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繁華不是把錢給我,是給我爸爸。至於理由,就不便在這裡說了。”
“哦?”三叔立刻問,“令尊是前些日子去世了吧?”
我有些反,正要說話,姑姑就已經笑了起來,說:“你是獨生吧?那不就是你的錢嗎?繁華真不是”
“夠了!”權突然加重語氣,幾乎是低吼著截住了的話,“菲菲家裡的事與任何人都沒有關係,請你們出去!”
姑姑立刻瞪起眼睛:“你”
“權利集團現在是我的!”權完全不給說話的機會,縱然虛弱,還是瞪著眼睛,簡直殺氣騰騰,“我活著一天,權家就是我說了算,請你們立刻出去!”
姑姑臉上紅一陣白一陣,眼裡冒著不忿的。
正要開口,就被三叔拽住了手臂:“好了,小妹,那孩子生死不明,阿擔心。何況人家孟小姐和阿還不知是什麼關係,你怎麼好過問人家家產的事?”
一邊拉一邊對我說:“抱歉,孟小姐。”
說完,把氣哼哼的姑姑拽走了。
二叔始終沒說話,滿臉關切地看著權和我。
待三叔和姑姑進電梯後,便對權說:“別氣,阿,你姑姑的子一直就那樣,別為氣壞了子。”
權仍舊冷著臉,說:“請二叔也離開吧。”
二叔點了點頭,對我說:“我這就走了,阿就辛苦孟小姐照顧了,別讓他太勞。”
我說:“我會的。”
“我為剛剛的事向你道歉,”二叔說,“但也請你原諒我們疼惜侄兒的心,阿的家人接連出事,而他一向與人為善,隻有和繁華一個人有齟齬。而繁家”
他說到這兒,嘆了一口氣,看了看權,又對我說:“不是我說繁華的壞話,隻是稍有瞭解的都知道,繁家向來霸道,一言不合就要人命我們普通人得罪不起。”
的確,權家死去的這幾口人,我確定有兩口是繁華所為。
但對於二叔的這段話,我還是打心眼裡反。
要知道,縱然繁華和權之間的爭端由許多變數促,但整件事依舊是他們撥起來的。
這會兒又裝得好像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真虛偽。
我不想跟他對話,幸好,權說:“多謝二叔關心,但請您也忙吧。也請三位不要再來醫院,我沒有任何力招待你們。”
二叔點了點頭,沒說話,總算是走了。
待他也進了電梯,權繃的臉才和緩下來。
我見狀,便將他扶住,讓他在椅子上坐下。
他顯然已經沒力氣了,頹然地坐了下來,對我說:“抱歉,他們真是瘋了連一點禮節都不懂。”
“沒關係,”我說,“我是來看你的,又不看他們。”
權抬頭看向我,沉默。
我著他蒼白的臉,心口覺到了一陣疼,忍不住手在他臉頰上了,說:“你到底是怎麼了?權衡告訴你了嗎?我們找到你時,你幾乎都要暈倒了。”
權握住了我的手,從他的臉上拿下來,握進手心裡,低下頭說:“他沒告訴我他完全沒來得及。”
說實話,我並不關心權衡現在怎麼了,但既然他主提了,我便問:“什麼沒來得及?”
“我醒來時,他已經被人打在了地上,後腦磕上了桌角。”權說,“二叔說他什麼都不知道,三叔說他看到是姑姑把他進我的病房推的。姑姑卻說是他自己腳,一會兒又說是我推的,嗬”
我說:“你姑姑也太離譜了,你躺在病床上怎麼可能推他?”
權搖了搖頭,顯然無心辯解這種事,隻說:“他已經被搶救了一小時,我不知道他會不會活下來”
我說:“別擔心,他會沒事的。”
權沒說話,用雙手捂住了臉。
我失去了我爸爸,就已經痛苦得幾乎活不下去,在那麼多人的幫助下,這麼久仍然沒有緩過來。
而權如果權衡沒有醒來,那他就徹底失去了一切。
這一刻,我甚至在後悔,後悔自己放任了權海倫的結局,否則,他至還有這一位對他不離不棄的親人。
我著權的背,不知該如何安他,隻好抱住他的子,在他邊輕聲說:“別怕,他不會有事的而且你還有我。”
又搶救了足足兩個小時,權衡才被推了出來,卻直接送進了重癥監護室。
醫生說:“他的況很糟糕,現在還沒有離危險。”
權恍惚地著醫生,問:“那他會死嗎?”
“不好說。”醫生說,“我知道這很悲傷,但也要做好最壞的心理準備。”
這一晚,權起先坐在重癥監護室門口,我和醫生幾經勸說,加之他自己也太過疲累,才總算肯回病房。
後半夜我雖然也累的,但還是坐在病床邊陪著他。
權告訴我:“他就是在那個角落倒下的,我一醒來,就看到了。頭的後麵流了很多,我絕不相信是他自己跌倒”
我問:“那你怎麼沒有報警?”
權沒說話。
我也立刻想到,那些也是他的親戚,而且病房裡又沒攝像頭,事死無對證。
我的話是有點殘忍了。
於是我決定換個話題,說:“暫時別想這個了,你先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摔倒?律師說你的病例不準任何人看,除非是你的妻子?”
權點了點頭,說:“這是在我家人走後改的,權衡太小,不足以承擔大事,所以他不必知道,而我的妻子是會跟我共財產的人,理應決定我的健康。其他人就免了,你也知道,那些人希我死。”
我說:“我理解你這麼做的原因,那你願意告訴我嗎?我可以用一個好訊息來換。”
權明顯不興趣,隻是溫地著我,微微掀起了角,問:“什麼好訊息?”
“你先告訴我你的病。”我說,“我保證是個好訊息。”
權抿了抿,良久,說:“不是我不想告訴你,隻是我不想使你為難。”
我問:“什麼使我為難?”
“你會跟繁華在一起,”權說,“而他不會放過我,我不希他問你時,在你臉上看到的不是茫然無知而是猶豫不決。那樣對你不好,也會使你痛苦。”
我的心頓時得一塌糊塗,他可真溫。
我以前總覺得權冷淡,傲慢,強勢。
但現在真是越來越察覺到,他癡,細膩,溫,也沒有安全。
雖然連我都覺得不如繁華有男人的魅力,更不像範伯伯那麼霸氣從容,可我真是越來越喜歡他。
“我不會跟他在一起,”我說,“但是詳細的我不能告訴你,因為這牽扯到那件好事,你必須得先把病告訴我。我保證,不會使你失的。”
權顯然這才意識到我話裡有話,他愣怔地著我,許久,才說:“在屜裡”
我拉開床頭櫃的屜,拿出了裡麵的檔案。
是病例。
病例上的容是英文,其實對我來說還稍微有點難懂,有幾個單詞我從未見過,有點生僻。
便拿出手機,準備查一查,權忽然偏過頭,問:“你想做什麼?”
“我就是查查單詞,”我覺得怪不好意思的,指著病例解釋道,“這幾單詞我看不懂。”
權拿過病例,看了一眼,說:“是說,我的頸椎有問題,引發了心臟附近神經的劇烈疼痛。這種疼痛太劇烈,引發了我的暈厥。”
“不對呀,頸椎那個單詞我認識,我怎麼”
我說著,就想手拿病例。
權卻直接將它丟到了另一個床頭櫃上,笑著說:“我是把病名告訴你,那上麵隻寫了病名。”
我還是不信:“你給我看看,我自己查。”
“好了,別再拖延時間。”權握住了我的手,正道,“把你的好事告訴我。”
我盯著他的眼睛。
權看著我,目坦。
我覺得他可能是在騙我,但但在他麵前肯定也拿不到病例了,便說:“那我還有個條件。”
權蹙起眉。
“別皺眉頭,”我說,“我擔心你是在騙我,你得告訴律師,讓我知道你的病。現在就打電話,不然就不把好事告訴你。”
權鬆開眉頭,笑了起來:“我還以為是什麼事”
說完,他拿起手機,撥了個號碼,代了幾句,隨後把電話朝我遞過來,說:“是律師。”
我接過電話,那端果然是律師,他禮貌地問候了我之後,說:“權先生剛剛說更改條例,我已經收到了,早晨八點鐘我過來,您看可以嗎?醫院的探視時間是從八點開始的。”
掛了電話,我總算滿意,見權正著我,知道他也是好奇得不得了,便說:“告訴你吧,繁華說,死亡威脅的事隻是個誤會。”
權瞳孔一收,意外地看著我。
“是他親口說的,”我說,“他說他知道失去的人是什麼覺,他不會讓我失去的人。”
權這才訥訥地開了口:“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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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前夫他心口上撒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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