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離開東淵顧清離沉默地在月漣軒煎著葯，打著扇子，有點心神不屬。

「一個人心裡裝的事多了，就會覺得累，離月姑娘如果有什麼想說的，可以告訴我。」

柳言玉溫潤的聲音響起。

顧清離倏地抬起臉。他的瞳孔有些淺棕，溫而清澈，看著令人心頭寧靜。他和溫與蕭奕修不同，永遠都一眼見底，不會帶著清冷疏離。

「隻是有些擔心這方子的藥效而已。」

柳言玉搖搖頭：「我從未見離月姑娘有不自信的時候。從開始診脈，你就對王爺上的毒有十拿九穩的把握。」

顧清離答不上來，心浮氣躁地起：「這葯還有一刻便煎好，勞煩柳公子親自端給王爺去吧，我就先走了。」

「離月姑娘是打算在王爺毒解後便離開王府？」柳言玉眼裡有異樣的明亮。

「嗯。」

「與其居廟堂之高，不如走江湖之遠，離月姑娘可有興趣跟我回神醫穀？師父對你非常景仰，一心想向你請教……」

顧清離也曾對青雲的邀請應承過，現在柳言玉舊事重提，思索了一下，青雲的醫或許不如，但取長補短，對醫道進總有好，既然這位穀主毫無架子，對心存景仰，還是願意結一下的。

「好。」

柳言玉的笑意漾開，春水般溫。

顧清離的心卻在混之中，並沒有察覺他的弦外之音，心事重重地回了風靈軒，連服都沒來得及換上，便聽外頭砰砰砰地敲門，節奏淩急切。

顧清離吃驚地迅速下衫麵紗，一邊更一邊問：「誰？」

「五皇嫂！」

顧清離心中稍定，讓他在外麵等著。這裡從無訪客，才能常常出自由，沒想到近來居然被蕭奕彥接著拜訪了兩次，看來以後這行蹤太容易暴了，得想法子早點擺離月這個份。

開啟門，蕭奕彥先是慌地扶住的肩，上上下下打量，彷彿出了什麼事一樣。

顧清離被他弄得莫名其妙，顧不上不自在，忙遊目四顧，怕他不得的舉被雨櫻或玉梨窺到，那兩個丫鬟，一個心思莫測，一個心懷鬼胎，都是不可信任之人。

「好了辰王爺，你就不能顧著點場合？你是小叔，我是嫂子，讓你五皇兄看見，何統？」

蕭奕彥鬆手放開，進屋坐下。

顧清離發現他臉鐵青，那雙風流顧盼的桃花眼裡缺了往日流的多，隻有憂慮和關切。猶豫片刻，關上門，沒有喚丫鬟上茶，走到他對麵坐下。

「聽聞昨晚王府出事了？」

「小葯圃走水，毀了一些藥材。這事辰王爺該去向你五皇兄打聽才對，事關他的，你也該去說幾句關心的話。」

「聽說他不驚不急的，想來對他的無礙，用不著本王去關心了。」

蕭奕彥倒是看得徹，準地判斷出貴重藥材並無損失，那他鐵青的臉倒不是因小葯圃失火、關心蕭奕修所致了。

顧清離更詫異，偏著腦袋看他，眼裡全是疑。

蕭奕彥幾番言又止，看依然一臉憨地瞪著自己，眼神無辜，氣便往上沖，忍不住開口：「聽聞他昨晚在你這兒過夜了？」

顧清離張了張口，這種**之事，竟然隻過了一晚就傳到蕭奕彥耳朵裡，難不皇後安的眼線還不止辛子瑤那四個？不可能啊，宣花樓檔案裡沒有別人……

「我問隨風的！」

顧清離噎了一下，隨風這個大，怎麼沒看出他還有長舌的天賦？乾笑兩聲：「這個……貌似也不是辰王爺的份該打聽的事，再說了，你是認為我與王爺的關係有多差呢？好像他就不該……」

有點說不下去。

蕭奕彥衝口道：「你不是和他從未圓房嗎？難道昨夜你們……」

顧清離的臉也變了，刷地起，冷道：「辰王爺認為這種話是你該問的嗎？」

「本王為何不能問？他心裡隻有離月姑娘，我不信你竟然不知道！」

顧清離僵在那裡，半天不能言語。

沒錯，以離月份出現時，蕭奕修確實對禮敬有加，甚至神溫，常常令心裡混，可是一直認為那不過是他對離月的激之，或者乾脆隻是因為有所求而作戲。

拒絕深去想他對離月的。

蕭奕彥這樣尖銳地說出來，突然像是捅破了心中的那層窗紙，有道犀利的進心底，濃烈得刺目，甚至令不敢直視。

「跟我走吧，我知道你對他沒有，你離不開這王府，是因為怕他的勢力遍佈東淵，你最終會逃不，可是我能帶你遠離東淵，遠離他的天羅地網……」

顧清離再次甩開他扶著自己雙肩的手：「你這撬牆角知道嗎？為小叔勾引長嫂，而且他還是你最親近的兄長，你怎麼對得起他？」

蕭奕彥盯著，語氣艱：「沒錯，皇家兄弟淡薄，我與五哥是唯一的例外，我敬他、他，從小到大仰慕他，雖然並不指有朝一日能為和他一樣的戰神，卻一直認為他是毫無瑕疵的人，直到……認識了你。」

「那跟我又有何關係？」

他緩緩道：「我從不知道他是如此無的人，將你錮在這王府，卻又冷淡相待；一邊對離月姑娘款款深，一邊又迎嘉夫人府。我問你，他心裡還有一個角落是屬於你這個正妃嗎？這種形下，你還讓他你？」

顧清離竟然無言以對。

「跟我走吧，你喜歡去南月、北楚還是西臨？我可以不做皇子，你可以做一個自由的顧清離，而不是五哥的籠中鳥。」

如果說之前他的話多令顧清離有幾分怒，這兩句，卻真是打了的心。輕咬著下，心裡猶豫。

藉助蕭奕彥的皇子份離開東淵，未嘗不是一條安穩的路。雖說之前答應柳言玉以離月的份去神醫穀，可畢竟不如離開東淵安全。

但是為什麼……從前心心念念要離開王府，現在真有機會全而退，卻又猶豫？

「你走吧，容我考慮一下。」

「考慮？」蕭奕彥想了想，按捺下繼續勸說的想法，畢竟已口風鬆，不像之前那樣緒激烈了，若得過度，反倒引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