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天瀾剛回來，有許多要事理，可沈妙言黏他，跟前跑後的，絮絮叨叨，一雙圓圓的眼睛，始終含脈脈地注視著他。

君天瀾坐在書案前，一邊瀏覽堆積如山的公，一邊聽說這幾個月發生的事。

書房燃著燈火，沈妙言乾脆搬了張小凳子到君天瀾邊，生怕他再離開似的，小手牽著他的袍，拉拉地不停說話。

君天瀾因為擔心沈妙言出事，所以帶著十幾個親信，是先行一步回京的，一路風餐宿，十分辛苦。

他漸漸有些睏意，沈妙言說了什麼完全沒聽見去，一手撐著額頭，闔雙眼，竟這麼睡著了。

“……我庶叔是個徹頭徹尾的王八蛋，他們一家子都不是好東西！”

沈妙言越說越激，可是一抬頭，卻見君天瀾一點反應都沒有。

不拉了拉他的袍，不開心地喚了聲：“國師……”

君天瀾依舊沒有反應。

沈妙言站起來，瞧見他閉著雙眼，眉宇之間，都是疲倦。

站在燈火下，一雙圓圓的瞳眸多了幾分深沉。

沈月如說，國師現在應該在五百裡外的蒙城，可國師分明已經在京城。可見，國師大約是星夜兼程，才趕回來的。

想著，手輕輕了君天瀾鎖的眉宇，眼多了幾分心疼。

燭火燈花在安靜的夜裡發出嗶啵聲，沈妙言從床取來金線毯，小心翼翼披到君天瀾的。

在燈下注視他良久，很心疼地又了他皺著的眉宇，這才不捨地去睡覺。

翌日。

沈妙言醒得早，躺在床，盯著帳幔頂部，聽見外麵傳來夜凜的聲音：

“啟稟主子，昨晚天牢著火，獄吏等人全被燒死。而皇後，已經平安回到宮。屬下懷疑，皇後在暗有一特殊勢力，昨晚便是那勢力，在屬下等人離開之後，保護了皇後。”

沈月如沒死？

沈妙言眨了眨雙眼，茶瞳眸冷若冰霜。

外麵沉默半晌，夜凜似乎是退了下去。

又過了會兒，君天瀾開月門簾子，“起來。”

沈妙言坐起來，的黑發披散在腰間，襯托得小臉白皙緻：“國師，沈月如這一次沒死，咱們再想對手，難了。”

君天瀾自然知道，他走進來，拿起掛在架的襦遞給，神態淡然：“隨本座進宮。”

“進宮？”沈妙言驚訝。

乾和宮，書房。

君天瀾在書房同楚雲間議事，沈妙言則站在屋簷下，這座宮殿待了幾個月，悉的不得了。

正發呆時，遠遠看見一個小太監提著鳥籠走過來，是蓮澈。

“蓮澈……”

頓時興起來，蓮澈緩步走近，將鳥籠子掛在屋簷下，卻不肯看一眼，麵無表地轉離開。

沈妙言前，一把拉住他的袖，一雙圓眼睛裡滿是歡喜：“蓮澈，我回國師府了！我求國師，帶你出宮好不好？”

蓮澈背對著沉默半晌，突然猛地轉，一把將推倒在地，“走開！誰要你的施捨！”

說罷，便沉著臉跑走。

沈妙言坐在地，莫名其妙地著他跑遠，卻不明白，到底是哪裡得罪這傢夥了。

君天瀾從書房緩步走出，瞧見坐在地，不蹙眉：“沈妙言。”

沈妙言連忙爬起來，走過去拉了拉他的襟：“國師，咱們回家吧？”

話音落地，一個雅緻和的聲音卻從後麵響起：“沈丫頭好歹在這皇宮裡住了幾個月，這麼快想離開，難道一點都不懷念宮的生活？”

沈妙言抬頭看去，見楚雲間背著手，從書房出門檻，周都是溫潤如玉的氣質。

偽君子。

腦海閃過這三個字，攥住君天瀾的手指，笑容不達眼底：“宮無趣，我纔不喜歡。”

君天瀾了的發頂，淡淡道：“告辭。”

說罷，便反握住沈妙言的小手，沿著抄手遊廊往外走。

楚雲間站在原地，著二人的背影，溫潤的黑眸陡然化為淩厲。

沈月如不知何時出現在他邊，眼底發狠，聲音含著十足的冷意：“陛下，君天瀾此人深不可測，該盡早除去。”

著袍，發髻簪著凰銜珠發釵，整個人明艷而端莊。

緻的朱微微抿起，看起來高貴端莊，好似昨晚在天牢裡被侵犯的那個人，並不是。

楚雲間角噙著一抹輕笑，依舊背負雙手：“朕不知，皇後何時同國師有如此深仇大恨？”

沈月如瞳眸微，偏頭向楚雲間含笑的側臉，聲道：“臣妾的所思所慮，都是為了陛下的江山社稷。”

十月的涼風吹過，楚雲間忽然抬手，直接了一掌。

沈月如捂著臉往後倒退幾步，不可思議地盯著他：“陛下？”

楚雲間臉笑容全無，俊秀雅緻的臉，遍佈寒霜：“皇後當朕是傻瓜嗎？昨夜天牢發生的事，朕心知肚明。你怨恨君天瀾擋了你對沈妙言下手，便想借朕之手，來報你的私仇。沈月如，這皇宮，是朕的皇宮。這天下，是朕的天下。朕要做什麼，容不得你在一旁攛掇。”

他說完，便冷著臉，轉往書房而去。

隻是走到書房門檻前，卻又頓住步子，“朕不準，你再對沈妙言手。”

沈月如的瞳眸倏地放大，楚雲間起袍擺，直接進了書房。

獨自站在屋簷下，捂著通紅的半邊臉兒，沉默半晌，角漸漸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看來昨晚的事，陛下也並非全部知曉。若是他知道，自己被那幾個男人給侵犯過，怕是這後位早保不住了。

還說什麼不準再對沈妙言手，不親自手，借刀殺人，也是可以的。

何必，臟了自己的手？

想著，轉過，麵無表地對著書房閉的隔扇行了個禮，轉離去。

不遠的采秋和忍冬前，各自攙扶了一邊兒，聽得淡淡開口：“太後和長公主，在國安寺祈福了多久？”

采秋立即答道：“回娘娘，太後孃娘和長公主已經去了七個月，想來，年底便該啟程回京了。”

沈月如那雙剪水秋眸呈現出淺淺的笑意：“忍冬，為本宮寫一封信給長公主，說國師君天瀾，有了……意人。”

棄妃不承歡：腹黑國師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