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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 003吳雲峰的威脅

我肯過去,不是想要英雄救,也不是抱著什麼目的過去獻殷勤,隻是一場同學聚會下來,讓我覺得周晴現在人還不錯,尤其是幫李磊說話,讓我對有點刮目相看,就想過去問搭不搭車,搭車就載一程,不搭那就算了。

我把車開到公站臺下麵,放下副駕駛的車窗周晴的名字,周晴一開始都沒想到這車是沖來的,我連了兩聲,才驚訝地彎下腰來,看到駕駛座上的我,才說:「呀,是你……」

顯然,周晴還是不記得我的名字,我有些無語,但還是說上來吧,去哪我送你。說這句話的時候,我都沒指周晴能上我的車,畢竟連吳雲峰的車也沒上。讓我沒想到的是,猶豫了一下,就說去復興小區,問我順不順路?

我說順路,周晴「嗯」了一聲,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我把車窗合上,又把暖風開到最大,便繼續打著雙閃往前麵走。說實話,和以前心裡的神坐在一起還是張的,也不知道說什麼好。周晴也有點侷促不安,拍了拍頭上的雪,四打量了下,才問我什麼時候買的這車,看著不錯的。我說沒有,公司的車。這時候,周晴也想起來之前我和班主任說我在奇峰服裝廠工作的事了,就問我是不是司機?我點點頭,算是承認,周晴有些低落地說:「那也不錯了,我去奇峰應聘過,可惜人家沒要我。」

這事我當然記得,從人事部出來的時候我就在門口,還知道和喬大姐吵了一架,不過我沒提這茬,而是說下次你再去,給我打個電話,沒準能幫上你。那個時候,司機也是份麵的工作了,一般隻有領導的親信才能擔任,所以周晴也沒懷疑我在吹牛,而是很開心地說好啊,又拿出手機要記我的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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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了一遍我的號碼,周晴記了下來,卻不知道該存什麼名字,有點尷尬地看著我。

我也沒當回事,笑著說我張龍。

提起我的名字,周晴終於有點印象了,說:「原來是你啊……」又上下看了看我,不可思議地說:「你變化可真大!」

我的變化確實是大,畢竟以前我連一件乾淨服都沒,整天邋裡邋遢的,現在好歹穿著麵,不過我不說以前的事,隻是淡淡的「嗯」了一聲,然後就轉移了話題,說我剛才過來,看見吳雲峰準備載你,你怎麼沒上他的車呢?

周晴沉默了一下,才輕輕說了一句:「吳雲峰不順路。」

一看這樣,我就知道在撒謊,但是我也沒有追問,畢竟我倆不也沒有義務向我代實底。我心裡想,可能以前倆搞過件,覺得坐在一起不太好意思吧,接著又想起吳雲峰說把周晴玩爛了的事,心裡有點不太舒服,也就閉不說話了。

一路沉默,很快到了復興小區門口,我打算把周晴送到樓下,但周晴說不用,直接就下了車,並跟我說:「張龍,謝謝你了,回頭我要還去奇峰應聘,一定會找你的!」

說完這句話後,周晴就冒著風雪進小區了。自始至終,我也沒把那支鋼筆拿出來,因為我覺周晴已經忘記那件事了,實在沒有必要舊事重提。至於周晴的最後一句話,我也當是客套,沒當回事,畢竟吳雲峰說了要給安排工作,人家不一定能看上我那。

但我沒想到過了幾天,周晴真就給我打電話了,說想來奇峰上班,問我能不能幫忙。牛都吹出去了,也不能不辦,就給我二叔打了個電話,把周晴的況和他講了一下,並說周晴想去財務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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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沉默一下,問我這個同學重不重要,重要的話可以安排到財務部,不重要還是去其他部門吧,畢竟財務部不是誰都可以進的。我本來想說重要,但是想起周晴曾經對我做過的事,以及和吳雲峰的事,就改口說一般吧,也不是很重要。

二叔就說,既然這樣,讓去銷售部鍛煉一下,隨後看況再說。

銷售部也是個重要的部門,廠裡訂單全靠這個部門在拉,而且很容易出績,廠裡好幾個經理都是銷售部出來的,當然缺點是累,需要經常加班,而且需要厚著臉皮去拉客戶,很多臉皮薄的都做不了這事。

不過我沒反對,作為同學,我算仗義了。掛了二叔的電話,我又給周晴打過去,說進財務有點難,隻能去銷售了。我以為周晴會不願意,畢竟心高的,否則不會和喬大姐吵架,結果周晴一口答應下來,還問我什麼時候能去報道。

我說合適的話,你現在就過來吧。

周晴行很快,半小時後就過來了,看來是真的想找工作。周晴對廠裡不,我就領著去報道,還帶參觀了一下廠子,車間、食堂、宿舍、辦公樓等等。周晴是本地人,不需要住宿舍,但是可以午休。雖然廠裡沒人知道我和二叔的關係,不過我是司機,大家還賣我麵子,所以一路都很順利。

最後,我把周晴送到銷售部,就回宿舍候著去了。

想到上學時候的神,這會兒在我名下的公司上班,這種覺還是神奇的,有種說不出的滋味在心頭。晚上下班以後,周晴給我打了電話,說要請我吃飯表達謝意,我也沒有拒絕,欣然赴約。

能和心目中的神一起吃飯,是我多長時間以來的夢想啊,但是現在真的實現,我反而很淡定了,可能也是我長大了。但要說我對周晴完全沒有想法,那也是不可能的,畢竟是我暗了很多年的生。隻是,我懂得剋製自己,當然也可能是自卑心理作祟,仍舊不敢表現出來,也不敢去過多幻想。吃飯的時候,周晴不停說著謝謝,我說沒事,舉手之勞而已,接著又問了一個讓我疑很久的問題:「你怎麼沒去吳雲峰家裡的公司上班,憑你倆的關係,很容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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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晴淡淡地說:「我想靠自己。」

和之前問為什麼不上吳雲峰的車一樣,我還是覺得在撒謊,不過我也沒有追問。吃過飯後,出於禮貌,我提出送周晴回家。周晴驚訝的,問我廠裡的車,難道能隨便開?

我說是的,張總不在乎這點油錢。

在廠子裡,我二叔一般都是張總,一來國有國法廠有廠規,二來我也不願意把我和二叔的關係搞得人盡皆知。周晴笑了一下,說你倆都姓張,不會是親戚吧?

我說我倒想呢!

周晴本來也是開玩笑的,所以並沒繼續深究,而且這會兒也沒公車了,就同意我開車送。在路上,我倆又聊了會兒,問我怎麼當上司機的,我說我高中畢業就出來打工了,無意中認識了張總,一直熬到現在,混了一個司機。

周晴聽了非常慨,說時機太重要了,像這種唸了大學出來的,反而連個工作都找不到。

其實那個時候,大學生的含金量還蠻高的,可惜周晴學的專業比較偏門,才導致後來的焦頭爛額、求路無門。

從這天起,周晴就在廠裡上班了,對來說這份工作來之不易,所以珍惜的,工作起來也比較拚,加上是個,在和客戶談判的時候有著天然優勢,所以業績還不錯,不到一個月就拉了好幾個大單,就連二叔都聽說了的事蹟,私下說我的眼不錯,給廠子裡拉來一個幹將。

周晴和以前真的是不一樣了,了那子尖酸刻薄,變得很是穩重,每天穿著製服,裡裡外外地跑,看到我後會很熱地打招呼。拿到第一個月的工資,又請我吃了頓飯,再次向我表示謝意,說沒有我就沒有的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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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你這話言重了,這都是你自己的努力。

周晴開心的,還喝了幾口酒,可惜不勝酒力,沒幾杯就暈暈乎乎了。吃過飯後,我又照例送回家,車子不能進家小區,所以我把車子停到外麵,扶著家樓底下走。這還是我第一次和周晴這麼近距離的接,以前簡直想都不敢想,上好聞的香味不時侵我的鼻間,搞得我有點頭腦發熱,不過我也沒有因此想非非,畢竟我都二十多了,不是十六七歲,沒有那麼容易衝

而且因為吳雲峰說過的那句話,其實我對周晴是有點排斥的。把周晴送到單元門裡以後,就轉往小區外麵走了。

但還沒有走上幾步,旁邊的樹叢裡突然竄出一個人影,一個高大的軀撲到我的前,像是虎撲食一樣,死死掐住我的脖子,惡狠狠說:「老子的人你也敢,你他媽是活膩歪了!」

當時的我十分震驚,這還是我第一次到這種事,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理,隻是借著路燈的餘一看,才發現麵前這張猙獰的臉,竟然是吳雲峰!

吳雲峰卡著我的脖子,又說:「張龍,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東西,也有資格來搶我的人?」

再接著,吳雲峰又「呸」的一聲,往我臉上狠狠吐了一口濃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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