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玄坐在經過改裝的大上,看著窗外綿延的山。夏至剛過,山上滿是充滿生機的綠,久居城市之后見到這樣的風景,因事業不順而霾的心也好了許多。原本邵玄打算上幾個朋友出遠門散散心,沒想中途到學考古的老鄉兼老同學石麒,被拉著一起去考古。
此行要去一個比較偏的小山村,說是那邊現了石時代的東西,已經有一批人過去了,現在這是第二批。
邵玄就聽著這位老同學從原始人的頭蓋骨說到石用再到巖石壁畫,還拿出幾張圖詳細解說,搞研究的人就這樣,鉆進去就難得拔出來,邵玄雖然不懂,但還是很給面子地聽聽。
紙上都是曾經的一些考古研究現的巖畫圖,邵玄看了看,覺得還沒有自己上兒園的侄子侄畫得好。
那些圖線條比較簡單,大致能夠看出是一些人拿著工狩獵的樣子,還有一些各類的畫,剩下的一些就不知道到底是啥了。
“這是畫的羊?不過這羊畫得也太大了。”邵玄指著一張圖道。
那張圖上畫的是長著長長的巨大彎角的羊,旁邊還有個人拿著弓箭,不過那比例就看著不怎麼正常了,人的頭才到羊背。后面幾張圖也是,兔子的型比例跟獅子似的,還有左邊那張騎馬的圖,馬尾畫得也太短了些。
當然,也不是每張圖的比例都是那樣,從不同的省市地區現的不同時期的巖石壁畫風格也不一樣,后面就有一些比例畫得接近現實的,圖上還能看到一群人帶著狗狩獵。
再往后翻,是幾張彩印圖,看得更清晰。
“呵,這張畫更夸張,這鹿角也太大了,還有這人,剛才那圖里的人才到羊背,這幅圖上的人竟然只比鹿高那麼一點……還有右下角那里是什麼,八條的鱷魚?”邵玄對原始人的畫風實在欣賞不來。
“原始人類在這方面未必很注重。”石麒解釋道。
“所以你的意思是原始人類繪畫的時候在比例方面并沒有‘寫實’,而是采用了夸張的手法?”邵玄問。
“應該吧,”石麒抓抓頭:“畢竟那個時期的人類在審上并不講究,可能純粹是一種象征意義,就像曾經一位研究者在研究某巖畫的時候推測,那時候的人類在壁上或者巖石上畫上這些關于狩獵的畫,可能只是在部落狩獵前讓狩獵的戰士們去看一看,心里有個譜,也或許還有一些我們并不知道的儀式。尤其是那些由‘巫’畫的巖畫。”
“巫啊……”邵玄腦補出一個著裝十分另類的老神形象。
“哎,你那什麼表,我跟你說,‘巫’在那個時候的人類群落里面的地位未必會低,相反,可能會相當高。”
“知道,神嘛。”邵玄點頭。
石麒擺擺手指,拿過來一個文件夾,那里面有一些掃描的圖畫復印件,指著上面的一些圖畫和文字對邵玄說道:“如果說圖騰意識表現的是人對自然的擬人化,表現的是自的集統一,那麼,巫觀念則表現的是人的擬自然化,‘巫師’這個職業其實早在石時代就出現了……”
石麒在那里自顧自說著關于“巫”這個職業的從古到今的研究進展,專業詞匯連甩還引經據典,聽得邵玄腦仁疼。
邵玄對于這方面的了解并不多,也不興趣,要不是有這麼個學考古的老鄉兼老同學,邵玄不會去知道那些,以前聽人說考古就直接想到那些價值不菲的古董,但石麒的研究方向實在比古董還古董,古老得沒多人興趣。前些天還聽廣播里在討論到底是‘達爾文種進化學說’正確呢,還是‘外星人創造種假設’正確?邵玄也就閑著沒事到了聽聽,聽完就放那兒了,不會再琢磨。
相反,邵玄知道這位小對于古人類很興趣,當年中學時候就經常跟人討論近現代史上那些掘出來卻神失蹤的數起古人類骨事件。
“說專業的你也不懂,講點簡單的吧。喏!”石麒用手指點了點一張圖,指向圖上某:“‘巫’在卜辭和金文中都有提到,不過是這樣的。”
邵玄看著石麒指著的地方,那是一個符號,看上去像是兩個‘工’字縱橫錯而。
“在出土的一些古老的陶蚌雕人頭像上都有出現過這種雙工字符號。說起來,巫也涉及到了狩獵、祈禱、救護等方面,從某個角度來說,‘巫’可以算是那時候的科學家。不過這些都是推測,就算是古時候的一些記載,也未必是真,畢竟那時候的人都夸大,不是有句話麼,‘歷史永遠沒有真相’,考古也不過是挖掘出一些邊邊角角,至于真實況怎樣,誰知道呢。”
“這次現的也跟‘巫’有關,就是你最后看到的那幾張圖,第一批過去的人傳回來的巖畫,那個石里也現了雙工字符號,所以推測可能是某位‘巫’的居之。上個月那村所在的地方生過短時地震,大概也因為這樣,才讓那個暴出來,以前都沒聽人說過。”
說到這里,石麒合上文件夾,小心看了看周圍,見導師和其他師兄弟都沒注意這邊,便低聲音,神兮兮地對邵玄道:“聽說最先現那個的是個小孩,而且,據那邊一個師弟傳來的消息所說,現的小孩看到了自家院墻的石頭里爬出來一個奇怪的西瓜大的蟲子,小孩膽,便跟著那蟲子走,最后那蟲子消失在,小孩又回去告訴了大人,這樣才現的。”
“西瓜大的蟲子?”邵玄覺得荒謬,任誰第一次聽這個都會覺得太假,“那小孩撒謊了?”
石麒搖搖頭,“更奇怪的是,據第一批過去的人說,那邊用來建造院墻的石頭里有古生的化石。”說道這里,石麒頓了頓,了胳膊上的皮疙瘩,繼續道:“現的小孩指給人看的那個冒出西瓜大蟲子的石頭里,就有古生的化石,不過并不完全,只是殘缺的一部分,但是,據專業人士的推測,如果那個生還活著,確實可能有西瓜那麼大,而且,長得跟那小孩描述的也差不遠。”
“……聽著玄乎,不過,只有那小孩看到,別人就沒見到有蟲子從自家墻上爬出來嗎?”邵玄有點興趣了。
石麒搖搖頭,“不知道,等過去了再問問,反正快到了。”
一行人到達目的地的時候已經中午十一點,邵玄跟著石麒他們吃了頓簡單的午飯,又回到客車上。
石麒他們已經迫不及待了,吃完也沒休息,打算即可開工。
這里要注意的事項石麒早就跟邵玄說過了,哪些東西不能,哪里不能去,有事找誰等邵玄心里都有譜。
“等今兒完工了我跟你說。你自己先逛逛吧,這地方風景不錯,青山藍天碧水的,在霧霾城市呆久了出來洗洗肺。”
說著石麒就拿著工等跟著他導師走了。那邊邵玄不能跟過去,也沒多大興趣跟過去。
車里只剩下邵玄一個人,車門車窗一關就相當安靜了。這幾天邵玄沒睡好覺,路上去聽石麒講述了,現在靜下來就有了睡意。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多了,邵玄正打算出去走走,就見穿著工作服的石麒過來了,上車拿一份文件,拿了之后還得趕過去那邊繼續工。
不過,在下車之前,石麒從兜里掏出一個蛋大的石頭扔給邵玄:“里撿的,看別人沒多在意就拿過來了,應該不是什麼重要的東西,‘古董’不能給你,這石頭好歹也是那里的,看著還,大概是誰扔那兒的,給你留個紀念。”
這石頭就在口附近,離核心的地方還有些距離,石質和其他掘出來的品也明顯不同,更沒有任何標記,所以第一批過來的人將重點都放在那些石時代的“古董”和巖畫上,沒誰在意口附近的這塊石頭,石麒當時瞧著好玩,順手撿了放兜里。
接過扔來的石頭,邵玄拿在手里仔細看了看,手和其他石頭沒什麼不同的,呈墨綠,蛋狀,表面還算,像是刻意打磨過的,看著也沒什麼古意,就算不是什麼“古董”,拿著玩也不錯,當裝飾品。
邵玄也沒在意,拿在手里玩了會兒,總覺這石頭捂不熱似的,握手心里十來分鐘了,還是涼颼颼的,想了想,邵玄拿出打火機,用火燒了燒石頭,按理說,接火焰的那地方應該會燙手才對,但事實卻是,燒過之后依然如之前那樣涼涼的。
掃了眼周圍,邵玄拿過桌子上的一把水果刀,墊了張紙,打算用刀刮一點石頭上的碎末拿去考古車那邊讓人幫忙檢驗一下。然而,邵玄拿著刀對著石頭刮了刮,石頭上卻一點痕跡沒有,用刀尖鉆也鉆不出半點痕跡。
火燒不熱,刀劃不傷……真是塊奇怪的石頭。
邵玄拿著石頭下車,打算待會兒讓石麒再仔細看看。
車停的地方離村子已經很近了,只是前面的路不好走而已。
村子里的村民有的去干活了,閑一點的則去新現的那邊看熱鬧,因此,邵玄進村的時候只看見三兩個人走。
村子外圍有兩米來高的石土墻,聽說是幾十年前建起來防野的,石頭來自于山里,不過近些年周圍沒見到什麼大型野了,也沒誰再去在意這些石墻。
一眼去,能看到石土墻上大塊大塊的石頭,年代已久,帶著些蕭瑟。
邵玄手里玩著石頭,眼睛盯著那些石頭。聽說這些石土墻上的石頭被現有古生化石,邵玄想起了石麒說的那個“西瓜大的蟲子”事件。
正打算移開視線,邵玄突然現石墻上出現了一截像蛇似的東西,還在蠕,水缸細,鱗狀花紋泛著冷,隔著數米遠卻讓邵玄覺到一骨悚然的涼意,驚得邵玄差點跳起來。只是邵玄眨眼再看的時候,卻有現什麼都沒有,石土墻依然是那個殘破的久經風吹日曬雨淋的石土墻。
幻覺?
邵玄看向石土墻的其他地方,然后,視線落在石土墻的一缺口那里,那邊有一塊大石頭,是在那石土墻倒塌之后留下的,小點的被村民撿回去建造自家圍墻了,大的則留在這里。而此刻,邵玄就看到那個石頭上冒出一個青綠的小苗,小苗迅葉長高,同時數條藤蔓也向四周展開來。原本三米多長的缺口卻在眨眼間被那些藤蔓和枝葉遮擋,鼻間似乎還彌漫著一屬于植的清香。
邵玄后退幾步,深呼吸,再定神看過去的時候,卻現藤蔓枝條都消失了,石土墻依舊,地上是那塊禿禿的大石頭。
察覺到手里有些異,邵玄垂眼看向拿著石頭的手。
原本火燒不熱刀劃不傷的石頭,頃刻間風化沙,從邵玄的指中掉落。
當最后一粒沙落下時,邵玄視野里一片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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