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靈芝跟著他走過長廊，看見離月倚在門口，或許剛才已將那一幕盡收眼底，眼中有冰霜之。他盯著離月眉心的落梅妝看了許久，纔回過神來。

「王爺和王妃真是恩。」

離月的聲音裡充滿落寞傷之意，蕭奕修心裡了一下，聲道：「離月想多了。今日本王正好閑著，咱們在京城裡閑逛一下？」

「好！」離月一臉雀躍。

「或許能幫你回憶起一些什麼。」

「王爺，若離月永遠想不起來，也找不到家鄉，那怎麼辦？」

「那就把王府當你的家。」

「就算王爺願收容我一輩子，隻怕王妃也……」的聲音越來越低，弱委屈。

蕭奕修想起顧清離的話，眼神沉了沉：「王妃對你說什麼了？」

「也不能怪，以為我額心的落梅妝是王爺畫的，進門便……算了。」

「說。」

「王妃是怪我喧兵奪主吧……」離月長長的睫撲閃幾下，便沾上了晶瑩的水珠，眼底蒙上一層霧氣。

接連幾日，蕭奕修都在陪著離月，據說要踏遍在東淵走過的足跡，尋找的回憶。反正他一個閑散王爺，也沒什麼實缺，除了地會客商談事，以告病為由，從來不用上朝，也不必理政務。

顧清離出了趟王爺，到宣花樓問了下況，才從暖香那裡得知，皇後的辛氏一族近來遭許多打擊，包括辛葯丞和史中丞辛建被扳倒的事。之後皇後的兄長兵部尚書辛英寧被人彈劾，說他擅權、貪汙納斂。

暖香一臉憂愁，宣花樓可是辛英寧的產業，萬一被查出來，自然將不保。即便查不出來，辛英寧這棵大樹一倒，也要跟著倒黴。

顧清離想了想：「不用怕，沒這麼快。」

暖香驚疑地看著。

皇帝或許對皇後已有所作，否則的話不可能任由朝中其餘勢力再三打擊辛氏，最有可能的是，其實這一係列都是皇帝打算廢後的開始。

難怪皇後急於對皇帝下手。這些串聯起來，顧清離約明白太子的勢何等危急，難怪琉心變得如此重要，甚至有可能為扳回頹局的關鍵一子。這時候如果拉攏了戶部尚書和林侍郎，辛氏搖搖墜的局麵可能會改變。

回到王府，蕭奕修尚未回府，顧清離卻看到了一個不速之客，太子蕭奕北。

蕭奕北一花青緙外袍，裡頭是湖緞衫，腰間束著玉帶，綴著玉佩，風度翩翩地含笑看著。

顧清離心裡罵了句冠禽，卻不得不淡笑著相迎。

「五弟妹，許久不見，你出落得越發人啊。」蕭奕北的眼中甚至有脈脈溫的覺，但看在顧清離眼中隻覺得噁心。

環顧太子後一列列隨從，雖然看起來輕裝簡行，但整齊有序的站姿、拔肅然的氣質，一看便是隊前親衛。暗自吸了口涼氣，覺得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太子殿下蒞臨陌王府，有何賜教？」

「賜教不敢當，隻是聽聞五皇弟臥病日久，前來視疾。聽說府中風景如畫，順道走走也好，怎麼，五弟妹不儘儘地主之誼，帶本宮四下看看？」

蕭奕北慢條斯理地抬手輕，顧清離這才發現他臂上臥了隻花斑貍貓，正慵懶地閉目休憩，看起來便如同漂亮的家貓一般溫馴。

但實際上這種貍貓與尋常家貓有天壤之別，它的別稱是豹貓，外形介於豹與貓之間，殘忍，有很強的攻擊，一般不會被人養作寵。

顧清離盯著看了一眼，眼神微變。

蕭奕北隨著的目一低頭，即笑道：「五弟妹不必害怕，這隻貓兒順得很，十分聽話。」

「可惜咱們陌王府不適合這些寵，前一陣辛側妃養的一隻黑貓，莫名其妙便被人剝了皮懸掛在樹上，也不知府裡有誰格外厭惡這些，私下幹了這種殘忍之事。」

蕭奕北的笑容一滯，低頭看了看懷裡的貍貓。

「走吧太子殿下。」顧清離佯作沒看見太子黑下來的臉，心裡一陣快意。

一路走一路講解，包括園景緻、院落名稱來由、各種珍稀花卉品種。

在一棵樹下停了腳步，指著樹枝：「那晚，雷雨加，那隻貓就被剝了皮掛在這樹上……嘖嘖，鮮淋漓，好殘忍啊……」

顧清離的眼神黯了一黯，無論如何，貓是無辜的，好歹也養了那麼久，想起來還有幾分鼻酸。

「然後呢，鮮就和著雨水，落到泥土裡，滲進去……」又指著地麵。

蕭奕北一生乾過的壞事也不見得，可是鮮淋漓的場景恐怕並沒有真正麵對過，聽得一陣噁心，忍不住便有點想吐。

再看看懷裡的貍貓，他的臉上便有點掛不住，強笑了一下：「五弟妹說起這些事……怎麼毫不容？本宮看還是去別吧，這地方被你這麼一說，有點瘮人……」

「呀，太子殿下一個大男人，莫非還會怕這些？」顧清離挑了挑眉。

蕭奕北乾笑一聲，不知是聽了的話手抖，還是覺得有些不舒服，一鬆手便讓貍貓跳下他懷抱，嗖一聲直躥，閃電般失去了蹤影。

這貍貓的速度果然與豹子一般迅捷，比從前那隻黑貓更快，想追也是有心無力。

蕭奕北起擺，邊追邊：「靈芝，靈芝！」

顧清離偏著腦袋，盯著那道灑滿金錢斑紋、閃電般的影躥進了辛子瑤生前的雨瀾軒。

果然是景再現啊……黑玉引起蕭奕彥的好奇心，追進了雨瀾軒，如今是這隻靈芝的貍貓……蕭奕北真沒讓失。

浮現一冷笑，看著那隊便裝親衛隨蕭奕北，形扇形包圍圈，往那邊包抄而去。

「太子殿下，等等我！」顧清離邊跑邊氣，不時還停下扶膝歇了歇，拿帕子著額頭的汗。

蕭奕北迴頭看了兩眼，憐香惜玉地停下來：「五弟妹，你慢慢走便可，本宮怕靈芝闖禍，先去將它尋回。你可不知，靈芝在宮中曾活生生抓死過一名宮。」

顧清離一臉震驚，隨即著口道：「殿下你別嚇我。不過那雨瀾軒可長年無人居住，隻偶爾遣人打掃一下而已，裡麵不會有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