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他說的是真的。
他要嫁給他。
可是,他卻沒等到答案就走了。
那一夜,厲擇良沒像往常一樣給來電話說晚安,撥手機過去也不通,寫意也不知為何睡不安穩。
早上下地鐵,走到唐喬正好九點。卻見大夥兒沒開工,正圍在一起看電腦裡面的新聞視頻。
“你知道沒?”吳委明張兮兮地問。
“知道什麼?”有些莫名其妙。
“那你過來看。”吳委明說著將剛播的新聞轉出來給看。
還是關於AB城際新高速的事,但是其中的那幾句話對厲氏來說好似重彈。
“我們的高速穿越藍田山是繞道還是打隧道。”記者問。
“經過專家的詳細討論和評估,會鑽一個三公裡的隧道。”總設計師回答說。
“設計這個長達3公裡的隧道,有沒有考慮過巖石層和暗河的況。
“這個我們在規劃中完全考慮到。”
“這麼長的一個隧道,它的通風問題如何解決?”
“我們在設計中加了4個地下通風口,但是在最後的土層掃描中我們發現或許隧道的通風口甚至是隧道本都會破壞藍田灣溫泉的地下泉眼。”
“那您的意思說,藍田灣的天然溫泉會因此枯竭?”
“恐怕是的。”
看到此,寫意張大了,與吳委明對一眼。
“那會為此改道嗎?”記者又問。
“改道的幾率不大,畢竟這是政府的一級工程。”那人無可奈何地笑笑。
寫意對著電腦,緩緩地在椅子上坐下來,一時間腦子有些蒙。
“厲擇良呢?”吳委明問。
“在B市好幾天了。”
“他知道?”
“不知道……”寫意補充,“我意思是我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思緒已經了一片。
吳委明撐頭,“沒了溫泉,這種消息一出來,估計藍田灣多半停工,否則一套也賣不出去。”寫意一時之間,心如麻。
第一個念頭便是給厲擇良打電話,卻無法不通。有些急了,一遍又一遍地撥那個號碼。
可惜,始終沒有接通。
10——5
楊傑知道這個消息比寫意等人還要遲。
他有個同事買了厲氏的票,似乎下午一開盤就跌得厲害,於是連連喚。
楊傑湊過頭去看。
“厲氏跌慘了。”同事擺頭。
“只是調整吧,大公司不會太離譜。”楊傑說。
“楊兄,你不知道啊,厲氏的藍田灣吃癟了。”
“怎麼?”
同事將新聞上轉播藍田灣的事娓娓道來。
楊傑聽後目瞪口呆,急忙找了尹宵。
尹宵也是一籌莫展,“有些棘手啊要是厲氏一有閃失,會殃及池魚啊。”私下他和楊傑在厲氏手下接了南城的觀瀾院其中一個小項目,他們也是厲氏的承建商之一。
“等等看吧。”楊傑說。
畢竟厲氏也是大公司,不是說沒就沒了的。
雖然那樣大手筆的投資,居然下得如此盲目。他知道平時厲擇良在厲氏是說一不二的格,雖說表面上談笑風生,見人都和和氣氣,骨子裡出的個卻是絕對不許人忤逆他的。
“我人去B城打聽下。”尹宵說。
“也好,未雨綢繆,這邊也準備下。”免得到時候工程拿不到錢。
楊傑離開的時候,尹宵問:“你上次我查的沈寫意,就是我結婚的時候你帶來的那位小姐吧。”
“是啊。”
“你小子是吃著碗裡,還著鍋裡?小妹要是有半點委屈,我要你好看!”尹宵半開玩笑半當真地對他說。
楊傑笑,看來上次拜托這哥們去查沈寫意,倒將他和沈寫意的瓜葛一並查的清清楚楚。
“不敢,不敢。”楊傑說。
“說真的,”尹宵去笑容,“那個人惹不得。上次就是因為,厲擇良才和輝滬銀行翻臉的。”
這事業皆知,明裡不說什麼,但是私下傳得很厲害。
“可是,”尹宵疑,“理論上厲擇良害得他們沈家家破人亡,怎麼可能和厲擇良一起?或者說,厲擇良怎麼會讓這樣的人留在邊。”
楊傑笑笑,沒說話。
那是因為寫意,全都不記得了。
晚上,楊傑陪尹笑眉出去吃大閘蟹,吃到一半突然接到尹宵電話,“傑,大事不妙。”
“怎麼了?”
“破壞你和笑眉吃飯的心了。況有些棘手,你得回來一趟。”
楊傑迅速地送了尹笑眉,回公司見到心事重重的尹宵。
尹宵轉過來看他,神凝重。
“我剛剛從正源董事會那邊得到的部消息,他們會在明天一早宣布撤回對厲氏的貸款。”
“啊!”楊傑定在原地。
“所以我們要想辦法把我們之前的錢拿到,還有你手頭上有厲氏的票的話全拋吧。”
“正源怎麼會突然……”
“這種時候小心使得萬年船,估計正源也是這種心理。”尹宵說。
“上周要給,錢還沒到位吧,現下又不給,這翻臉也翻得忒快了。”害得他們這種小商小販也措手不及。
“還有一個事。”
“什麼?”
“聽說正源給厲氏貸款,是沈寫意牽的線。”
“怎麼會有那麼大的?”
“這就不知道。”尹宵聳聳肩。
楊傑這才想起來那次的事,寫意為孟麗莉擋了一掌,他也在場。
雖說他們投在裡面的錢不是很多,但是畢竟是倆人認定的第一桶金,也是很張,於是商量著事,忙著四托人。
楊傑就在辦公室的沙發上湊合了一夜。
早上,楊傑洗了把冷水臉,和尹宵下樓吃些早飯。
他卻沒想到在街角那家有名的餛飩店門口遇見寫意迎面而來。
神很不好,施了些,也掩不住那副黑眼圈。
“寫意。”他。
“是你啊。”寫意笑著打招呼。
“這是我朋友尹宵。”楊傑介紹。
寫意點頭,“我喝過尹先生的喜酒。”
走了以後,尹宵看著的背影,“人漂亮,難怪勾得我們楊兄以前神魂顛倒的。”
“尹宵,我和是普通朋友。”楊傑笑。
“對你普通,你對普不普通,難道我還看不出來?到此為止到此為止啊,妹夫。”尹宵揶揄說。
朝另一邊走的寫意拐了個彎,過了馬路下樓梯去坐地鐵。
看見前面有個高高個子的男子,背影很像厲擇良的樣子,驀然一呆,兩秒鐘後卻傻傻笑了笑,他怎麼可能這個時候出現在這種地方。
每逢這種時刻的地鐵裡沉悶地像一個鐵罐子,就算你想轉個也要費極大的力氣。
他不是遭這種罪的命。所以沒有人能想象要是有一天厲氏這兩個字一錢不值的時候,厲擇良如何自?
他那天專門從B城回來看,還有他說的那些話。他從來沒對說過什麼甜言語,可是就是昨天他講了一次又一次,好像就怕沒有什麼機會再表達了一樣,甚至在那樣局促的況下向求婚。
一點一點聯系起來,就是一副要訣別的樣子。
電話沒打通以後,沒有再找他。
也許他很忙,也許他原本就是想消失。
若是他能想起來,沒有找不到的。
早晨高峰期的地鐵站,原本就很嘈雜。有人看著報紙,有人講電話,有人拿著熱騰騰的早點一邊等車一邊吃往裡塞。
知道厲擇良在家吃飯的時候連話都極說,從小被教養出來的習慣。
早餐吃什麼,晚飯吃什麼估計都是頭一天定好的菜譜。
所以這樣平民的生活,他一輩子也無法會。
地鐵來了,站臺上的人們蜂擁而上,有人從後沖上來,撞到寫意的肩膀。
手一,將手機掉到地上,急忙彎下腰去拾,卻不想人太多誰只是了一下就一個踉蹌狼狽地朝前撲去,就在那個時候一只有力的胳膊拽住,將拉起來。
寫意回定睛一看,居然是厲擇良。
“我本來想突然出現得更加有驚喜一點。”他站在流的人群中,沖淡淡笑。
“阿衍。”微微一張,出這兩個字。
“恩?有沒有驚喜?”
“你……”寫意吸了口氣,問了句最想問的,“你怎麼在這裡?”
他卻避而不答,一改本,反倒嬉皮笑臉地說:“沈小姐,好巧,我也是來坐地鐵。”
10——6
這一天,氣溫突然就驟降,可是他的笑臉就像冬日的暖,一掃這天氣帶來的霾,可惜掃不去寫意和他上的沉重。
知道,那是他一貫的強歡笑。
他說完,走了幾步拾起手機還給。
鮮見他用這樣的態度說話,一時間寫意怔了怔,才問:“那邊的事呢?”他怎麼可以將那邊的爛攤子扔下不管,如此氣定神閑地站在這裡。
說話間第二班地鐵又來了。
他問:“你不上車了麼?”隨即不待回答就拉著了上去。
其實,不知道,他一早就出現在樓下,卻躊躇著不知道怎麼上去,於是等到出門上班。
他便跟著坐了公車,再過馬路,地鐵。他就那麼遠遠地看著,靜靜地沉溺其中不想到打擾。
他們找了個地方落腳。人流跟著湧進車廂,他將護在角落裡。
突然在人群的夾中,有人索著握住另一只垂下去提著通勤包的手。
那只手,指尖有些涼,掌心卻是溫熱的,修長的手指覆蓋著,握在掌中。
寫意一劉海到額前,將手出去,攏了攏頭發,順手將換了一只手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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