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風暖心裡頓時像打翻了油瓶,順著心裡窩著的火苗著了起來,看著葉裳的臉,卻隻能燒在心裡,火辣辣地疼,卻發作不出來。
葉裳見隻看著他,一語不發,他收了嘲諷和冷笑,抿了一下角,前兩步,繃著臉將手遞到麵前,僵地說,“我是病了,你既然會醫,給我看看,除了相思病,估計還有別的病。”話落,他強調,“病的不輕。”
陳述頓時呆了。
蘇風暖看著站在他麵前的人和遞到他麵前的手,心裡火辣辣的覺被一盆清水澆了個乾凈。有再大的火氣和鬱氣也被他泄了個乾凈。瞅著他倔強的臉,心裡暗罵,這個無賴,這個祖宗!
真是欠了他八十輩子。
額頭突突地跳了兩下,手按在了他手腕的脈搏。
陳述眼睛睜大。
蘇風暖認真地給葉裳把了把脈,放下手,對他說,“心虛弱,疲力乏,不寐多夢,急躁易怒,口乾而苦,不思飲食。”
“嚴重?”葉裳看著挑眉。
蘇風暖道,“說嚴重也有點兒嚴重,說不嚴重倒也不嚴重。是因為你的傷一直未好好將養,尚未痊癒,再加之憂思過甚,神思勞累,才造肝火旺盛,脾腎失衡。好好用藥,調理一陣子會好了。”
葉裳“嗯”了一聲,麵容也和緩了下來,聲音也不那麼冷了,“那你給我開個藥方。”
蘇風暖點頭,“好。”
陳述下幾乎掉地,前一步,敬佩地看著蘇風暖,“蘇小姐,你真會醫啊?”
蘇風暖對陳述微笑,“是啊,二公子以後有什麼頭疼腦熱,可以找我。”
陳述剛要點頭,葉裳卻轉過道,“進府裡來寫藥方子吧。”
蘇風暖提著擺,跟在他後,進了容安王府。
蘭雨早先大氣兒都不敢一下,想著葉世子果然如傳言一般確實脾氣不好,想來早先在王府是板著脾氣了。剛剛都快嚇死了。連忙小心翼翼地跟在蘇風暖旁,隨著進了容安王府。
來到會客廳,葉裳吩咐人取來紙筆,給蘇風暖。
蘇風暖提筆,刷刷幾筆,便寫好了一張藥方。
陳述先一步手拿過來,贊嘆道,“好字!真不像是出自子之手。”
蘇風暖笑道,“我常年喜好舞刀弄劍,寫出來的字也是龍飛舞,不登大雅之堂。二公子切莫誇我。”
陳述剛要說什麼,葉裳卻一把奪過藥方子,對外麵喊,“千寒。”
“公子。”千寒連忙走了進來。
葉裳將藥方子遞給千寒,吩咐,“按照這個去抓藥。”
“是。”千寒拿著藥方子去了。
葉裳轉坐在椅子,對蘇風暖道,“將你與表兄如何帶出那東湖畫舫沉船的涉案人經過仔細與我說一遍。”
蘇風暖看著他,“你沒問我師兄?”
葉裳搖頭,“他累了,昨日回來便在去歇下了,至今還沒見著他。”
蘇風暖想著這些日子師兄遵從葉家主吩咐徹查東湖畫舫沉船的涉案人,又與一起耗費一番心力將他帶回京,確實累得很。點了點頭,外公問起說的仔細地說了一遍。
葉裳聽罷,挑眉,“距離靈雲鎮百裡外的源城?”
蘇風暖點頭。
葉裳又挑眉,“從暗的佈置手法,像是出自以機關暗著稱的林家?”
蘇風暖依然點頭。
葉裳瞇了瞇眼,道,“不知道靈雲大師被刺殺時,機關暗,是否也出自林家?”話落,他問,“你當時在靈雲寺可知道?”
蘇風暖一怔,當時隻想著照顧老和尚的傷了,給了許雲初,倒是沒去案發現場跟著徹查,忽略了這一點兒,後來得知葉裳高熱,便匆匆回京了。搖搖頭,“不知道,我沒去案發現場看過,不知道什麼樣。”
葉裳偏頭對陳述道,“派個人給許雲初傳信,說將當時害靈雲大師的機關暗帶回京來查。”
陳述立即道,“許雲初會聽話?”
葉裳嗤笑,“我是在查案,他手裡有證,為何不給?自然會聽。”
陳述點頭,站起,“我這吩咐人去給他傳信。”話落,立即出了大廳。
陳述一走,廳隻剩蘇風暖和葉裳了。
葉裳瞅著蘇風暖,找到了獨的機會,便開始發難,“你即便收到表兄的傳信,也該告訴我一聲,你這兩日離開,我寢食難安。”
蘇風暖無語地看著他,“當時你正在與輕武衛訓話,我怎麼與你說?再說,我不過離開兩日,你寢食難安什麼?我又不是小孩子,還日日被你看著不?”
葉裳繃起臉,“你不會給我留個紙條?說白了,還是沒拿我當回事兒,不知道我擔心你。”
蘇風暖一噎,“你用不著擔心我啊,我的武功你又不是不知道,誰能害了我?”
葉裳沉了臉,“算我不擔心你,也該知道你突然離開去哪裡了。以前也罷了,如今你回京了,和以前不同了,你有沒有自覺?”
蘇風暖瞅著他,點頭服,“好,以後我培養有自覺。”
葉裳看著,要求道,“以後你若是離京,或者乾什麼去,必須告訴我。”
蘇風暖見他正經極了,眼底還有青影,可見這兩日因為他真沒睡好,確實應該告訴一聲,尤其是一去兩日夜。點頭,“行,答應你,以後再因為什麼事兒離京一定告訴你。”
葉裳聞言暫且放過此事,又繼續發難讓他最生氣也是最在意的事兒,板著臉說,“你倒是好得很,葉昔是你師兄,你這麼多年,都沒與我一個字。”
蘇風暖想著果然他最氣的是這個,見他又要發怒,立即了口氣說,“起初小時候我也不知道他是葉家嫡子,更不知道是你表兄,是後來才知道的。我想著葉家人多年不再你麵前出現,你裡不說,但心裡在意,怕你知道了心裡不舒服,便瞞了。”
葉裳冷哼一聲,“這麼說,還是為了我好了?”
“廢話!”蘇風暖沒好氣地看著他,“否則他是我師兄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我乾嘛瞞你?還不是為了你嗎?你的小心肝脆弱的跟什麼似的。”
葉裳一噎,被氣笑,“我的小心肝何時脆弱的連這個也聽不得了?”
蘇風暖眨眨眼睛,也笑了,聲語地說,“好,你的小心肝不脆弱,是我太脆弱不敢跟你說。你大人有大量,我錯了。”
葉裳收了笑,又繃起臉,接認錯,“下不為例。”
蘇風暖無語地點點頭。
本來以為這事兒揭過去了,剛要鬆一口氣,葉裳卻看著問,“在你心裡,是我好還是你師兄好?”
蘇風暖翻白眼,“你問的這是什麼話?”
葉裳卻盯著不依不饒,“不好回答?”
蘇風暖這時聽到外麵有腳步聲走來,偏頭看了一眼,不是陳述回來了,而是葉昔來了,顯然葉裳是見他來了故意這麼問的,覺得腦瓜仁都疼了,索不語。
葉裳卻不放過,依舊問,“在你心裡,是我好還是你師兄好?你若是不答,今天我扣你在我府裡,不讓你回府了。”
蘇風暖瞪眼,佯怒,“你敢扣我?我如今來容安王府請表兄去做客,可是青天白日,馬車從王府出來一路到容安王府,多人看見了。你扣了我,像什麼話?”
葉裳道,“敢,不像話也叩。”
蘇風暖依舊瞪著他。
葉裳挑眉,“你不信?”
蘇風暖手扶額,有些惱地站起,向外走。
葉裳快速地站起,一把拽住胳膊,向門外看了一眼,見葉昔在門外不遠停住了腳步,沒進來。他強地說,“我扣你扣了,多人看見你來了又如何?你若是不想讓別人知道我們的關係,告訴我實話,若是不怕別人知道不對勁,有本事別說。”
蘇風暖惱怒,“葉裳!”
葉裳盯著,“你說不說。”
蘇風暖見他眼底神十分執著,一點兒也不像是在開玩笑。覺得腦袋疼的快要裂開了。暗罵一聲無賴混蛋,跟個三歲孩子沒兩樣,向門外看了一眼,隔著珠簾,看不到師兄作何表,沒進來,估計是知道他們鬧作一團了,不好進來,覺得丟臉死了。沒好氣地道,“你,行了吧?”
“當真?”葉裳揚眉。
“廢話!”蘇風暖瞪著他,“還不放開!”
葉裳慢慢地笑了,手攏了攏蘇風暖發,聲音忽然的滴出水,“知道在暖暖心裡,我是天下最好的。”話落,他手拔掉了頭一支用做裝飾的發釵,拿在手裡,反手拉了來到門口,挑開珠簾,對站在外麵的葉昔笑地說,“表兄,你聽到暖暖的話了吧?在心裡,我你好。當然,在我心裡,誰也不及。你今日去王大人府裡喝酒,可別把這話當酒喝了,可要記住了。”
蘇風暖覺得他確實病的不輕。
葉裳似乎讀懂了眼的含義,對道,“我何止病的不輕?我是相思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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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二更~
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