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是雲山真人的弟子,葉睿雲山之人教導,有這層關係在,他請葉睿過府小坐,也是合合理。
葉裳笑著點頭,道,“我回來之後,還未見過丞相,四公子剛來京,先讓他歇兩日,過兩日我與四公子一起去丞相府坐坐。”
蘇風暖笑著說,“我也想孫姐姐了,過兩日一起過去。”話落,忽然想起了什麼,對孫澤玉笑著道,“我記得也答應了烤野味,明日不如孫公子喊一起?”
孫澤玉笑著點頭,“好,你失蹤後,也十分擔心,聽聞你回來,十分高興,今日本來想與我一起來,但我娘早安排好了今日讓相看姻緣譜,不開。”
蘇風暖好地笑問,“何為姻緣譜?”
孫澤玉道,“是相看人家,擇選庚辰八字。”
蘇風暖笑起來,“這是在給孫姐姐看親嗎?不知選了誰家的公子?”
孫澤玉笑道,“我孃的孃家王氏的一位子侄。”
蘇風暖想起孫夫人是出在王氏,看著孫澤玉,“太原未免太遠了,孫夫人捨得將孫姐姐嫁去那麼遠嗎?”
孫澤玉道,“父親快辭歸鄉了,孫家的祖宅舊址距離太原不遠,又是我孃的孃家,知知底。”
蘇風暖恍然,笑著說,“我南齊如今一團麻,都是丞相在頂著,他怎麼能辭歸鄉?他若是辭,這朝堂怕是也散了。”
孫澤玉笑起來,“沒有葉世子說得那麼嚴重,父親說他累了,過了這個砍,找到了皇,新主繼位,他辭告老。”
葉裳道,“南齊若是了丞相,無異於了半壁江山。”
孫澤玉笑著搖搖頭,“葉世子過獎了,爹老了,他說同朝為的人,如今隻剩下寥寥無幾了。老的不退下來,新的又怎麼能冒頭?他不能一直再站著位置了。南齊需要欣欣向榮的氣象。”
葉裳點頭,“倒也有道理。”
蘇風暖笑問,“孫小姐的姻緣定了,那孫公子的呢?”
孫澤玉笑著搖頭,“我的不急。”
幾人在會客廳閑聊了一個時辰的話,已到午時,葉裳留二人午膳。
用過午膳後,孫澤玉回府,蘇風暖和葉裳隨著許雲初去了國丈府。國丈如今對外還是得了疾癥昏迷不醒,蘇風暖回京了,許雲初自然要請為國丈診治。
三人來到國丈府,許雲初帶著二人去了國丈府的正院。
國丈依舊昏迷著,太後和皇後看到蘇風暖,高興不已,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突然便回京了。太後拉著蘇風暖的手,連連道,“回來好,回來好,哀家聽聞你出事兒,可急壞了。”
蘇風暖笑著道,“閻王爺看我不順眼,不收我。”
太後也笑起來,打量眉眼,又看向小腹,忽然悄聲問,“世子妃可是有喜了?”
蘇風暖一怔,笑問,“太後看出來了?”
太後訝異地道,“當真是有喜了?”
蘇風暖想著既然看出來了,便也不瞞了,笑著點點頭,“是有了。”
太後喜道,“我看你眉目不若以前那般簇,量略微潤了些,雖然是月份淺還未顯懷。”話落,對葉裳道,“容安王府人丁單薄,如今這世子妃有孕,可是一大喜事兒。”
葉裳點頭,眉眼俱是笑意。
皇後羨慕地看著二人,問道,“那五月在京的大婚呢?可還如期舉行?”
葉裳笑著道,“如今朝野下,都甚是不安寧,左右我們在西境已然大婚了,如今暖兒又有孕了,不宜勞頓折騰,我思索之下,先推著吧。”
太後頷首道,“推著也好,左右將來有朝一日你登那把椅子,也是要封後的,若是與封後大典一起,也是喜事兒一樁。”
葉裳不置可否。
皇後忽然想起詔,立即問,“世子妃如今回來了,也帶回皇的詔了?”
蘇風暖頷首,“一直在我帶著,本來我想的是我不回京,便派個可靠之人將詔送回來,如今我既回來了,帶回來了。如今在我。”話落,手懷,將詔取了回來,遞給了太後。
太後連忙接過,讀罷,激地連連點頭,“沒錯,這是皇的詔,真沒想到,皇那麼早沒離開前安排了。”
皇後湊過去看,頓時眼眶發紅,有了淚,“皇不知道如今在哪裡,過得好不好”
蘇風暖又拿出臨摹的那封皇在靈雲寺的留書,遞給許雲初,“還有這個,我回京途,去了一趟靈雲寺。”
許雲初手接過,看罷,驚異地道,“這留書在哪裡?靈雲寺掘地三尺都被翻遍了,未見皇失蹤的毫痕跡。”
蘇風暖將留書的地方說了。
許雲初慨,“確實未曾想到,那桌案我還仔細看過了,竟然沒發現。”
太後道,“既然有了詔,葉世子,你還等什麼?這便公佈詔吧?”
葉裳道,“本來我想詔被暖兒送回來,便公而告之,可是如今,事怕是有變,詔暫且先留著吧。”
太後一怔,“什麼有變?又出了什麼事兒?”
葉裳與蘇風暖對看一眼,又看向許雲初。
許雲初揮手關了房門,對太後道,“丞相府便是這個變數,要籌備萬全,方可亮出詔,如今未籌備萬全,的確不合時宜,再等幾日吧。”
太後一驚,不解地問,“丞相府?怎麼了?”
皇後駭然地道,“丞相不是對葉世子一直都很好嗎?難道他如今心向著大皇子?”
葉裳道,“若是他隻是心向著大皇子,便簡單了,可惜不是。”話落,他覺得,太後還是不知道的好,若是知道當年他的兒子被換走,定然不住,如今正是籌備之時,容不得再出子。便道,“如今也隻是猜疑,做不得數,太後和皇後隻需安穩地待在國丈府陪著國丈好。其餘的事兒,我們來做。”
太後也明白,如今知曉什麼事兒,一把年紀了,也不管用,便點點頭,不再問了,隻道,“如今世子妃雖然回京了,但懷有孕在,葉世子係南齊江山百姓的造化,一定要多加註意,謹慎小心,萬不可出錯。”
葉裳頷首。
太後又道,“江山皇位,從來一帆風順者,即便你有詔在手,但也難免不會染。亙古以來,鮮白骨堆疊的天階,才皇權。”
葉裳點頭,“太後說得是,我做好準備了。”
太後欣地道,“哀家怕你準備不足,你若是做好準備,那哀家也沒什麼可擔心的了。哀家和皇後,以及國丈府,都會站在你後,但凡有擋路者,無論是誰,不要心慈手。”話落,將詔遞還給了他。
葉裳接過詔,麵如常地道,“不會心慈手,危江山之大害者,必除。”
這時,被蘇風暖服下藥丸的國丈醒來,睜開了眼睛,開口道,“這些日子,我人雖然睡著,但意識是醒著的,不能做什麼,便回想這麼多年來來往往的事兒。忽然發現,一直以來,我對丞相,真是多有疏忽啊。”
眾人聞言一怔。
國丈躺得久了,許雲初連忙前,將他扶著坐起,對他問,“爺爺,您想到了什麼?”
國丈道,“南齊一百二十二年,那一年,冬至日,大雪,災遍及西北,十幾個州郡縣同時了災,丞相請命,前往西北親自賑災,畢竟災太大,皇當即準了。我那時正因為一樁事兒與皇不對付,便暗派了十名府衛,跟著丞相的蹤跡去了西北,想揪出他的錯來,參一本,丞相有了錯,皇便會對我示弱,我當時是這樣想的,可是未曾想,那十名府衛去了西北後,一個都沒回來。”
太後道,“我知道此事,當時災發生後,凍死了很多人,有了疫。哥哥與我說府衛一個也沒回來時,我還說,若是回來,將災帶回來那可怕了,要派人攔著些,不讓他們回京。”
國丈點頭,“當時,疫發生後,便封鎖了燕北關山的關口,以免疫傳進地。我也怕他們回來,便又派了幾個人去路截著。後來,疫控製,丞相也將西北之事理得十分好,折返回京,可是我先派出的那十個人,和後派出的幾個人,都沒回來。皇十分高興,在宮裡設宴,我不高興,便提前告退了,回到國丈府,有人對我稟告,發現一名我最早派出的府衛死在了國丈府門口,我連忙命人翻開那人子,發現正是我派出的那十名府衛之一,他有無數傷口,已然斷氣,隻在地,用他的寫了一個”相“字。我惱怒,派人去查,剛查了沒多久,便聽聞北周興兵西境,來勢洶洶,後來,容安王戰死,蘇大將軍引咎辭,此事便不了了之了。”
妝奪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