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滿倉站在原地一跳三寸高,上的抖了又抖,賀知春忍不住一直盯著那玉腰帶瞧,這玩意咋還沒有斷呢?
一千貫,這得是多錢啊!
錢滿倉剛說完,便有一大堆錢家的小廝,用竹竿子挑了錢串子出小樓去,江麵上的錢家家丁一個個的抖了抖手臂,將那龍舟之上的大紅鼓敲得響聲震天!
賀知春出頭去一看,簡直覺得自己個的眼都要被刺瞎了!錢家的龍舟金閃閃的也就罷了,比起去年更加讓人無語的是,在那龍頭之上,竟然放了一個閃閃發的金元寶,就差在額頭上寫著,某家啥都沒有,就有錢!
隻聽得一聲哨響,百舟齊發,一個個著膀子的壯漢手中拿著大槳拚命的揮舞著,排在那最前頭的兩艘,齊頭並進,一艘就是眼中冒著金的錢家家丁,而另外一艘則是林司馬府的府軍,敲著鼓的那個正是林家的小公子林蕭。
眼見著終點就在眼前,林蕭突然嘿嘿一笑,「兄弟們,可記得某與你們說的!」
那些老兵油子紛紛響應,「瞧好叻!」
突然發力,瞬間的便超過了錢家的龍舟。
崔九斜眼瞧去,湊到賀知春的耳旁問道:「錢家要輸了,錢滿倉咋不著急?」
賀知春癟了癟,「錢家有錢但不傻呀!咱們嶽州龍舟賽年年贏的人都是府軍,錢滿倉那一嗓子不過是虛頭腦的!」
崔九一愣,敢還有這樣的事!嶽州人太詐了!
再一看崔使君府遠遠落在後頭的那條船,無語的搖了搖頭,北地人不擅水戰,比不上南方的浪裡白條。
「某小叔可是使君,他們也不讓上一讓?場不都是這樣的麼?像我在北地遊水,次次都是頭魁!」
賀知春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指著崔九的鼻子直不起腰來,「你不是不會遊麼?也能奪頭魁!你自己也瞧見了,嶽州府軍得坐著嗑上一把瓜子,使君府的才趕得上來啊!再說了,林家人耿……」
賀知春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眼前的一幕給驚呆了!
林蕭把鼓敲得嘭嘭響,那些老兵油子卻是劃起水來了,在終點線前竟然了節奏,這是劃假舟啊!
就是這麼一耽擱,錢家的龍舟瞬間通過了終點線,敲鼓的那個小子將鼓槌往那龍頭上的金元寶一敲,大喊道:「公子!一千貫!」
林蕭嘿嘿一笑,一個掌拍在了鼓上,錢家領頭的家丁沖著他微微點了點頭!
這裡頭有啊!林司馬如此耿直,沒有想到林蕭竟然一肚子壞水,聽到一千貫這是當機立斷要分贓啊!
錢滿倉顯然沒有料到會出現這樣的況,一時之間傻了眼,一掌拍在旁小廝的頭上,「你丫的不是說年年都是府軍贏麼?」
賀知春瞧著一下子沒有繃住,噗呲一下笑了出聲。
錢滿倉瞬間看了過來,見是一個俏的小娘子,瞬間直了腰桿子,「君子一諾千金,不就是一千貫嗎?本公子有的是錢!」
林蕭得了錢財,錢家得了臉麵,賀知春瞧見了樂子,唯獨錢滿倉這個胖子差點沒繃住臉。
崔九在一旁笑著,勾了勾角,拿著扇子拍了拍賀知春的肩膀,小聲說道:「該談正事了。」
賀知春點了點頭,往錢滿倉那頭走去,「錢家小郎,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說話?」
錢滿倉見俏小娘子前來搭話,瞬間沒有丟掉一千貫的疼,笑得小眼睛都瞧不見了,「何事何事?」
賀知春清咳了一聲,示意崔九開口,畢竟知味記明麵上還不是的生意呢!
等了半天,卻不見崔九說話,賀知春著急的瞪了他一眼,崔九這纔不不願的說道:「某要開酒樓,瞧上你這小樓了,租了!」
賀知春簡直想要立刻打道回府!崔九公子,你這是有求於人的口氣?明明之前還笑得跟朵花兒似的,才這麼一會兒功夫又不知道哪逆過去了!
小胖子錢滿倉一聽果然炸了,「你說租就租,你誰啊你!」
崔九一梗,和嶽州蠻子簡直沒有辦法說話!這份咋一點都不好使了呢!好不容易想要仗勢欺人紈絝一番,沒有一個給臉的啊!
崔九突然明白,為啥他小叔月月給長安去信,想要調離嶽州了!
正在氣氛僵,一言不合就要大打出手的時候,錢缺著大肚子走了過來,笑道:「滿倉,怎麼同崔公子說話呢?他是崔使君的侄兒,清河崔氏宗子。崔小郎莫怪,滿倉都被某寵壞了。隻是有一點他沒有說錯,這觀湖樓是不做他用的。」
沒等崔九生氣,錢缺卻拿出帕子了眼角不存在的淚,「這觀湖樓,是某在滿倉出生那一年,為他娘建下的。那時候他娘已經病得下不了榻,就想著瞧一瞧這庭水,吃一口那長江魚。若其中沒有這個緣故,崔公子要用,某絕對二話不說,雙手奉上,還談什麼租不租的。」
賀知春心中暗道不好,敢這錢滿倉空口炫銀子與錢缺那是一脈相承的。
眾人說話間,已經被錢缺引進了一間廂房,賀知春瞧著賀餘並沒有跟進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清了清嗓子,道:「聽聞錢夫人當年最喜熱鬧,年年都要來觀看龍舟賽。」
錢缺不知道賀知春的份,見與崔九一道兒,隻當是崔家的某位小娘子,口氣也和藹起來,「正是如此。隻是可惜,今兒個錢府奪了頭魁,娘子卻瞧不見了。」
他一說著,錢滿倉一癟,眼眶都紅了。
賀知春突然有些說不下去了,後的崔九卻是踢了一腳,賀知春銀牙一咬,劈裡啪啦的說道:「確實可惜,這小樓一直鎖著,也隻有在端午之日,纔有這麼多人過來陪錢夫人熱鬧一凡。若是開了酒樓,豈不是日日能食長江魚,夜夜聽盡庭春。錢小郎君乃是不可多得的大孝子,仔細一想,是不是這個理兒?」
「錢家豪富,錢小郎君一擲千金,如今崔九公子手頭有筆大買賣,日進鬥金,如今萬事備,隻欠此樓。錢府若是以此樓夥,可一同分紅。」
崔九聞言,又踢了賀知春一腳,將拽了開來,冷冷的張口說道:「某要此樓。嶽州港口可開。」
錢缺先前聽賀知春說著,略有意,如今聽崔九一言,立刻站起來,拍了拍自己的大:「一言為定。某這就讓人取房契。」
賀知春頓時傻了眼,不是說是為錢夫人所建不做別用麼?現在怎麼爽快得連房契都要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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