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策府做事講規矩。

先禮後兵。

師出有名。

李策讓陳素素先回家。

要跟高長恭，得先把兩人婚事定下。

否則不統。

「長恭……」陳素素倒是有些依依不捨。

高長恭「先生髮話了，素素你就先回去，我明天再去你家。」

陳素素隻得先回家。

他走後，李策笑道「小高，上午你小子還不不願的，怎麼現在就非不娶的架勢？」

「先生，這是。」

「高哥，那天你明明告訴我，是上下兩張口，湊一來一個……」「小郭，那時候你高哥還年輕，現在我長大了，是個的男人。」

……第二天，上午十點。

李策和高長恭兩人，驅車往陳家趕去。

陳家宅子，是座古宅，三進三出。

門口立著兩座貔貅，門後是高高牆。

看得出來，這棟古宅有些年歲，這陳家雖說現在不怎樣，祖上卻絕對闊過。

兩人下車後，就發現陳家張燈結綵，像在辦喜事。

門口停著近百輛車，雖然沒有什麼頂尖豪車，但百萬級別、賓士寶馬奧迪倒是不。

「怎麼回事？」

李策蹙起眉頭。

讓高長恭去問問。

很快也就弄清楚況。

陳家竟是在跟陳素素辦訂婚宴。

訂婚的件，自然不可能昨天被扁擔趕出來的高長恭，而是西蜀譚家的二公子。

跟陳家這種祖上曾經闊過，現在破敗的家族不同。

譚家祖上十八代都是赤貧，近二十年才發跡，是個毫無底蘊的暴發戶。

李策「難怪素素他爹昨天連話都懶得跟你小子說，原來早就給陳素素訂下了婚事。」

高長恭「沒聽素素說過……」李策「估計是陳家人自作主張。

我們來時，給陳素素打電話，不是沒打通麼？

看來現在是被陳家給控製了。」

高長恭「先生，那現在怎麼辦……」喜歡的子，眼瞅著跟別的男子訂婚。

高小太爺怎能不急。

李策「什麼怎麼辦，來得早不如來得巧。

去討杯喜酒喝呀。」

高長恭，「……」……兩人混了進去，找了個角落坐下。

在佈置得格外喜慶的禮堂中搜尋一番，果然沒看到陳素素。

「先生，那個穿著唐裝、正在迎賓的中年人，就是素素他爹，陳濟世。」

高長恭跟李策耳語。

李策嗯了一聲。

視線繼續搜尋，看到了今天的男主角。

譚家二公子。

西裝革履，長得卻很一般。

首先是個矮，不到一米七。

臉看起來也十分病態，像個病癆鬼。

賓客們陸續到來，送上賀禮，各自落座。

主角陳素素終於登場，化著淡妝，容清麗，就是眼眶有些紅，顯然哭過。

司儀上臺，拉拉說了一大通廢話，最後就是重頭戲。

滿臉病態的譚二公子上臺，給陳濟世行禮「嶽丈在上，小婿一拜。

小婿略備薄禮，還請嶽丈笑納。」

便有數人捧著禮盤上臺。

司儀清嗓念禮單。

「金飾一套，銀飾五套。」

「珍珠兩盤。」

「景德瓷一套。」

「暖玉一對。」

「現金八百八十八萬！」

總共八個禮盤，擺滿金銀珠寶。

最後一個大禮盤，是小山般的現金，極為惹目。

「譚家是真的財大氣，這些聘禮加起來，超過三千萬了……」「確實是大手筆……不過暴發戶就是暴發戶，做起事來一點格調都沒有……哪有直接送現金的……陳家好歹祖上是出過翰林的，怎麼會跟譚家這樣的暴發戶結親？」

「是啊，陳家大小姐如花似玉，這譚家二公子看樣子卻是個病癆鬼，這不是一朵鮮花在牛糞上麼？」

「嘿嘿，陳家雖是世家，卻早就外強中乾……譚傢什麼都沒，就是有錢。

兩方聯姻，算是各取所需。」

「這譚公子一副病癆鬼模樣，或許……」「噓！這可不能瞎說。」

賓客們窸窣議論，說到最後，全都低聲音。

但仔細聽，還是可以聽到「沖喜」兩個字。

想來也是，譚家再有錢，也不至於下個聘禮就拿出三千萬。

這樁婚事，其實是個買賣。

陳家賣給譚家沖喜。

陳濟世倒沒嫌棄譚家沒格調，也不覺得把自己兒嫁給一個病癆鬼有什麼，臉上堆滿花。

譚家送上天價聘禮，他隻要收下，婚事就算定下。

卻被一個冰冷聲音打斷。

「陳家好歹算是名門，祖上也曾出過翰林。

怎麼做事這麼齷齪？」

「這譚家的爺譚耀華，一看就是個病癆鬼。

陳濟世你把素素嫁給他，不是把往火坑裡推麼？」

偌大禮堂瞬間安靜。

落針可聞。

說話的寸頭青年，宇軒昂，儀錶堂堂。

自然是高長恭。

陳素素高呼道「長恭，救我！我爸爸要把我賣給譚家的病癆鬼沖喜！」

世上許多事都是能做不能說。

陳濟世臉變得極為沉。

死死盯著高長恭。

如果眼神可以殺人。

想必高長恭已經被千刀萬剮。

高小太爺忍不住嗤笑。

「陳先生，你眼神好兇。」

「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我最煩就是你這種人，當了還要立牌坊。」

李策「小高，拿這位陳先生比作，其實侮辱。」

高長恭「先生，您說的很對。

賣，那是賣自己的，而這位陳先生，賣得卻是自己兒。」

李策「主要是他這老也賣不出去。」

滿堂賓客聽著，想笑又不能笑。

都快憋出傷。

陳濟世臉皮倒是厚，被這般兌，也是麵如常。

他看著高長恭，冷笑道「原來是你這臭當兵的！」

「誰給你的膽子，敢來我陳家搗？」

另一個中年人也開始發飆。

他指著高長恭「你這個黃口小兒，好大的膽子。

敢在我兒子訂婚宴上搗！識相的立馬滾，否則別怪譚某人對你不客氣。」

譚耀華的父親，譚文斌。

家幾十個億的大老闆。

李策「小高，給我翻譯翻譯，陳先生和譚先生是什麼意思。」

高長恭「先生，他們在恐嚇我們。

說要對我們不客氣。

我有些慌，該怎麼辦？」

李策「你傻啊。

在他們不客氣前，我們先不客氣不就好了。」

高長恭「先生，還是您聰明。」

於是高小太爺就真的不客氣了。

掏出自己那兩把大口徑的軍用手槍，拍在桌子上。

死一般的安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