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明天估計你也不用急著回來上班的,這裡整個酒店都封鎖了。我掛電話了。有警察過來了。”
電話就這麼掛斷了。這裡很安靜,就算我沒有用免提,宗晟也聽到了手機裡的聲音。他雙手在子口袋裡,說道:“今晚是那個死魚眼的頭七。”
我握著手機:“你是說,是死魚眼做的?”
他沒回答我,而是說道:“帶我去今天那個男人的家裡看看。”
“你是打算去幫他,還是幫那個孩子?”我沒有說鬼胎,而是用了孩子,就怕他會生氣。
宗晟緩緩吐了口氣,才說道:“鬼胎的孩子,有幾個是開心的。本來就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上,何必強求。讓那孩子來這個世界,只有痛苦和不安,還不如一開始就不要出生的好。走吧。”
我看著他,心裡微微的痛,他說的是他自己吧。這麼多年他在外面,一定也過委屈,也害怕過。
我指指另一條路,帶著他朝著那男人家走去。這村子很大,那男人又是住在老村那邊,從宗晟家走到那男人家裡也要走十多分鐘呢。
在那昏黃的路燈,走在青磚鋪的小路上,我輕聲問道:“宗晟,蘭蘭……我想跟蘭蘭說實話。你的況……嗯,就是說,趁著現在還沒有真的對你到那種很癡迷的程度的時候,我先跟坦白。要不……我就這麼一個好姐妹,我不想以後我們吵架。”
“你打算怎麼跟說?”
“恩,說你的況,讓自己放棄。”
“給我惹的麻煩還不夠多嗎?夏蘭蘭的事,我自己理,你一句話都不要說。”
“可是,我不想失去這個姐妹。”
“我沒打算讓你們反目。我有我方法。再說了,現在直接跟說,傷心之下,轉到沈繼恩那去,以後真的要手對上了,只會更麻煩。”
我愣了一下,我不知道還有什麼法子能讓蘭蘭放手的。
那個男人,在排行上,我應該叔,不過親緣關系已經很遠了,都不知道是往上數的第幾代的同一個祖宗的。他們家的新房子正建著,一家人暫時還住在老房子裡。
看著那木頭門裡還有溢出的燈,就在我舉手準備拍門的時候,聽到了裡面傳來的哭罵的聲音。男人吼道:“不過了!這日子不過了!我他x的,還算是男人嗎?”
人哭著,老人也罵著:“喝點酒就回來逞能,你快去睡你的,在喊什麼,大家都不用睡了。”
“爸,你本就不知道!這娘們,這娘們……”男人說著自己就哭了起來。遇上這種事,真的很無奈。宗晟的媽媽,當初不就是這麼自殺的嗎?
我還是拍拍門,道:“叔,是我,優璿。”
門裡一下沒了聲音,接著門打開了,那男人一頭蓬的頭發,一臉的淚痕,眼睛還紅紅的看著我和宗晟,吃驚地不會說話了。他今天大概是覺得宗晟肯定生氣了不會幫忙了吧。
宗晟走了進來,那家裡的人今天都去吃飯了,他們都認出了宗晟,一時間都沒說話,看著他的眼神都有些害怕。
宗晟看著那坐在地上,明顯被打過臉的人,說道:“你出來。”
人看著自己的男人,猶豫了一下,那男人明白過來了,趕拉著人就往外走。家裡的老人急著喊道:“你們這大半夜的去哪?”
男人大聲吼著:“爸,你睡你的吧。關門關門。”
我們又出了家門,宗晟一句話沒說,帶著我們幾個走在那一盞盞路燈下的青磚小路上。大家也不知道他到底怎麼想的,也不知道他這是幫還是不幫。
走出了老村,走到村口,就在祠堂門前橫著的那條主路上,宗晟停下了腳步,用腳踩踩腳下的一塊石板說道:“我把方法告訴你們,能不能做到是你們的事了。”
那人聽了這話,趕就說道:“我做,我做,我什麼都做。我現在,都不人了。這種日子,還不如跟你媽一樣,死了算了。”
我在一旁皺皺眉,怎麼好好的提這個幹嗎?宗晟不爽的一聲冷哼。相的時間長了,我也弄懂了他的脾氣了,只要把他當正常人看待,他還是可以通流的。要是把他當怪看,瞬間就能轉變畫風。
宗晟從上那麼多口袋裡,掏出了黃符紙,用小筆沾著朱砂,畫了一道符,然後給那男人,說道:“今晚上十二點,把這個泡在水裡,喝下去。明天中午十一點到一點,想辦法讓孩子流出來,用小棺材裝好。同時,去找到那個男人的墳,抓一把墳頭土,用布袋子裝好,然後把這石板撬開,挖個小坑,把那布袋子放在,上面再放個木板,木板上放小棺材,再蓋上石板。一點鐘之前要做完這些,只有兩個小時的時間,要是錯過時間了,他不會放過你們的。跟村裡人說,這石板萬年不。了就會出事。”
宗晟沿著這條路走了那麼久,才定下這石板,我看這肯定有原因。這裡是祠堂門口中央,祠堂裡有祖宗牌位,兩邊還有石鼓,很大的石鼓,上面還可刻著神像吧。是什麼,我也看不出來。那石板聽我媽說,是以前鬥地主的時候,把地主家拆了,拿來鋪路的。那石板上還刻著什麼神呢。這裡走的人多車多的,是什麼神早就看不出來了。只知道那上面刻著。
男人聽著連連點頭:“行,娘家到這裡,騎托車也就三十多分鐘。我今晚上就挖好坑等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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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卻皺了眉頭:“這個孩子,怎麼流下來?要去醫院,這時間不夠……”
“去什麼醫院!”男人沒好氣地說著,“給老瘸子二十塊錢,包你下來。”
老瘸子?村裡確實有個老瘸子,都已經七八十的男人了,記得我還很小的時候,他是村裡的醫生,沒證的那種。我媽還包我去給他看過病呢。
宗晟沒心思聽他們吵架,轉就往回走去,在經過我旁的時候,還不忘手拉上我的手臂。
“宗晟,宗晟,謝謝你啊。”男人在後面喊著。
宗晟一句話沒說,一個回頭都沒有,就繼續朝前走去。我快步跟著他,看著他的臉就知道他在生氣。遠離了那兩夫妻,我才說道:“慢點,要是不想這麼做的話……”
他停下腳步,回頭就對我說道:“那個孩子本就不應該出現。讓他生下來,只會害了當媽的,還了這方圓百裡的人,也害了他自己。幹嘛要讓他出生?我怎麼不想,有我一個就夠了,還要多生幾個像我一樣……”
他這個樣子好可怕!在這樣的夜晚,很安靜的小村子,他的聲音估計住在附近的人都聽到了,就連附近的狗都了起來。但是他卻一點也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聲音是在吼的。這樣的晚上吼得讓人害怕。
我也怕了,怕得直接就抱住了他的腰,把頭埋在他的膛,聽著他快速而有力的心跳聲。我的這個作,讓他一下就停下了話語,僵直著,任由我抱著。我不知道應該說什麼,只知道,這麼抱著他對他好,至他不會從那孩子,聯想到他自己上來。
路燈,把我們兩的影,拉得很長,投在了一旁古老的青磚牆上。
許久的安靜之後,宗晟才輕聲說道:“放手。”語氣還是那麼冰冷。
“哦。”我輕輕應了一聲,就放開了他。他低頭看著我,低著聲音說道:“我看明天就回有人傳這件事了,那石板的事,又是在明天中午,就算不用特別代也不會有人去那石板的。宗優璿,其實,在我出生那年,我爺爺就想過把我在那石板下面的。”
二十三年前, 父親離奇死亡。他的人皮, 被掛在村口的那棵老槐樹上。二十三年後, 當年被過繼出去的大哥回來。豎旗為:撈屍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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