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注定會被所有的咸人終生銘記。

而這一夜的，也注定會為大秦史書上濃墨重彩的一筆。

皇宮政變起伏跌宕，清河侯平迅疾如雷。

從皇宮鐘聲響起的那一刻，百萬民眾便陷了深深的悲痛之中，天子崩駕，萬民同悲。

然而接下來的變化令人眼花繚，清河侯破城門，皇宮，降臨之宵小辟易，短短不過一個時辰便平息了這場矯詔篡位的叛，公子胡亥和最近風頭正盛的建侯趙亥，武城公王離等人全都被清河侯強勢鎮。

不如此，清河侯再次施展逆天仙，將明明已經死去的始皇帝救活，然后三卿共請之下，始皇帝立長公子扶蘇為太子，鄭夫人為皇后。

半夜喧鬧，皇宮平靜，消息隨著出宮的文武百傳出，頓時整個咸歡聲雷，甚至有人半夜燃放煙花竹慶賀，而中尉軍也四營齊出圍捕參與謀逆的重臣卿侯家族，喧囂吵鬧之中，讓凌晨中的咸城火無比。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在歡呼慶祝這場大快人心的勝利的時候，瞬即又有噩耗傳來。

清河侯和長公子就在宮門被胡亥用太一神火槍襲擊，兩人皆都負重傷，生死不明。

黎明時分的凄厲警笛和號角聲中，剛剛睡下的始皇帝再次被驚醒，迅即有玄武衛疾紫宸殿稟報事經過，始皇帝的思維在一陣短暫的空白之后雷霆震怒，吩咐將胡亥和趙亥等人打死牢監押，同時安排大量太醫醫速去衛生院參與救治，稍后更是不顧宮人嬪妃的勸阻，冒著巨大的危險深夜出宮去衛生院探。

扶蘇背部傷，陳旭傷及右腹。

衛生院的醫生護士雖然都學習過一些外傷創口的包扎和理，但面對這種槍彈的創傷，卻基本上毫無辦法，只能包扎止。

但虞無涯卻固執的堅持要把陳旭開腸破肚將子彈取出來，說這是陳旭的要求，一番爭執，最后水輕同意，徐福作為最先跟隨陳旭學習外科手的教授兼主治大夫主刀，虞無涯協助，一群護士醫士幫忙準備刀剪針線散步繃帶止藥，還有人提著燈籠高舉一圈負責照明。

經過半個時辰的手之后，徐福終于從陳旭里面出來一顆鉛彈，并且嚴格按照陳旭當初擬定的外科手條例檢查完刀剪針線紗布等械之后進行了創口合。

因為陳旭被送衛生院之后，匆匆趕來的徐福便毫不猶豫的給他灌了一瓶五毒舒魂水，因此手雖然持續時間很長，而且失也很多，但直至手結束，陳旭的心跳一直都還平穩。

不過扶蘇的況就要復雜多了，子彈從左后背貫，送來的時候一路大口吐，而且既沒有人堅持要把鉛彈取出來，也沒有任何太醫醫敢去做這個手，只能進行簡單的止包扎，而面對如此大量的吐毫無辦法。

等到始皇帝趕到衛生院的時候，天已經大亮，寅時末的鐘聲已經響起。

陳旭已經被轉病房照顧，雖然依舊還是在昏迷狀態，臉蒼白但呼吸尚好，微微有些發燒但征還算平穩，服藥之后看起來已經沒有大礙。

“父……皇……太師可……可好……”

渾是的扶蘇雖然創嚴重，但卻并沒有完全昏迷，包扎之后奄奄一息躺在病床上，看著臉鐵青急匆匆進來的始皇帝，頓時掙扎著詢問陳旭的況。

“放心，太師經過救治已經無礙！”始皇帝抓住扶蘇的手安。

“那……便好……太師仙……救一人必……必死一人，兒……兒臣乞求太……師……愿以孩兒之命換……換父皇安……康……”

扶蘇說話之時口鼻之中再次有水溢出，斷斷續續之間本來蒼白無的臉上竟然出一彩，抓住始皇帝的手。

“父皇無須傷心，兒臣死，父皇必然長命百歲，只求父皇善待子嬰和晨曦，還有瑛娘，恕……恕兒臣以后不能盡……盡孝……”

扶蘇說話之時，雙眼之中的華快速斂去，等用盡力氣說完最后一個字，猛然一沉，握始皇帝的手慢慢松開，臉上帶著淡淡的笑容閉上了眼睛。

“皇兒~來人，快救朕的皇兒……”

始皇帝悲慟大吼。

病房外一群太醫醫一擁而，但片刻之后皆都神悲痛的伏地叩拜，“陛下，長公子無救也！”

“無救……怎會無救……若是救不過來，朕將你們全部送去陪葬！”始皇帝瘋狂的一把抓住一個須發花白的太醫咆哮。

“陛下，太子愿意以命抵命，懇求太師救陛下還，此乃天命，不可違也，況且臣等也無還仙，除非勞太師……”有人苦苦哀求解釋。

“陛下，長公子為救陛下而死，天命如此，恐怕太師也救不得啊，還請陛下息怒，速速為長公子安排后事吧！”

一群太醫皆都磕頭，而且都搬出陳旭來抵擋始皇帝這個本就不講道理的命令。

自古醫士，救病不救死。

除開傳說中的扁鵲和如今的清河侯之外，還從未聽聞過能夠救活死人的方法。

而清河侯眼下自己都重傷昏迷，只怕能救，也無人敢去相請，請了也沒用。

……

“當……當……當……”

卯時未到，經歷無法眠的一夜之后，咸城在無比的張和之中終于迎來了黎明。

但突然從皇宮響起的鐘聲，卻讓所有人心頭一，都覺一極其不好的預兆。

無論是一夜未睡正準備乘坐車馬去上朝的文武大臣，還是那些被抓捕的謀逆卿侯，抑或是平民百姓販夫走卒，全都在這鐘聲之中停下所有的作，張張皇宮的方向。

“報~~，陛下請蒙大夫速速宮，太子殿下薨……”

“報~~，陛下請馮相速速宮，太子殿下薨……”

隨著宮人疾馳出宮通傳三省六部卿侯大員宮議事，一個讓滿城百姓震驚的消息瞬即傳開，民間頓時嚎啕之聲大作，家家戶戶開始懸掛經幡，無數百姓頭纏白布對著皇宮方向伏地跪拜。

始皇帝三十六年秋九月，深夜剛剛被冊立為太子的長公子扶蘇殿下亡。

雖然扶蘇已經死亡，但在凌晨的朝議之上，始皇帝還是頒布了封扶蘇為太子的詔令，同時命令禮部治喪，以太子之禮安葬，然后宣布罷朝三日治喪的同時，命令整個咸宵十日，繼續追捕所有參與謀篡位之人。

……

陳旭醒來的時候，已經是一天之后。

睜開眼便看到一圈悉的人臉。

而看到他睜眼，有咧大笑的，有哭泣抹淚的，還有欣喜激的，自然還有一貫冷冰冰像他欠錢不還的。

“夫君~”

水輕、嬴詩嫚、蒙婉一擁而上，各自抓住他的胳膊手臂喜極而泣，哭的梨花帶雨。

“別哭別哭，太子如何，有沒有傷？”陳旭來不及和幾個老婆敘舊，而是一把抓住其中一只手急切的詢問。

“長兄死了！”嬴詩嫚嚎啕大哭。

“什麼？”陳旭一下坐了起來，作太大牽扯傷口，頓時痛的呲牙咧，額頭虛汗瞬間滾落下來。

“恩公躺好，傷口還未結痂，千萬別將傷口撕裂了！”虞無涯一把就將陳旭按回到床上，臉落寞的搖頭，“恩公也別太過傷心，鬼門十三針邪門異常，天劫避無可避，救一人必死一人果然應驗，太子中彈傷及心肺，搶救無策，送進衛生院不久之后便去世，陛下已經安排禮部以太子之禮治喪，你還是好好養病，其他的別管太多！”

“怎麼會這樣……”陳旭呢喃著眼角淌出兩行淚水。

鬼門十三針是鬼谷子傳下的，救一人必有一人應劫也是他說的，作為一個接過科學教育的陳旭其實一直都不相信，當初救王翦，也不過是死馬當作活馬醫，救始皇帝也是一樣，并不曾抱有多大的信心，但沒想到兩次果然都救活了，而自愿承天劫的王賁和扶蘇，也都在不同的況下殞命。

就包括陳旭自己，當初自愿承擔劫難救王青袖，鬼谷子留下九年大劫提示，這一次可以說也一語讖。

這一槍若是放在數年前，必然也會要他的命。

至于胡亥手中的兩把手槍，陳旭大致也能猜到，肯定是始皇帝那兩把，被其在混中從始皇帝寢宮之中了出來。

因此在陳旭看來，這一切若是冥冥中有天意的話，那麼一定都和他自己有關系。

沒有他出現，胡亥便會篡位功，而如果沒有陳旭，這個世界本就不會有手槍這種東西存在，自己差點兒傷命在自己制造的武之下，這便是陳旭擾歷史和命運要承的代價。

蝴蝶的翅膀只要煽，終究會掀起一場看不見的波瀾，這波瀾在命運的控下不斷放大，波及，最后將時空和命運扭曲在一起，沒有人能夠置事外。

但眼下始皇帝活了，扶蘇死了，胡亥篡位失敗，歷史上胡亥屠殺自己兄弟姐妹的事件終于不會再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