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飛雪悅蘭閣

“銀如雪淩波舞，靡音天籟醉京城”，說的便是這飛雪悅蘭閣了。

在京城，如果有人說不知道飛雪悅蘭閣，就好比大唐人不知道自己的皇帝姓誰名誰一樣，必定會被人笑話。

最好的酒、最的人、最迷人的舞蹈和最人的歌，這四樣東西是飛雪悅蘭閣的招牌，也被併為“四寶”。

夕依山儘，點點餘輝將傍晚的京城染上一層暖意盎然的黃。城中央最負盛名的長安大街上，一座氣勢磅礴的三層樓閣屹立於此，大紅的綵帶從金黃的瓦簷連到地上，彰顯著華貴與喜慶，雕紋窗戶鑲金牌坊，使得這樓宇無不散發著優雅與大氣。牌坊上，“飛雪悅蘭閣”五個大字的落款，赫然寫著大唐書法大師藺仲景的大名，隻此一塊牌匾便價值千金。

樓旁的一院子裡，停著各種各樣的馬車，拉車的無一不是良駒，車廂無一不高貴奢華。進出大門的賓客個個氣質出眾，要麼是名京城的才子，要麼是份顯赫的家子弟，抑或富可敵國的名商。若是冇有點份地位，怕是連門的資格都冇有。

隻看這陣勢，唐安便暗暗咋舌。好一個飛雪悅蘭閣，果然好大的排場，就算前世最有名的銷金窟，相比之下也要黯然失。

“爺，這窯子逛起來可不便宜啊。”唐安歎道。

程采和鄙視的白了他一眼，道：“這怎麼會是窯子呢？莫要說出去讓人笑話。此乃京城最大的伶藝館，表演的是高雅藝。裡麵的伶雖然個個如花似玉，卻都是賣藝不賣的。”

賣藝不賣？和我很像啊，我隻是賣不賣藝而已。唐安嘿嘿笑道：“當婊子還要立牌坊，這豈不是抬高份，讓裡麵的子更加奇貨可居麼？”

“非也，非也。”程采和搖頭晃腦的假裝知識分子，“這麼說是因為你對這個地方還不瞭解。這裡的的確確不是青樓，之嵐大家開的藝館，怎麼會做那等低賤生意。”

“之嵐？那是誰？”唐安就像好學的小學生一樣問道。

程采和難得見到唐安流出如此土包子的一麵，虛榮心大滿足。賣了個關子，道：“咱們進去再說吧。”

二人一進大門，隻聽大堂竹綿綿，分外悅耳。穿著錦緞秀袍的侍個個青春貌，放在大街上，必然也都是一等一的貨。繡著凰的絨毯直通裡，踩上去格外，兩旁賓客滿座，好不熱鬨。

樓裡麵呈回字形，中間是打通的天井，使空間看上去格外開闊，一層二層兩旁的迴廊擺滿桌椅，使賓客都能到最佳視角。蓮花燈托著長明燭，將屋裡籠上一層朦朧的燈火，很是和。

最惹人注目的，還是屋子中間的蓮花池，碧波清水，遊魚尾尾。池子旁邊擺滿了盛開的蘭花，看上去心曠神怡，淡淡的幽香瀰漫，使人陶醉其中。

池子中央，一塊巨大的半圓形漢白玉舞池彷彿浮於水上，銅燈映染，如夢似幻。這便是伶們表演絕技的舞臺——飛雪悅蘭臺了。

唐安目瞪口呆的看著這無不講究、無不華麗的藝館，隻覺得自己是井底之蛙，完全想不到世上竟然還有這樣的溫鄉。坐在這樣的屋子裡，哪怕不看節目隻是喝茶聊天，也是一種頂級的。

“程公子，今天怎麼有空到飛雪悅蘭閣來？”見二人進屋，一個著與眾不同的中年子滿臉笑意的迎了上來，還親自為程胖子奉上香茗驅寒，卻彷彿冇看到唐安一樣。這倒不是失禮，而是唐安一下人裝扮，自然很難人法眼。

程雲鶴的公子，這樣的招牌放到哪裡也是夠分量的。程采和顯然和這子認識，拱手道：“今日聽聞柳大家要登場，采和約了夥伴，特地趕來一飽眼福，有勞董姐姐了。”

“程公子客氣。”那看似大堂管事的董姓子恰到好的笑笑，將二人引到一張空桌，盈盈一拜，便去招呼彆的客人了。

“這子姓董，是大家的心腹，也是飛雪悅蘭閣的管事。”程胖子呷了口茶，對唐安介紹道，眼睛卻死死盯著人家的屁。

這胖子，裝起斯文來還真像那麼回事，心底卻還是那麼禽。唐安也學著喝了口茶，問道：“爺，你還冇說這大家到底是何許人也呢。”

“哦，對對。”程采和點了點頭，又疑的看他一眼，“你不會連‘門絕藝’都不知道吧？”

唐安尷尬的點了點頭，道：“爺你也知道，我家境貧寒，能吃頓飽飯就不錯了，哪有閒逸緻去瞭解這些？”

程采和出一個瞭解的表，道：“門也凰臺，乃是天下舞者的最終目標，其下門人個個懷絕技，隻有最出類拔萃的人，才能被賜予‘’姓，這些人便是藝林翹楚。當今天下第一大家，號稱‘舞九天’的風之瑤，便是如今門的門主。”

“這麼厲害！”唐安咋舌道。照程采和這麼說，那這門豈不就是現在最牛的藝人包裝公司了？之瑤，這個名字還是蠻好聽的。想了想又問道：“那麼爺剛纔說的之嵐，又和這門是什麼關係？”

“之嵐大家是風之瑤的大師姐，當年有為門門主的絕代人。隻可惜世事弄人，後來又出現了一個更為驚采絕豔的風之瑤，而且一舉練了門最高深的‘舞九天’絕技，了門的當家臺柱。之嵐大家心黯然，便悄然退，來到京城開了這飛雪悅蘭閣。”

這藝館竟是當年差點為天下第一的人開的？難怪這麼大的陣勢。唐安暗道。

“這飛雪悅蘭閣的名字，說來也有些故事。”程采和繼續賣弄，“其實原本這藝館是做‘悅蘭閣’的，‘蘭’和‘嵐’同音，大家想必是想悅人悅己。隻是後來大家收了一名徒弟，這名徒弟資質絕佳，風華絕代，乃是百年難得一見的學舞奇才。”

唐安一拍大，道：“莫不就是爺提到的那個柳唱歌？”

“是柳傾歌！”程采和白他一眼，彷彿對他喊不對神的名字很是不滿。“這位柳姑娘天資聰穎，傳承了大家的一技藝，歌舞傾城，在我大唐可以說是傲視群芳，人送雅號‘銀飛雪，歌舞雙絕’。”

“銀？這怎麼講？”唐安又問道。

“唉。”程采和歎息一聲，道：“也許是天妒紅，這柳姑娘貌傾城，閉月花，又有一的絕藝，其名聲和‘小諸葛’藍海棠不相伯仲，有些好事之人更是將此二人併為‘京城雙璧’，足見其到什麼程度。唯一憾的額是，柳姑娘滿頭的青，卻是雪白的。不過也正是如此，方能顯出柳姑孃的不同。”

白髮魔？唐安有些吃驚，想不到這名京城的第一舞姬，竟然是個白。道：“那這‘飛雪’是不是指的柳傾歌？”

程采和道：“不錯，大家恩徒弟為悅蘭閣的付出，特意將柳姑娘也加了進去，於是現在的這座樓，便做飛雪悅蘭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