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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抬頭》 045我,如墜冰窟

二條或許做別的不行,砍人卻很擅長。

在舊城區近乎無敵的錐子在他麵前都沒還手之力,更別提什麼黑熊了。黑熊本不是二條的對手,子晃了兩下就倒下去,這個結果我早料到了,一開始就沒計劃手,隻是同黑熊的遭遇而已。

紅紅都嚇傻了,坐在床上獃獃地看著這一幕。

屋外的人們聽到靜,紛紛把頭進來看,看到倒在地上的黑熊,頓時嚇得驚連連、落荒而逃。

二條穩穩地站著,在腰間的殺豬刀還在滴,讓他看上去真的像是一個孤冷寂寞的刀客。

在砍人的時候,二條總是格外冷酷。

「你給我等著、等著……」黑熊到底是比一般人更抗揍,捂著自己的肚子往外爬去。

我沒攔著,我也覺得他該找個醫院包紮一下。

黑熊離開以後,紅紅像是反應過來什麼,立刻跳了起來衝到二條前,一邊推著二條一邊急匆匆說:「你快走,黑熊會回來報仇的!」

看得出來,黑熊在這一片惡名遠揚,誰都怕他。

「我不走!」二條直了子:「隨便他來報仇,我要是眨下眼睛,都算我輸!」

在打架上,二條確實沒怕過誰。

這位昔日的職校第一刀客,據說迄今為止沒有敗績,最多的時候遭到二十多人圍攻,還能輕輕鬆鬆地全而退,連趙虎都不知道他的極限在哪。可惜紅紅並不知道這點,還以為二條捅倒黑熊隻是偶然,所以仍舊在勸著二條,希他能早點離開。

「我不走,我不走!」二條像個犯倔的孩子,一屁坐在了床上,嚷嚷著說:「我要讓你知道,我是可以保護你的!」

紅紅真是急壞了,隻好轉頭求救於我,讓我趕把二條帶走,否則一會兒黑熊帶人來了,想走都走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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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並不擔心,撇著說:「我可勸不走他,你還不知道他多倔啊?」

二條昂著頭說:「紅紅,你相信我,我可以保護你!我現在沒什麼錢,可我一定會努力的,剛才那十萬你先拿著給你媽看病,如果不夠再和我說,我會想辦法的!」

我走過去,將那一塑料袋錢到紅紅手裡。

紅紅半晌沒吭聲,突然蹲下去,抱頭嗚嗚哭了起來。

「你怎麼了?」二條慌了起來,手去紅紅的臉。

「你怎麼那麼傻!」紅紅抬起頭來,淚流滿麵地說:「你不覺得我很臟嗎?」

「不,你在我心裡是最乾淨的。」二條捧著紅紅的臉,他的眼神純真、語氣堅定。

「……」紅紅沒有再說話了,撲進二條的懷裡大哭起來。

兩人地擁抱在一起。

無論二條還是紅紅,都很卑微地活在這個世上,扔在人堆裡都是不起眼的存在,可他們還是很努力地著,很努力地綻放著自己的

看著相擁而泣的兩人,我的心當然很,忍不住想給周晴打一個電話了。

就在這時,門外卻傳來一陣淩的腳步聲。

「捅了我一刀的那個王八蛋就在這裡!」

是黑熊的聲音,竟然這麼快就回來了,而且聽聲音至有十多個人!

我吃驚地朝門外看去,果然是黑熊捂著肚子進來了,這傢夥的抗打能力也太強了,捱了一刀不想著去醫院,竟然第一時間回來報仇。

這種老無賴的邏輯,有時候真是想不通。

黑熊後,果然影影綽綽地跟著十多個人,個個手裡拿著傢夥。

雖然我對二條有信心,但也不敢保證他能對付這麼多人,手忙腳地從旁邊抄了一把椅子。紅紅也聽到了外麵的聲音,麵地說:「二條,黑熊帶人來了,你趕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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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條當然不走。

二條「唰」地拔出刀來,麵朝門口、氣勢萬千。

黑熊捂著肚子,鮮滲出了一大片,跌跌撞撞地走進來,指著二條說道:「就是他,這個瘋子捅了我一刀!」

「黑熊啊黑熊,你真是越活越回去了,在自己的地盤還能人捅了,還得我過來幫你報仇,你讓我說你什麼好啊……」跟在黑熊後的人漫不經心地說著,語氣卻是懶懶散散的,甚至有著一戲謔,顯然對自己很有信心,很會把別人放在眼裡。

這人敢這麼笑話黑熊,顯然在舊城區也是有一號的,起碼地位不會比黑熊差。

但是他的聲音有些悉。

我定睛一看,竟然是大飛!

謔,黑熊找來幫忙的人竟然是大飛,看來黑熊混得確實不怎麼樣,連自己的兄弟都沒。

「別他媽廢話,先幫我幹了那個傢夥再說!」

黑熊咆哮著,一半出於憤怒,一半出於痛苦,肚子上的傷讓他疼痛難忍,報完仇後還要急著上醫院去。

「知道啦,知道啦……」

大飛閑庭漫步一般走了進來,上還叼著一牙籤,別提有多瀟灑了。

大飛先看到我,愣了一下。

「張龍?!」

接著,大飛又看到二條,更是目瞪口呆。

大飛親眼見過二條和錐子打架,知道二條有多厲害,看到二條手裡的刀,肚子先哆嗦起來。

「就他!」黑熊指著二條,沖大飛怒吼:「打啊!」

大飛哪裡敢打,哆哆嗦嗦。

二條看不清楚,也聽不清楚,但他知道敵人來了,揮舞著殺豬刀沖了上來。

「乾爹!」大飛張大裡的牙籤都掉了,用盡所有的力氣大喊:「饒命啊!」

二條終於聽到了一點聲音,停下作愣愣地看著大飛。

躲過一劫,大飛呼哧呼哧地著氣,還額頭上落下的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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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邊的黑熊也傻了:「你……你他啥?」

「乾爹啊,這是我乾爹。」大飛看著還在頭頂的刀,繼續著冷汗。

黑熊看看二十齣頭的二條,又看看三十多歲的大飛,腦子顯然有點不夠用了,眼神迷茫地說:「為什麼啊?」

「你還記得我爹不……」大飛著冷汗說道:「那個趙虎的……」

「記得,那可是個猛人,不是坐牢了嗎……」

「前不久出來了……這是我爹最好的兄弟,你說我該不該他乾爹?」

黑熊一臉恍然大悟的表,神有些複雜地看著二條,似乎知道自己為什麼會挨刀了。

「乾爹,我真不知道是您……」大飛討好地看著二條,點頭哈腰地說:「打擾您老的興緻了,實在不好意思,我這就走。」

趁著二條的刀還沒落下,大飛趕就往後撤,黑熊也退了出去,消失的無影無蹤。

二條卻還不知道發生了什麼,手裡還舉著刀,左看看、右看看,疑地說:「人呢?」

我走過去,將他的刀按下來,說沒事了,剛是大飛,已經走了。

我不知道二條的眼睛和耳朵是怎麼長的,越黑的地方越能看清,越的朋友越能聽清。

我和二條算是了,我倆流也越來越清楚了。

「原來是大飛啊……」二條不屑地「嘁」了一聲,「嚇也嚇死他了!」

不算誇張,確實如此。

二條回過頭去,出天真無邪的笑,沖紅紅說:「現在相信我能保護你嗎?」

紅紅已經完全傻住了。

畢竟在心裡,無論大飛還是黑熊,都是恐怖到極點的人,也是舊城區裡無數人的噩夢。可是這些人,在二條麵前竟然乖得像孫子一樣,甚至連「乾爹」都出來了。

這讓紅紅怎麼能不吃驚,怎麼能不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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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在洗頭房工作,紅紅和的姐妹們沒被地流氓擾、欺負,紅紅不止一次地想過以後要找一個強大的男人來保護自己。

現在看來,這個強大的男人似乎就在自己麵前。

紅紅激的淚流滿麵,再次撲到了二條懷裡,兩人也再次相擁在了一起。

我在之餘,突然發覺二條泡妞的功夫真不是一般的強,他的勇氣、膽量和魄力也遠勝於我。

不得不說,我被他染了,渾上下彷彿充滿力量。

我悄悄退了出去,一方麵給他倆留下獨的時間,一方麵也想辦辦我自己的事。

站在這條糟糟的小巷子裡,我撥通了周晴的電話。

過了很久,周晴才接起來。

「還在生我的氣嗎?」我問。

「沒有。」周晴的聲音很低:「程依依都和我解釋過了。」

「嗯,那就好。」我長長地鬆了口氣。

「還有事嗎?」周晴問我。

的聲音,似乎心不是太好,或許就像程依依說的,還沒徹底「接」這件事吧。

「有……」我趕說著,生怕掛了電話。

接著,我深吸口氣,說道:「周晴,我喜歡你,做我朋友好嗎?」

這一句話,我真是鼓足了所有勇氣才說出來的,畢竟已經在我心裡憋了很多年很多年了。

說出這句話後,我突然覺得輕鬆了很多。

接下來,就等周晴的回應了,我相信我們之間的,我們真的隻差一層窗戶紙了,就連程依依都是這麼說的。

我們,終於要在一起了吧?

然而讓我意外的是,周晴竟然沉默下來,半晌沒有聲音。

「周晴?」我說:「你說話呀!」

電話那邊還是沒有聲音,隻有周晴淺淺的呼吸。

我正覺得奇怪,聽到那邊突然傳來一個模糊不清的聲音:「誰啊?」

周晴旁邊顯然有人。

聽到這個聲音,我如墜冰窟,渾冰涼。

是吳雲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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