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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 015薑,還是老的辣

砍刀是用來砍的,菜刀是用來劈的,而匕首這種東西,是用來捅的。

一旦捅了,就有可能危及生命。

我相信這個黃青年不至於要我的命,吳雲峰也不可能會讓他要我的命,黃自己也說隻是給我一個教訓,但是挨這一刀還是太難了。匕首從腰捅,疼痛由點到麵,迅速擴及全,冷汗瞬間淌了下來,力氣也在源源不斷地流失。

不像電影裡麵捱了好幾刀還能飛奔的大俠,我隻捱了一刀就跪倒在地,再也站不起來。與此同時,被我推出四五米外的程依依還站在原地,麵慘白目獃滯地看著我,顯然已經被這場麵嚇到,就連逃生的本能都失去了。

青年搞定我後,一腳把我踹倒在地,便沉沉地朝著程依依走去,手中閃著寒芒的匕首還在滴,顯然要把程依依也給放倒。我已經站不起來,但還是出雙臂,努力抱住了黃青年的小,同時沖著程依依歇斯底裡地大吼:「走啊,走啊!」

我的聲音狂躁不安,瞬間響徹整個夜空,也準地傳遞到了程依依的耳朵裡。

直到這時,程依依才如夢方醒,轉就跑。的速度本來不慢,但穿著高跟鞋,又因為太過慌,沒跑兩步就摔了一跤,鞋也飛到一邊去了。黃青年獰笑一聲,想要把我甩開,繼續去捅程依依。

我是不喜歡程依依,甚至看到就嫌煩,但這並不代表我會放任不管。

我死死抱住黃,不停衝程依依大吼:「快走,快走!」

掙了兩下沒有掙開,頓時大怒,轉過來狠狠踹我的頭,我就覺像被一把大鎚狠狠擊打,還沒幾下就暈頭轉向,眼前模糊一片,什麼也看不清了。儘管如此,我也用儘力氣,死死抱著黃,當時就想什麼都不管了,哪怕拚上這條小命,也不能讓程依依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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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男人的潛力是無敵的,雄的本能在這一刻徹底發,我抱著黃死不撒手,任由他一腳又一腳地踹著。趁著這個機會,程依依終於爬了起來,沒命似的腳往前狂奔,漸漸消失在了道路盡頭。

與此同時,我的潛力也耗得差不多了,終於鬆開了黃塌塌的倒在地上。黃往前奔了幾步,顯然已經沒希再追上程依依了,再往前就到了人多的地方,想下手也沒機會了,黃氣得轉過來狠狠踢了我一腳,同時又用匕首架住我的脖子,惡狠狠說:「小子,以後長個記,不是什麼人你都能惹,你這種卑賤的螻蟻,隻配活在別人腳下!」

這一番話,顯然是吳雲峰教他說的。

在吳雲峰的眼裡看來,我確實沒資格和他鬥,上次隻是奇峰老總幫我,還有宋小魚和宋大鯢做把柄,才讓我能順利逃過一劫。但這並不代表他會放過我,尤其我前兩天還擺過他一道,宋小魚回去以後肯定沒鬧他,所謂新仇加舊恨,做出這種事來也不意外。

說完那幾句話,黃才悄無聲息地潛旁邊的樹林裡麵溜了,臨走之前還把地上的那五千塊錢也全拿了。

媽的,不是不圖財嗎?

我的腦子昏昏沉沉,後腰仍在不斷發出疼痛,地麵上也漉漉的,顯然都是我流出的。我心想完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不知多久才能來一個人,我又沒有力氣去掏手機,流也要流死我了。當初我打吳雲峰,起碼還幫他了救護車,那個黃竟然沒有管我,他就不怕背上人命司?

隨著我的意識越來越模糊,心裡也越來越絕,心想自己或許真要掛了。但是後來又想,程依依都跑了,再不濟也會幫我人或是報警吧,所以我肯定還有活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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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怕程依依被嚇破了膽,自己找個地方躲起來,什麼都不管了!

那我真就完了。

不知昏迷了多久,突然覺有人在我喊,我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就看到程依依跪在我的邊哭著。那張本來緻的臉,哭得妝都花了一片,看著像個花貓。程依依用手堵著我的腰,似乎想要幫我止,但是鮮仍舊不斷從留出,就是再見過大世麵,也沒見過這種場麵。嚇得渾發抖,不斷哆嗦著說:「張龍,你醒醒,你醒醒啊……」

不知道程依依是什麼時候返回來的。

還能返回來,說明這人還是不錯的,但眼神顯然不好,我都睜開眼了,還繼續哭天搶地。

我有氣無力地說:「我醒了,你救護車沒……」

「哦,哦……」

看我醒了,程依依一臉驚喜,經我提醒之後,趕手機,同時還和我說:「我這就救護車,你可千萬不能死啊!」

我無奈地看著程依依,這可真是個事不足敗事有餘的人,要不是我生命力頑強中途醒了一次,難道還眼睜睜看著我死去嗎?算了,看在還返回來的份上,也不跟計較這個了,儘快來救護車就行,我覺自己快撐不住了……

電話終於撥通。

「麻煩你們快點過來……」程依依帶著哭腔說清楚了地址。

看到程依依了救護車,我也終於鬆了口氣,閉上眼睛打算休息一會兒,現在安心等人過來救我就好……

「張龍,你不能死,你不能死啊!」

程依依再次撲到我的上,抓著我的口使勁搖晃,這姑娘真的快崩潰了,眼淚鼻涕淌了一臉,鬼哭狼嚎地喚著。

我估計也不是多擔心我,而是怕我死了以後爸那關就過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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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奈地睜開眼睛,有氣無力地說:「你搖我一會兒,或許我還死得慢點……」

「哦,哦……」

看我又睜開眼,程依依稍稍鬆了口氣,但不斷和我說話,轉移著我的注意力,像是怕我昏迷過去,估計是從電視裡麵學的。

能和我說什麼呢?

我倆可是一點共同語言都沒有啊。

唯一的集,就是爸那事需要我來幫忙,但在這種況之下也不方便提起爸,搞得好像程依依救我就是為了爸似的。說周晴吧,也容易讓我上火,想起「癩蛤蟆想吃天鵝」的事來。所以程依依憋了半天,終於憋出來了一句:「張龍,你看我好看嗎,好看你就多看幾眼,可千萬別再睡著了啊……」

我努力地看了一眼,妝都哭花了,看著像個厲鬼。

「醜死了……」我說。

「胡說八道!」程依依惱火地說:「從小到大,就沒人說過我醜!」

似乎醜不醜,比我死不死重要多了。

「不信你自己照照鏡子……」

程依依還真的隨帶了化妝鏡,掏出來一看自己的臉臉,當時就嚇了一跳。但是現在這個況,也不大方便補妝,隻好對我說道:「醜就醜吧,你湊合看看,總之別睡就行!」

也隻能這樣子了。

我看著眼前的程依依,其實即便妝花了,也還是比大部分生好看,無愧當初「三朵金花」之一的稱號。但我還是越來越模糊,越來越虛弱,眼睛總是不由自主地想要閉上……

程依依試著用其他方法喚醒我,比如拍我的臉,我名字,但是都沒什麼效果。程依依突然一急,猛地一扯自己領口,雖然沒什麼重點,但也差點晃瞎我的眼睛。為一個年齡雖大,但沒有經歷過什麼人事的男人,這種場麵確實我無法淡定,我的瞳孔瞬間放大,同時開始劇烈地咳嗽,腦子也迅速地清醒了,再也沒有毫睏倦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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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依依的臉頰飛上兩朵紅霞,顯然很為自己的行為恥,卻又有些驕傲地說:「我就知道你們男人整天在想什麼!」

我吃力地衝程依依豎了下大拇指,表示我很服氣。

上學那會兒,程依依的作風就很大膽,經常和男生在走廊打打鬧鬧,年以後顯然更豪邁更放得開,做出這種事簡直跟小兒科似的。

薑,還是老的辣啊!

雖然我的後腰還在不斷流,疼痛也在不斷持續,但我竟然希救護車能慢點來了,這樣的話一定能夠看到更多旖旎風……可惜天不遂人願,程依依剛和我說了會兒話,救護車的聲音便由遠及近,劃破了整個寂靜而又漫長的夜空。

「來了,終於來了!」

程依依哭著將我抱懷中,再次淚流滿麵。

而我就一個覺,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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