他們中最多的。”

蜀王端起邊的酒，的喝上一口。

“你這也算收買本君？就你這樣的智商也想謀反？”

“噗——”

一道仿佛帶著火焰的彩虹出現在蜀王的面前，被烈酒嗆著的覺，絕對要比被水嗆著的覺難十倍。

而蜀王也已經顧不上這些了，瞪著綠豆大的眼睛，指著眼前的練兵，而后又指了指自己。

“謀反？我？陸大人，你不帶這麼開玩笑的。”

陸笙戲謔的看著蜀王，對著邊的劉昌盛說道，“十月二十上午，蜀王在峨眉山脈進行兵馬練，兵馬約十萬，訓練有素，裝備良……”

“這是十萬麼？最多五萬啊。”

“所以才是約……”

“陸笙！你……你存心想整死我？我在此練兵馬是為了攻打仙山。就算是謀反，五萬？五萬夠個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