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目標—金花秋葉

天漸暗，飛雪悅蘭閣的生意卻越來越好，冇到暮夜四合，兩層樓都以座無虛席，足見柳傾歌的影響力是多麼驚人。

屋的邊角，唐海獨自坐在那裡，桌子上擺了幾樣緻的糕點，還有一壺酒。酒不醉人，卻濃香四溢，乃是飛雪悅蘭閣的招牌——碧水清流。之嵐不僅僅是一流的舞者，更是一流的釀酒大師，這碧水清流在京城可以說有價無市，隻有在這裡才能喝到，僅僅一壺酒，就要足足三十兩白銀，可見珍貴到了什麼程度。

唐海坐在那裡自飲自酌，像是與世隔絕一般，眼睛卻一直盯著遠的兩張桌子。一桌坐著藍青竹以及李子遊幾人，另一桌卻是程采和和唐安。藍青竹幾人倒還算規矩，隻是低聲議論著什麼，唐安和程采和就不一樣了，兩人不時耳語一番，對著某個姑娘指指點點，然後一臉的笑，顯然談論的話題不堪耳。

原來傍晚散學後，唐海聽聞唐安說要到這飛雪悅蘭閣來，暗自留了心。又見藍青竹幾人鬼鬼祟祟，找人追問之下，才知道程采和和藍青竹的賭約。

在他看來，這等風月場絕對不是什麼好地方。若是在這裡惹出了子，可就不好收拾了。擔心之下，雖然並不喜歡這裡，卻也著頭皮尾隨而至。好奇之下，還點了一壺瓊漿，輕輕抿了一小口，味道還不錯。

人聲鼎沸，仿若最熱鬨的市集。唐海放眼看去，在座的無一不是京城響噹噹的人。這些人在這裡似乎完全卸下了偽裝，一改平日或斯文或嚴肅的模樣，飲酒作對，大聲談笑，愉快到了極點。

不知怎地，他忽然想起了街巷裡廣為流傳的那首詩：汴京暖風醉文人，筆墨風流仕門，對酒當歌常作樂，不思沙場英雄魂。

眼前的一切，可不和詩裡形容的一模一樣麼？好一個對酒當歌，但人人隻圖樂，又有誰來為國擔當？堂堂七尺男兒，不思為國為民，卻在這風月場裡樂不思蜀，說來真是悲哀。

國家的況如此，他一個教書匠，又能改變些什麼？歎息一聲，唐海忽然到一陣深深地無力。

忽然，屋子裡的燈火暗了下來，而最中央天井的飛雪悅蘭臺卻燈火大作，整張白玉檯麵映上一層朦朧的黃，幽暗的蘭花綻放，池中多多金蓮極儘妍態，與舞臺相得益彰，隻讓人覺得如臨畫卷，的不敢視。

屋裡所有人停止了談，所有人都長了脖子，齊刷刷的將目投向了舞臺，他們知道，好戲就要上演了。

靜，落髮可聞的靜。

整個畫麵就像定格了一般，所有人都如同木偶一樣，甚至連眼睛都捨不得眨一下，生怕錯過了這場視聽盛宴。

“叮。”

竹錘輕敲編鐘的悅耳聲音傳來，如同敲在所有人心上一樣。弦聲起，細指撥弄琴絃，一曲悉悅耳的《飛雪悅蘭》響起，配著竹笛聲、編鐘聲，宛如仙樂。

飛雪悅蘭臺後麵的大幕拉開，一隊著鵝黃舞服的妙齡姍姍而來，揮水袖，著臺沿分距離站好，明眸流轉，極為傳神。纖細的腰肢輕輕扭，隨著緩慢的樂聲翩翩起舞，如同一群天上仙子。

樂聲由緩快，前奏過去，四個著紅黃綠白四種裳的舞姬緩緩走臺前，想來便是程采和口中的四朵金花了。

這四人無一不是貌如花的人，材玲瓏有秩，腰肢彷彿不盈一握，姿態優人，一顰一笑都人心絃，舉手投足都彆滋味，有的嫵，有的清純，可謂個個皆風景，人人有風。

先前出場的舞者姿都算上乘，可是和這四個人比，卻是差了十萬八千裡，難怪能讓程采和如此掛念。這樣的人，恐怕任何一個男人見到，都想要好好的探探人家的“心”。

“四朵金花終於出場了。”程采和拍手道，雙目放，一臉癡迷的豬哥相，連口水流出來都不知道。“春蝶、夏雨、秋葉、冬雪，四大名姬各占勝場，個個都是極品啊！”

唐安努努，眼在人家上好一番遊走，心裡卻對這幾個名字有些不以為意。太俗氣，怎麼能用春夏秋冬來命名呢？明顯應該按照圍來嘛！牛、羊、媽和妹豈不更合適？

曲調婉轉悠揚，讓一幫賓客如癡如醉。在白如霜雪的飛雪悅蘭臺上配上賞心悅目的舞蹈，宛如冰雪中怒放的四朵彩花一般，讓人未飲酒便已先醉了。

唐安心裡大是震驚，想不到大唐的歌舞竟然彩到這種程度，連他這種不懂欣賞高雅藝的人也沉浸其中難以自拔，這飛雪悅蘭閣果然名不虛傳。

四人在舞臺上載歌載舞，讓觀眾們大飽眼福，不知不覺，聲樂收歇，四人緩緩停止了舞姿，定格在一個四花齊放的作上，讓觀眾們大呼可惜。片刻之後，如般的掌聲響了起來。許多賓客甚至站了起來大聲好，冇命的拍著雙手，好像不是自己的一樣。

人群沸騰，群激，而四人卻像做了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樣不喜不驚，隻是盈盈一拜，緩緩退了出去。就在許多人暗憾時，四人又從後麵繞到臺前，手裡各端著一個白玉小杯，竟是向眾賓客敬酒答謝。那春蝶和夏雨兩位姑娘到了二樓，秋葉和冬雪二人則來到一樓。

無巧不巧，著一黃的秋葉所在的位置，恰巧離唐安這桌並不遠。隻見伊人略施黛，笑臉相迎，眉宇間著一惹人憐的模樣，讓一幫公子心大，恨不得在那白的小手上撓兩下。

唐安眼見機會來了，輕輕捅了捅程采和，道：“爺，好機會，快上道！”

捅了一會兒冇有反應，扭頭一看，卻見程采和一臉傻笑，兩個眼都快變了心形，一副冇見過人的花癡模樣。

唐安暗罵他冇出息，抬高聲音道：“爺！”

“——啊，什麼？誰我？”程采和了角，扭頭四看看。

唐安道：“爺，這秋葉姑娘近在咫尺，若是錯過好機會就後悔莫及了，快把咱們路上在店裡買的道拿來。”

原來二人路過市集時，唐安靈機一，慫恿程采和花了幾十輛銀子買了一些所謂的“道”：一瓶據說是祖傳方的跌打酒，一盒的沉香木，還有一包不知是什麼東西。程采和再三追問，奈何唐安賣了個關子，卻不說有何作用。

“什麼機會？”程采和迷糊道。

果然是程呆子！唐安罵了一句蠢貨，急道：“爺莫不想和金花搭訕麼？”

“和金花……搭訕？”程采和倒吸一口涼氣，乖乖，這傢夥真敢想。那藍青竹飛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和一個尋常舞姬喝了杯水酒，卻也覺得是天大的麵子了。這唐安竟然開口就要和金花搭訕？

儘管有疑，但唐安的本事他還是見過的，雖說希不大，但若是他出手，或許會有奇蹟出現呢？

抱著萬分之一可能，程采和還是乖乖配合，從袋裡將道取了出來與唐安。

唐安角揚起一抹笑意，竟是站起來，朝那秋葉姑娘走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