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之嵐的

檀香四溢，紅木樓梯曲折。

之嵐款款走在前麵帶路，袍輕擺，腰肢搖曳，隻看背影就是個顛倒眾生的尤。如果一個人舉手投足間都能散發出致命的魅力，那麼紅塵史記當中，必然會有這人的一席之地。

唐安默默跟在後麵，覺得恍如夢境。他從來冇想過竟然能和天下第二的絕世人如此接近，不過他生灑，倒也不覺得彆扭。暗想你是天下第二舞姬，我是天下第一小書，算是半斤八兩。

樓道靜謐，隻有他們兩個人，甚至連心跳聲都清晰可聞。

之嵐忽的停下腳步，轉頭看著唐安，道：“這飛雪悅蘭閣的三樓，對一幫才子來說格外神，許多人都以能踏足此地為榮，卻始終冇有這個機會。這麼多年來，唐公子是登上此層的第二人。”

“哦？”唐安來了興趣，原來自己還不是頭一個，不問道：“敢問大家，那第一個來到此地的高人又是誰呢？”

第一個是“高人”，第二個又怎麼會差呢？之嵐撲哧一笑，想不到還有人這麼往自己臉上金。嫵地白他一眼，道：“公子當真風趣，想必有不姑娘為公子傾倒吧？”

“好說好說。”唐安毫不客氣，笑道：“紅一笑最人。小子不才，也會儘全力讓認識的子笑口常開，還為此得了個外號，人稱‘雪中送炭好心人，踩姑孃的小蘑菇’。”

當然，程采夕這土匪除外！唐安惡狠狠地想。

“采姑孃的小蘑菇？”之嵐訝然道，怎麼還有人將采花說的這般明目張膽？

“不錯。”唐安微微一笑，話鋒一轉，道：“不說這個了，大家還冇告訴我，那第一個來到這裡的人是誰？跟我比如何？”

“至於誰是第一個踏足此地的人，恕奴家賣個關子。”之嵐淺笑道，“不過公子妄自菲薄，我卻不信。”

神神的吊人胃口！

之嵐不想多說，唐安也不多問，免得落了俗套，笑道：“大家怎麼知道我不是那花惜花，甚至采花之人呢？”

“奴家在江湖爬滾打多年，說句不客氣的話，三教九流的人都見過，自問看人還有幾分眼力。”之嵐眸打量他一番，道：“公子你有膽有識，不畏權貴，敢說真話，甚至連那戰無雙的麵子也不給，一鐵骨錚錚。試問這樣的人，怎麼會做那等無恥之事呢？”

唐安有些臉紅，我冇有那麼好吧！不過你非要這麼說，我也隻好勉勉強強承認了。一笑，道：“大家抬了，這些事在我人生之中隻是聊聊一筆，不足道哉！”

之嵐為之氣結。這個傢夥，還真是夠不要臉的，給幾分就把自己當做太了。道：“我並非有意奉承，就拿公子剛纔的舉止來說，看似言語輕薄，但眼神清澈，步履平靜，還能與我侃侃而談，足見心中坦。不過奴家很好奇，你難道真的隻是個書？”

唐安道：“千真萬確，叟無欺。”

“那就奇怪了。”之嵐忽然頓住步子，眼神炯炯的盯著唐安，道：“公子可知，為何傾歌放著那麼多世顯赫、名遠播的公子不選，偏偏要選你麼？”

唐安歪頭想了想，道：“因為我長的帥吧。”

這傢夥，還真是油鹽不進。之嵐也不想繼續與他繞圈子，開門見山道：“因為你那八個字——華年易逝，做戲何苦？”

若是讓程采和知道唐安寫的是這八個字，說什麼也不會讓他把信到柳傾歌手上。這不是擺明瞭打臉麼？

柳傾歌“歌舞雙絕”，豔名遠揚，而且除授藝外再不說隻字片語，多年來一直如此，絕無例外。眾人一來不疑有他，二來對醉心歌舞又害怕接外人的矛盾格既是佩服又是同。若是讓人知道有人居然膽敢說柳仙子做戲，一人一口口水也夠淹死這胡說八道的傢夥。

唐安心中冷笑，表麵卻含糊道：“這是我寫的嗎？大家不要見怪，最近腦袋不大靈，記不太清楚了。”

之嵐看他裝傻，臉逐漸凝固，道：“公子這話，可真是振聾發聵，著實嚇了奴家一跳。但奴家敢在京城開館授藝，講的是一個‘信’字。唐公子這麼說，豈不是欺我一介流，往我頭上潑臟水麼？”

敢是來興師問罪的。唐安道：“大家無需怒，既是大家認定了小子胡說八道，柳姑娘又何必要見我呢？”

“我飛雪悅蘭閣名聲來之不易，不你上來，若是將這話傳了出去，不是毀我招牌麼？”之嵐目瞪起，道，“公子可知道，你隨隨便便一句話，對我之嵐來說，卻會是滅頂之災！”

“冇這麼嚴重吧！”唐安驚訝道，“大家不要見怪，我這人就胡思想，若是寫的不好，你撕去便是，我絕不會對彆人說的。”

之嵐見他一副二愣子的認真模樣，也不知是真是假。自問閱人無數，但這個小書時而機靈死鬼，時而裝傻充愣，時而又鐵骨錚錚，一張利連堂堂將軍都不是對手，也算得上是個人。可是，這般有才學的人卻甘心委做一個書，真是充滿了矛盾。

之嵐越發好奇起來，覺得始終看不這個年。不收起嚴肅的表，展一笑，道：“公子這麼說，我就放心了。可是我很好奇，公子究竟為何會做這般猜測？”

這個人，對緒的掌控已臻化境，說怒就怒，說笑就笑，真人捉不。

對付太聰明的人，最好的辦法就是實話實說。唐安也不瞞，道：“在我們家鄉，柳姑孃的這種病癥做‘自閉癥’。患了這種病的人，是絕不會和外界接的，而是自我封閉，活在自己的空間，實際上可憐至極。柳姑娘若是真有自閉傾向，又怎麼會當著這麼多人的麵跳舞？”

之嵐心神巨震，眼神灼灼的盯著他。以為自己的故事編製的天無，加之柳傾歌常年來都是如此，旁人絕對不會懷疑，卻想不到這個年竟能一語道破關鍵所在。

不過……自閉癥，真的有這種病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