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個管閑事的人,卻獨獨對寫意的事很上心,為了什麼?
他心裡也清楚得很。他猶豫著給寫意撥了電話。似乎呆在家裡,寒暄過後,楊傑回到正題。
“聽說你找到男朋友了。”他說。
寫意一時不知怎麼答白。
“我剛才和朋友在超市遇見你和厲總在一起。”
“啊?”寫意知道和厲擇良的事敷衍不了了,只好笑笑說,“我們居然沒看到你們哦。你也真是不夠意思都不打聲招呼,改天罰你請吃飯。”
“聽說你們是大學校友,留學也一起,這樣的緣分攢了很多年才修正果吧。”他又刻意地將論題拐到他想問焦點的上面去。
“其實說起來都慚愧,我和他以前不認識。”寫意說。
又說了幾句,楊傑掛掉電話,更加覺得蹊蹺。
聽寫意的口氣,如果不認識厲擇良,是因為失憶引起的話,那麼厲擇良也不認識?
不過,也許寫意姓沈真的只是巧合。否則,厲擇良為什麼要白白留個仇人家的兒在邊,像個地雷。
一天之吸收的信息太多,楊傑一時間覺得腦子有些。
翌日,楊傑在公司做完工程報表,正好閑下來想起昨天的事。
要滿足他日漸膨脹的好奇心,沒有私家偵探卻有互聯網。
他在網站搜索了下
“沈寫意”三個字,相關的網頁倒不是很多,估計這名字還是不太常見,細細地看了下。
有個消息倒是讓他想起朱安槐這個人。
“輝滬銀行的東因擾下屬未果惱怒買兇……”很長的一段新聞,裡面有句話:“原告律師沈寫意。”
楊傑喝了杯水,又繼續找下去,卻沒得到什麼驚世駭俗的關於寫意的新聞。
沒有車禍,沒有失憶,沒有海德堡,甚至沒有海潤。
沈寫意三個字,在這個互聯網上幾乎就是一張白紙。
就在他要放棄的時候,卻在搜索的最後一頁看到一句話。
“演員名單:沈蕙……蘇寫意(法律系)。”
這新聞和他搜索的名字沒有直接關系,但是卻因為搜索引擎功能強大地將沈蕙的
“沈”和蘇寫意的
“寫意”湊到一塊兒。
本來不會讓楊傑的注意,但是網頁上的
“校慶中學校話劇團《薩勒姆巫》獲得功……M大校園新聞”的字樣卻吸引他的目。
這明明是尹笑眉口中說的那個話劇團和那幕話劇。
他仔細看了下新聞時間,比尹笑眉進校早半年。
除了這一點誤差以外,一切都能和寫意對上號。
可是為什麼是
“蘇寫意”?
9——3
他再也忍不住撥電話問了尹笑眉。
“是啊,改過姓之前姓蘇嘛。就是去德國留學之前半年改的。不過剛開始大家都還奇怪的。”聽楊傑開門見山地問了後,尹笑眉回答說。
“的確奇怪。”
“恩。都年了還改姓,難道不奇怪。可是呢……現在這種事不是很常見麼,也許是母親改嫁吧,據說以前是跟著母親姓的。這種事大家怎麼好追著問。”
楊傑獨自坐在椅子上。
蘇寫意,沈寫意。這兩個名字在腦子裡不停地轉來轉去。正好尹宵到辦公室來找他開會。
“怎麼了,老兄,一副魂不守舍的樣子。”
“尹宵,你能不能幫我查下沈家的事?”他知道尹宵在這方面有些門道。
“什麼事?”
“家事。”
“家事?”
“我想知道沈寫意和沈志宏有什麼關系。”
“沈寫意……是誰?”他不太記得住在哪裡出現過這個人。
“幫個忙。”
過了幾天,尹宵果然將結論告之楊傑。
“海潤的老板沈志宏有兩個兒。大兒沈寫晴,小兒沈寫意。”尹宵說,“沈寫意是私生,迫於外界和家庭力,年了許久才準進沈家的門。,”
“沈寫意是沈志宏的私生?”
“不錯。”
楊傑心有些異樣的緒,他不知道原來寫意居然有這樣的世。
難怪聽說總是無償在社區為那些在社會底層掙紮的提供法律援助。
晚上七點半,寫意吃過厲擇良做的晚飯正在刷碗。這是他倆多日以來明確了的分工。
以前以為像他這種職業,應該有很多應酬,沒想到許多時候卻是在加班,他準時回家做飯。
洗到一半電話響了。
“電話。”他說。
寫意在圍上了手就去拿手機,是好友周平馨找。
一番哭哭啼啼卻是和老公吵了架向寫意訴苦來了。
寫意哄著,“別哭了平馨,我就來。在家等我。”
“我想去喝酒。”
“好,我們就去喝酒。”
“男人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周平馨飲泣怨恨地說。
“恩,男人的確不是……”看了厲擇良一眼,後面三個字弱下去,沒有附和出來。
寫意接過電話,去解圍換服。
“我要出去,平馨哭得厲害。”
“這麼晚了。”他坐在沙發上有些不樂意。
“阿衍,”寫意從後面圈住他的脖子,“我一會兒就回來了。”
“我陪你。”
“不要吧。我就是陪談談心,你在家裡等我。”
拿起手袋準備換鞋,卻被厲擇良住,“寫意。”
“怎麼?”回。
他走過去手將頭發上的線頭拿下來,“出門都不照照鏡子,還是老樣子。”
“有時候你婆媽的。”寫意說,“阿衍,你說奇怪不奇怪,我總覺得你很了解我一樣。我們上輩子是不是就勾搭上了?”
“什麼勾搭不勾搭的。”
“我也想學寶玉說,這個妹妹我好像見過。”
他眼波微,“一個學校的大概遇到過吧。”
“我當時眼瞎了麼,居然會放你走過去。”寫意和他嬉皮。
厲擇良勾起角微微笑。
“你去不去了?”他提醒。
“恩。”寫意穿好鞋,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來,“等我回來哦。”隨即將湊過去像蜻蜓點水一樣親了下他的,他一個Goodbyekiss。
原本個子已經不低,但是為了湊準位置還是墊起了腳尖。哪知他卻反應極快,順勢將拉住,鎖在懷中,低頭深吻下來。
寫意被他吻得心慌意,紅著臉趴在他前。
“寫意,”他說。
“恩?”的耳朵在他的口,他一說話就能聽見悶悶地震聲。
“我們永遠都這樣,可以麼?”
他垂頭盯住,那雙眸子原本淺,如今在燈下好像深了幾分約含著波瀾,卻是種讓人讀不懂的繁複眼神。
寫意眨了眨眼睛,“厲先生您老人家在對我告白?”
原本嚴肅的話題被這麼一逗趣就給黃了。
“你總和我對著幹。”他了額角。
“哪兒有,”申辯,“你我吃番茄我就不敢夾土豆,你讓我加班我就不敢走人。這麼聽話的人上哪兒找去,居然還要說我和你對著幹。”
他很無奈擺了擺手,讓快走,臨時強調說:“不準陪人家喝酒。回來的時候打電話給我,去接你。”
卻不想,趕到周平馨家門外,敲了半天沒人應門,翻遍了手袋卻不想忘記帶手機了。
又走到街上打公話。一打電話卻在迪吧裡喝酒,音樂震耳聾。知道是借酒消愁,風風火火地又趕去。
周平馨倒還好,沒有喝得爛醉如泥,只是著舞池發呆。在A市只得周平馨這麼一個朋友。
或者說好像自從那次事故以後一直都有些自閉除了工作從不與人好。
但是在唐喬遇見的周平馨讓有種撐起翅膀來保護的。
“寫意,我要離婚。”隔刺耳的電子音樂,周平馨大喊。
“你倆不是好的嗎?”
“他錢包裡居然有買裝的收據,卻不是買給我的。我問他,他卻不解釋說我不信任他,然後開車就走了。”周平馨在噪音中大聲嚷嚷,寫意聽了個七八分。
了周平馨的臉蛋,“男人不都這樣,寧肯自己嘔也不朝別人解釋。這才是魅力啊,平馨。好好問問他吧,別自己跟自己慪氣。”
“要是他真在外面有人怎麼辦?”
那就把他下面哢嚓掉,寫意本是想這麼說,可是勸人不帶這樣的,只好道:“不會啦,你老公心比金堅。”
“你在那兒說風涼話。”周平馨說。知道寫意現在和厲擇良住一起。
“你現在是月期,不知道婚姻的苦。”
……
就這麼一句一句地,勸來勸去。
因為在這種地方說話是要用吼的,於是一會兒下來,倆人的嗓子都啞了些。
不知道什麼時候了,寫意才記起來要給厲擇良說一聲,不然厲總很生氣,後果很嚴重。
噪音打得可以謀殺人的聽力,知道他最怕吵,於是借了周平馨的手機挪到外面打。
這出來是地下室,上十多階樓梯才到街面上。
一邊爬樓梯一邊撥號碼,沒注意前面卻撞到一個人上,手機失手掉到地上。
9----4
‘沈律師--’那人流裡流氣地。
寫意抬頭一看,瘟神上門—是朱安槐。
“朱先生”寫意一臉倒黴地朝他笑笑
“又是緣分吶”朱安槐說。旁邊還跟了兩個小弟,一看就是半夜無事出來瞎混。
上次才應付他一個人,寫意都是闖了男廁所才逃走的,而且他沒有守著等估計也是礙於曆擇良在裡面。
一年婚姻,三次流產。他視她如垃圾。情人生病,要血,抽她的,要腎,割她的,要心,挖她的……在他眼里,她就是這麼不值一提。他說,她這樣的賤人,死了就算了。但他萬萬沒想到,有朝一日,那個女人,真的會死在他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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