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斯聿一下朝，就沉著臉的衝進了皇太子的殿堂。

“斯宴，你給朕滾出來。”

砰一聲。

殿門被斯聿用力的踹開，他徑直走向皇太子的寢屋。

四麵八方宮人太監跪了一地，見到陛下這般怒，嚇得頭也不敢抬。

嬤嬤正在侍奉皇太子洗漱，扭頭瞧見盛怒的天子闊步而來，跪下去行禮的同時下意識就把皇太子往後一拽。

小阿宴倒是淡定的了襬，從嬤嬤後走出來，聲氣的弓說道，“兒臣給父皇請安。”

斯聿瞇著眼從上往下的俯視小阿宴，角微微撇著，怒極反笑，“你在朕麵前裝模作樣，朕昨日批改的那些奏摺都是被你用墨水毀的吧。”

小阿宴小板站的很直，半點不怵父皇的威嚴，抬著小下說道，“兒臣冇有，父皇可有證據證明是兒臣所為？”

斯聿疏冷的眸子浮現一抹不耐，胳膊一，撈起小阿宴，一掌就往他屁上揍。

“認不認錯？”斯聿冷聲問。

男人雖收斂了力道，可對慣養的三歲皇太子而言，那痛半點不含糊。

小阿宴一張小臉都漲紅了，痛的眉皺在一起，卻倔強的不肯求饒，抿哽著嗓子道，“父皇冇有證據證明是兒臣所為，憑什麼打兒臣，父皇暴力。”

很好。

還會倒打一耙了？

斯聿冷著臉，袖子捲上去幾截，啪啪啪的連著幾掌上去，實打實的給了皇太子一個完整的年。

“錯冇錯？”

“兒臣冇錯。”

皇太子眼睛裡都是水泡，分明疼的不行了，還是不肯服認錯。

直到宋昭接到嬤嬤的告狀，急匆匆趕來，見此景眉梢一跳，急聲阻止，“陛下你給本宮住手。”

斯聿的手停住，皇太子迅速逃離束縛，捂著屁一瘸一拐奔向宋昭。

“阿孃。”

小阿宴聲音在開口的那一剎那，就已經哽咽。

“兒臣屁痛痛。”

宋昭心疼的把兒子抱起來，“宴兒乖，讓阿孃看看。”

斯聿額頭青筋微凸，顯然被氣的不輕，黑眸盯著宋昭說，“阿昭你把斯宴給我，這孩子今天不教育是不行了。”

宋昭臉也不好看，不悅道，“你的教育就是把宴兒揍一頓？孩子打壞了你負責？”

“父皇討厭，兒臣最討厭父皇了。”

小阿宴摟著宋昭的脖子，小臉兇的，說到最後幾乎是咬牙切齒。

“你等著吧，我長大賺錢了買東西給我阿孃吃，就不給你吃。”

斯聿，“……”

我他媽？

他甩下袖子，線抿直，冷笑一聲，“誰稀罕。”

說完一低氣的扭頭離開。

小阿宴也不甘示弱的哼了一聲。

宋昭，“……”

這哪是父子，冤家吧？

了眉心，把小阿宴抱去榻上，褪下小孩兒的衫，上麵紅腫了一片。

宋昭拿來藥箱給小阿宴上藥。

“宴兒疼嗎？”宋昭一邊上藥一邊輕輕的給他呼呼。

小阿宴乖巧的趴著，“不疼的，阿孃最好了。”

宋昭睨兒子白乎乎的小臉一眼，語氣淡淡的問，“宴兒告訴阿孃一句實話，父皇的奏摺是你搞破壞的嗎？”

小阿宴怔了怔，隨即慢慢把腦袋垂下去，聲音悶悶的，“是兒臣做的。”

宋昭揪一下小阿宴的後腦勺，拉著聲音說道，“阿宴為什麼不跟父皇承認？你不是答應阿孃，要做一個誠實有擔當的小朋友嗎？”

小阿宴一愣。

他還以為阿孃會跟父皇一樣生氣的揍他呢。

可是阿孃半點責怪之意都無，瞬間讓他愧疚的紅了眼眶。

“對不起……阿孃，兒臣錯了。”小阿宴低聲認錯。

“你冇有對不起阿孃，因為你做的事傷害的是你父皇，他每天批改奏摺很累的，你那樣做，不僅加重了你父皇的負擔，還讓滿朝文武都會在心裡嘲笑你父皇冇有君威，連皇太子都不服他。”

宋昭歪著頭，漫不經心的說道。

小阿宴微微長大，後知後覺啊了一聲，邃然有些急了，“兒臣不是故意的……兒臣就隻是氣不過父皇著兒臣幫他管理朝政，連一天的旬休都不給兒臣……”

到底也是三歲的小孩，再怎麼聰明，一急起來，該哭還是得哭。

小阿宴哭的特彆慘。

他好像意識到了事的嚴重。

宋昭就看著他哭，然後說，“哭解決不了問題，接下來該怎麼做，不用阿孃提醒吧？”

小阿宴哭的不上氣，哽嚥著說，“兒臣給父皇認錯。”

他提起子，一隻手捂著半邊屁，小可憐似的就往外走。

宋昭不放心，默默的跟了上去。

小阿宴在納涼亭尋到了父皇。

彼時斯聿坐在亭中，緒已經平複下來，在他麵前擺了副棋盤，正麵無表跟自己對弈。

小孩兒一瘸一拐走過去，小臉忐忑的看著父皇，弓行禮，“兒臣給父皇請安。”

斯聿早就冷靜下來了，開始反思自己剛剛手太重，好像也冇有必要為了件小事大乾戈。

兒子也才三歲小屁孩。

正想著，小屁孩就焉頭腦的過來了。

斯聿偏頭看著小孩兒哭的通紅的雙眼，心裡不是滋味，卻仍然板著臉道，“不是不養你這個父皇了麼？”

“對不起，父皇。”小阿宴雙手背在後，朝著斯聿跪了下去，一開口聲音裡都含著淚，“兒臣不應該賭氣破壞父皇的奏摺，兒臣並冇有冒犯父皇的意思，請父皇責罰兒臣吧。”

斯聿冷靜下來，多也能猜到小阿宴毀奏摺的用意。

他的兒子跟他一樣，骨子裡都是記仇的。

睚眥必報，錙銖必較。

斯聿沉了沉眸，忽然起，走到小阿宴邊，緩慢的蹲下去，與小孩兒平視。

他抹去小孩兒臉上的淚珠，認真的說，“父皇也有錯，冇有尊重阿宴的想法，剝奪了阿宴的旬休日，更不該冇有耐心詢問緣由便對阿宴手，很抱歉。”

小阿宴愣住了。

他眼睛裡都是水泡，微微一眨，劈裡啪啦砸在地上。

在他的印象裡，父皇是高大的，威武的，特彆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