升職?霍漱清愣了下,旋即便反應過來,肯定是黃局長以為他和蘇凡是那種關係,才這樣破格提拔蘇凡的。書趣樓()可是,這丫頭,竟然說謝他?真是個傻姑娘!
於是,他給打了個電話。
蘇凡正在返回宿舍的公車上,沒想到他會給打過來,便趕接聽了。
“是我,我剛看見你的簡訊,恭喜你1霍漱清端起酒杯抿了一口,道。
“謝謝您,我——”蘇凡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像他這樣一個有權勢的人隨便說句話,就可以改變這樣一個普通人的命運。
權利,真是個好東西!
霍漱清心想。
“你想怎麼謝我?”他突然想逗逗,這不是他的風格。
“我——您說。”想不到,便問他。
他想了想,道:“不如,你現在過來陪我喝兩杯?”
喝酒啊?蘇凡心想,自己哪有酒量?可是,他這麼說了,怎麼好拒絕?
“好吧!那,我去哪裡跟您見麵?”問。
“來我家裡吧,上次你來過的。”霍漱清道。
蘇凡答應了。
按說,不該在這樣的夜晚去一個男人的家裡,應該到害怕,應該拒絕。可是蘇凡沒有,首先,不覺得有什麼必要害怕,直接告訴,他是個好人。其次,他幫過不止一次,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最後一個原因,那就是,他是的領導。
於是,蘇凡結束通話電話後就趕下了公車,打了一輛車去了霍漱清的家。
的記很好,來過一次就記住了。等霍漱清開門的時候,對他禮貌地微笑了。
他沒有像上次那樣直接扔給一個背影就走,拉開門讓進來,親手關上了門。
事實上,在給打完電話,霍漱清就覺得不對勁,大晚上一個孩子來家裡陪他喝酒,這不是他的作風,他從沒做過這種事。可是,今晚他怎麼就——
難道是喝多了腦子迷糊了?沒有啊,他基本上沒喝啊,一直在看書。可他怎麼會——
算了算了,隻不過是過來說說話,他現在真的很想和另一個人說說話,隨便說什麼都行,就是不想再一個人這樣孤零零地看著自己的影子,就是不想和電視對話。可是,在這個城市裡,誰和他這樣隨便聊聊?
“你想喝點什麼?牛、咖啡、茶,你要想和我一起喝酒的話,也可以。”他關上門,說。
還沒來得及開口,他就說:“我的酒很不錯,比上次吃飯的那裡的好。”
蘇凡下羽絨服,想起那晚的酒,尷尬地笑了下,道:“我,酒量不好。”
他笑了,走向客廳,道:“我現在好像在教壞小孩一樣的啊1說著,他從消毒櫃取出一個紅酒杯,給倒了一點點酒。
“這是西班牙裡奧哈葡萄酒,這個地方產的酒,加工工藝和別不同,口味也很獨特,你嘗嘗看。”他將杯子遞給。
蘇凡走過去,接過他的杯子,在他的示意下坐在沙發上。
抿了一口,卻沒有覺出有什麼特別的,可是又不好說出來。
“怎麼樣?”他問。
有點不知所措,想了想,還是訕訕笑道:“對不起,霍市長,我,我嘗不出來——”
霍漱清笑了,道:“沒事,你慢慢喝,多喝幾口就覺出來了。”
既然是來陪他喝酒的,而且他又特別推薦給喝這種酒,而且葡萄酒又對好,就慢慢喝著了。
“那個,霍市長,謝謝您,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謝您——”著他說。
他坐在沙發的一角,翹著看著。
有點張,即便是直視著他的眼神,也著心那種的怯。盡管想努力讓自己平靜,可是,很顯然做不到。
而蘇凡這種毫不掩飾或者說本不懂得如何掩飾自己真實心的模樣,讓霍漱清的心裡很是舒坦,是的,舒坦,他覺得很放鬆。也許,隻有麵前的這個孩子纔是這樣單純地看待他,純的就如同的那雙眼睛一樣,好像他一下子就能過那雙眼睛看見的心。麵對著蘇凡,他完全不需要去想太多的復雜問題,就想這麼簡簡單單地和說話。
“你升職的事,安心接就好,心裡別想太多。”他端起酒杯,示意杯。
蘇凡也將酒杯端了起來,隔空和他了下,淺淺地抿了一口。
接下來,蘇凡不知道該和他說什麼,有點侷促地坐著。本來就是話不多的人,麵對著領導,更是沒話。直覺自己這樣傻坐著不禮貌,可是說什麼呢?還是等他開口吧!
“你平時都做些什麼?休息的時候?”他問。
這個話題,應該比談論天氣要好點吧!霍漱清心想。
“呃,和朋友逛街,或者是在宿舍裡看片子。”答道,見他點頭,又禮貌地回問了一句,“您平時都做什麼,工作很忙的吧!”
“呃,好像沒什麼特別的。”他說。
“哦”了一聲,然後低下頭。
“你去年上班的?”他問。
“嗯,一月份,剛好一年。”
“以前做什麼工作?”
“也沒固定的,就在公司裡做做文啊什麼的。”
“你大學學的什麼專業?”
“主修英語,輔修法語。”說。
他微微點頭,道:“那和你現在的工作差很遠啊1
“是,所以剛開始上班的時候覺比較累,習慣了就好了,也慢慢學會了。”笑了下,說。
他也淡淡笑了,晃著酒杯,看著。
“你喜歡你的工作嗎?”他問。
蘇凡想,這就是所謂的領導考察嗎?
看了看他,不知怎麼回答。
“這個,很難回答?”他讀出了的糾結,問。
很謹慎地著他,沒說出口。
他放下酒杯,雙肘搭在膝蓋上十指叉,一雙黑亮的眼睛靜靜地盯著。
“我猜,你,不喜歡現在的工作,覺得很枯燥。”他說,頓了片刻,接著說,“覺得枯燥,可還是捨不得辭職。”
尷尬地笑了下,點點頭,卻突然想起什麼,盯著他,忙說:“您不會開除我吧?我,還是很認真——”
他愣了下,旋即哈哈笑了。
蘇凡完全不懂他為什麼要笑,呆呆地著他。
“你為什麼要這麼想?”霍漱清笑道,“其實很多人都是這樣的,我也是。”
“啊?不會吧?您也——”蘇凡驚訝地問。
他卻反問道:“我為什麼不能啊?咱們都是一樣的。”
“您,您怎麼和我一樣?”出一笑容,道。
“你覺得我該怎麼樣啊?”他微笑著,似乎心很好的樣子。
蘇凡看著他,想了想,霍漱清看著那麼認真思考的樣子,好想笑出來。
可是,最終,蘇凡還是搖搖頭,道:“我,我不知道該是什麼樣子。”很快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您,您是個好人!”
霍漱清完全沒有料到會這樣評價自己,從來沒有人這樣評價過他,一下子愣住了。
好一會兒,他都沒說一個字。
“我,我是不是,是不是說錯什麼了?”怎麼會知道此刻霍漱清在想什麼,可是隻覺得他是自己的領導,而,似乎不該說話。
“霍市長,對不起,我,我,我——”完全語無倫次,就在此時,看到了他臉上漸漸舒緩的表,漸漸浮現的笑容,那笑容似乎有點無奈的意味。
“沒人像你這麼評價過我1他說。
不言,坐在沙發的另一角靜靜著他。
他笑了下,說:“很特別的評價。”也笑了笑,沒說話,心知自己是說錯話了。
“說說你自己吧,我們總不能這樣乾坐著,對不對?”他著,道。
淺笑,心想,看來黃局長說的還是對的,要找領導匯報工作,便開始認真地跟霍漱清報告起來。霍漱清原本是想隨便聊聊的,可沒想到這姑娘如此認真,也不好打斷的話,就聽了下去,很快就進了工作狀態。
“你的意思是水汙染的檢測資料基本屬實?”他問。
蘇凡點點頭,道:“主要的監測點反饋的資料和工廠報給我們的是基本一致的,這些都沒太大的出,就是一些小廠,因為我們的監測點有限,一些小河流的汙染沒有檢測到,那些河流的汙染都很厲害,很多都變了臭水。還有就是空氣汙染,像有些汙染嚴重的大企業,有檢查的時候就關掉一些排氣孔,沒有檢查了就使勁排放廢氣,也不理。我們每個月都會下去各個工廠實地監測,也發現過一些問題,隻是——”
他陷深思,不語。
蘇凡心想,他應該不會生氣的吧?
“你們單位的報告裡卻從沒提過你說的這些問題。”他說。
難道他嫌說話了?蘇凡心想。應該不會吧,既然有機會和他麵對麵的談,就該把這些被領導掩蓋的事說出來。
見臉上浮現出擔憂的神,他安道:“這年頭,大家都為了各種各樣的目的撒謊,沒有多人會說真話的。你能跟我說這些,我很高興。”
的表說明鬆了口氣,霍漱清忍不住笑了。
“我以為當領導的聽見不好的東西會很生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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