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人,8男8圍坐在一張大圓桌前,本來略顯尷尬的氣氛因為有談小天、唐一茹而有所緩解,唐一茹寢室那位彪悍的大姐烏仁圖婭後期也加到對談小天的調侃之中,包間裡的溫度開始一點點上升。
趁著菜沒上齊,兩個寢室分別由談小天和唐一茹做了介紹。
唐一茹的寢室其實隻有六個人,為了湊足八人數,特意求了一個鮮族的大一新生過來,這個鮮族生又帶來了一個高麗留學生,這才湊夠人數。
經過唐一茹介紹,談小天對們寢室有了一個初步瞭解。
老大烏仁圖婭,就是那個額頭飽滿的彪悍,穿著一件大紅風,熱爽朗,蒙人,聲樂係民族唱法。
老二黎欣,穿了一件雪白羊絨長,聲唱法,東海本省人。
老三就是唐一茹。
老四趙珊珊,白山人,流行唱法。
老五白妙妙,龍江省人,聲唱法。
老六景優,冀北人,流行唱法。
請來的兩名外援,金喜兒,白山人,舞蹈係民族舞專業。
李妍熙,高麗留學生,來盛天音樂學院進修歌舞。
這其中李妍熙姿材最佳,唐一茹、金喜兒、烏仁圖婭在一個檔次,剩下的四人稍遜,不過要是放在別的大學,那也都是班花係花的水平,把313這幾頭牲口看的口乾舌燥,一個個傻子似的,話都不會說了。
隻有李顯,漸漸恢復正常,和趙珊珊、金喜兒兩個白山老鄉聊得火熱。
談小天看出那些孩眼中一閃而過的嫌棄之意,但也沒辦法,隻能在心裡為哥們祈禱祝福了。
唐一茹說了,音樂學院的生太現實,錢。
但沒全說對,大一的生剛剛學,到風氣影響還沒那麼深,遇到談得來的男生也不至於拒人千裡之外。
隻可惜,313這幾頭蒜都拿不上檯麵,一個個未語先,笨的跟棉腰似的,話沒說完自己臉先紅了。
看的談小天直搖頭,這樣兒怎麼討孩歡心啊?
聊不起來那就吃吧!為了贖罪,談小天下了本,把小天府最貴的菜幾乎都點全了。
什麼香辣蟹,香辣蝦,饞蛙、酸菜魚,但以麻辣為主的川菜再貴能貴哪兒去?
這時候就看出唐一茹在寢室裡的地位了,雖然生對313寢不太滿意,但看在唐一茹的麵子上,也沒冷場,在老大烏仁圖婭的帶領下,頻頻舉杯,向313發起了一波又一波的衝擊。
烏仁圖婭是蒙人,這是一個讓酒場中人靈魂慄的地方,烏仁大姐繼承了蒙榮的酒文化傳統,在桌上大殺四方,把313的男生全乾翻了。
談小天哀嘆一聲,真是爛泥扶不上牆,讓你們陪孩說話你們害,讓你們喝酒一個比一個完蛋,咱們好歹是男的,讓一個的嚇住算怎麼回事?
就在談小天準備自己上的時候,老八何玉柱而出了。
何玉柱出龍江省某林場,天寒地凍深山老林既造就了伐木工人的魄,也培養了他們的酒量。
何玉柱是伐木工人的後代。
「大姐,我陪你喝!不過啤酒不過癮,咱們喝白的。」
烏仁圖婭一拍桌子,「我就等著你們說這句話呢!這啤酒像馬尿一樣,都淡出鳥了,上白酒。」
其他人差點沒把裡的酒噴出來,這位大姐倒有幾分李逵的。
服務員送上一瓶白酒,烏仁圖婭開啟,給自己倒滿杯,又給何玉柱滿上,「老八,咱們怎麼喝?」
「聽大姐的,你說怎麼喝就怎麼喝。」
「幹了?」
「幹了。」
兩人四目相對,火花四濺,大戰一即發。
「別!」
談小天站起來了。
這家飯店的酒杯都是四兩一個,不管蒙巾幗還是林場高手,一口氣乾四兩白酒都傷。
年輕人興緻到了做些冒虎的事可以理解,但傷就不好了。
談小天不能不管。
「你們兩個又不急著去進房,喝那麼急幹嗎?」
談小天扭頭來服務員,讓拿三個酒盅來。
服務員很快回來,談小天起,分別給烏仁圖婭、何玉柱還有自己倒了一盅酒。
談小天端起酒盅,「人生有一種不圓滿,西方人缺憾,東方人的說法就多了,什麼月滿則虧水滿則溢,什麼滿招損之類的,但我最喜歡一句話。」
談小天抬手,仰頭,一飲而盡,吐著濃濃的酒氣,說道:「花開正半,酒至微醺。」
酒桌上沉寂半晌,唐一茹第一個鼓起掌來,喝了幾杯酒的嘻嘻笑著,站起來靠住談小天,「小天,你現在都詩人了,在濱城你寫的那首詩我現在都還記得,好!」
烏仁圖婭拍著手道:「本來我想把這杯酒潑你臉上,但看在你能說出這麼的話的份上,算了,來,老八,咱們慢慢喝!」
談小天裝完畢,坐下來看烏仁圖婭和何玉柱用小盅拚酒。
桌子那邊,金喜兒和李妍熙用韓語嘀嘀咕咕說了半天,大概是幫翻譯剛才談小天的話。
然後李妍熙的眼睛亮了,深深看了談小天一眼,又嗚哩哇啦和金喜兒說著什麼。
簡單的韓語對話談小天懂兩句,但說多了就完全不行了,談小天聽不懂們兩個在說什麼。
突然,金喜兒對唐一茹說:「一茹,你剛才說你同學在濱城寫了首詩,很,我們都想聽。」
唐一茹本來就想背誦這首詩的,剛才被烏仁圖婭打斷,現在金喜兒這麼一說,正好給個臺階。
「你們聽著啊!可了!」
「算了,一茹,就……」談小天剛想阻止,被唐一茹一個眼神殺瞪了回去。
唐一茹清了清嗓子,朗誦道:你見,或者不見我我就在那裡不悲不喜你念,或者不念我就在那裡不來不去你,或者不我就在那裡不增不減你跟,或者不跟我我的手就在你手裡不捨不棄來我的懷裡或者讓我住進你的心裡默然相寂靜歡喜隨著唐一茹的朗誦,包間裡的其他雜音逐漸小了,就連正在拚酒的烏仁圖婭也偃旗息鼓,靜靜聽著。
這首詩裡的小資調很快就染了音樂學院的幾位文藝青年。
「好!」
黎欣用手捂著臉,彎下腰,久久不願起。
金喜兒嗚哩哇啦向李妍熙翻譯了一大堆,讓人出乎意料的是,一晚上沒怎麼說話的李妍熙站起,直直走到談小天前,眼死死盯著談小天,用蹩腳的中文一字一頓說道:「我,喜,歡,你。」
酒至微醺的唐一茹陡然出了冷汗,酒瞬間醒了。
我這該不會是引狼室了吧?
「的,詩!」
高麗人的中文就是不行,一句再簡單不過的話讓說的稀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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