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浸在欣悅之中的曹與荀彧沒有意識到,就在他們討論之時,後不遠,就是客棧的櫃檯。櫃檯裡,站著一位掌櫃,正低著頭,像是在撥弄算盤。而兩人不知道的是,這掌櫃手上拿著的是一支筆,並不是算盤;這掌櫃時不時微微抬起頭盯著兩人,低著頭佯裝撥弄算盤時,雙耳也一直竭力聽清楚兩人的話。這掌櫃是被擇優挑選出來的,就是因為他耳力極好,能聽清楚二十步之外人的低聲談。曹與荀彧的話,一字不落地飄進這掌櫃的耳朵裡。在聽的同時,這掌櫃手裡的筆也沒閑著,曹與荀彧的對話,被他一字一句地寫下。
等曹與荀彧吃飽喝足,起離去,這掌櫃纔敢拿起寫滿了兩人對話容的紙張,微微向紙張呼氣,把墨跡吹乾。這掌櫃看著報,滿意地點點頭,心裡對於自己這聽力天賦,更是自得不已。見曹與荀彧走出了客棧,掌櫃又揮了揮手,命令客棧裡兩個夥計立即跟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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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曹與荀彧,兩人並沒有注意到被跟蹤。想到何皇後對於繡衛和貿易戰的雙雙失敗一定十分震怒,曹與荀彧徑直來到了南宮中的長秋宮,求見何皇後。
「臣參見皇後娘娘!」曹與荀彧在何皇後麵前齊齊行禮。
坐在座上的何皇後,臉冷漠,看不出喜怒,一雙目將淡淡的眼神投在兩人上。看了許久,何皇後才用冷冷地腔調說:「起來說話。」
「謝娘娘。」何皇後遲遲不喚二人起,曹與荀彧都有些忐忑。聽到何皇後終於讓他們起,兩人鬆了一口氣。
何皇後冷哼一聲,說:「你二人是請罪來了吧?」
曹與荀彧心裡立時咯噔一下,曹低著頭,小聲地應了一聲:「娘娘聖明。」
何皇後輕輕地搖搖頭,冷冷地說:「曹孟德,你這個尚書令的位子,坐了多久?」
曹囁喏一會,說:「從今年,也就是中平五年二月四日,到現在六月十三日,算起來有四個月了。」
何皇後冷笑一聲:「你倒是記得一清二楚。在這四個月,不可否認,你確實辦了不實事,與世家豪族們達了妥協,為朝廷換取到了眾多田地,實行屯田製,收攬那些劉範沒吞下的流民。不得不說,你出任尚書令以來,大漢確實煥發了一些生機,國力一直蒸蒸日上。」
曹說:「謝娘娘誇獎。」雖然這麼說,但以曹的聰明,也知道何皇後先是誇獎他,必定是先揚後抑,後麵跟著的必定是一頓臭罵。
何皇後也沒讓曹失,突然怒目圓睜:「可是,涼國的上升勢頭卻遠超朝廷!劉範設定了屬於自己的朝廷,頒布了遏製世家豪族崛起的科舉製,組建了更多的大軍,在蔥嶺以西拿下了足足兩個州!如今的涼國,戶口千萬,商貿活躍,牛馬大盛,人心所向!再過二三十年,恐怕就算是朝廷,也要被涼國過去了!」
曹與荀彧無力地把頭垂得更低,畢竟這是不容辯駁的事實。
何皇後氣得口上下起伏,手了口,幾個深呼吸下來,才終於緩解了些。何皇後又道:「本宮隻是個深宮婦人,這些國家大事,本宮本不應該多加涉及。你等辦不好這些事,本宮也不好太過苛責。貿易戰是袁紹的過失,也並非你等的過錯。可繡衛的覆滅,本宮就不得不說道說道了。你曹阿瞞之前怎麼跟本宮承諾的?說要扭下劉範的人頭,學匈奴人的做法,把他的首級做酒?可繡衛在大漢境橫行霸道,怎麼去了涼國,沒過半個月就被剿滅了呢?難道是淮南橘、淮北枳?就連王越,竟然也喪命姑臧城!史阿,還投靠了劉範,助長劉範的氣焰!這讓本宮如何不怒!」
說著,何皇後怒不可遏,騰地站起來,竟怒得抬起一腳踢翻了香爐。半人高的銅製香爐摔向曹,幸虧荀彧反應迅速,急切手把曹拉向一邊,曹才倖免於難。香爐「當」地一聲,猛烈砸在地麵,殿中木板都被砸裂了幾塊,許多香料從中灑落。
縱然是曹,也被嚇得不行,被荀彧拉開後,又趕跪下。「娘娘息怒!」
何皇後這才消了些氣,重重地坐下,呼吸重,仍舊是一臉憤怒。
曹與荀彧恭恭敬敬地跪著,額頭地在地麵,也毫不敢抬起來,因為他們能到他們的後背正被何皇後那灼熱的目地盯著。
何皇後兀自生氣著,過了許久,臉才恢復平靜。何皇後無力地躺倒在座上,懶懶地說:「行了,本宮也不便再說你二人了,起來吧!」
曹與荀彧這才起,急忙用手指揩拭滿臉的汗水。
何皇後麵無表地說:「事已至此,本宮再如何罵你等,也毫無用益。你等還是說說看,以後該如何應對涼國、對付劉範吧!」
曹與荀彧對視一眼,荀彧對曹點了點頭,曹心裡安定了些,便對何皇後說:「稟娘娘,臣以為,依照目前局勢來看,大漢還是要平穩地推新政,恢復實力為上。其中重點是擴充套件屯田,招攬更多的小農參與屯田。如此,朝廷就能收穫更多的錢糧,有了更多的錢糧,朝廷就能擴張更多更強大的軍隊。為擴大屯田,臣已經有了對策。那就是趁現在世家豪族低價拋售田產,朝廷出錢購買,定能大大擴充套件屯田。娘娘再給臣五年時間,如此,依靠屯田五年所產,朝廷就能積蓄起足夠支撐一場大戰的錢糧。屆時,我大漢四十萬軍也得到良好訓練,足可以與涼國鐵騎一較高下。也就是說,五年之後,朝廷當可再次發一場西征,與涼國來一場你死我活的戰役。臣以為,若指揮得當,士卒用命,當可奪取涼國靠近關中的榆林、北地、安定、漢、武都、天水等六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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