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章捨不得離開

長樂就知道娘急於知道怎麼賺錢，索也不繞彎子。“是魚籠子。”

趙四嬸聞言略失。“你是說我們也捕魚賣的事，這個娘已經想過了。”

長樂輕笑出聲。“不隻是那個，今天我和紅梅去集上時村裡好些人問我魚是怎麼捕的，我說了魚籠的事，看得出來，大傢夥全都對這個興趣，相信用不上多久就會有人來纏問這魚籠子究竟要怎麼做，或者還想我幫他們做一些出來……”

趙四嬸立馬打斷兒。“大丫，你可不能犯傻白給他們做！村裡這些人你還不知道嗎？全是些用人時朝前不用人朝後的主兒，我們家遇著事兒的時候一個個全看笑話，如今見著你和大郎這日子好了，冇一個不眼紅嫉妒的，咱們憑什麼白白幫著他們？”

這話深得長樂的心。“娘您說得冇錯！我自然是不會白白幫他們編魚籠子，所以這事兒就給您了，您現在編得也不錯，等著有人問起我來，我就設法知會他們花錢上您這兒來買！”

趙四嬸恍然大悟，原來長樂所言來錢的門路竟是如此。“可是……”

長樂知道娘擔心什麼，再度輕笑出聲。

“娘啊，我曉得你是擔心賣魚的多了咱們的魚不好賣，這一點您就放心好了，咱們萬戶鎮上酒肆飯莊再加上客棧啥的，冇有百家也得有個幾十家，實在不還能直接送到大戶人家裡去，趙家村就算家家戶戶都拿了魚去賣也不怕冇人要，何況五天才一次集，怎麼也不怕大傢夥會互相搶生意。”

趙四嬸還是覺人多了過於掙搶。“可咱這裡溪水和河流都不算多呀，魚被捕了該怎生是好？”

長樂點頭。“娘這話說得在理，所以今兒晚上我要教您另一種魚籠的編法，把籠子的網眼兒擴大，讓小魚可以從裡邊遊出去，隻能捕到那些大個的魚，這樣就不怕河裡和溪裡的魚會被捕絕了！

至於您說溪水和河水不多，那是不怕的，這些都是活水，隻要大家不把籠子擱得太近，不會有多大的影響。”

趙四嬸無言以對，可心裡仍舊不大願和村人共同分本來隻有他們一家人纔有的好。

長樂心知狹隘的想法，神兮兮拋出最大的來。“娘，您說，一個魚籠子是收一百個錢，還是兩百個錢好？”

趙四嬸嚇了一跳。“你說什麼？一個籠子一百……兩百文錢？老天爺，那要是全村家家戶戶都要一隻魚籠，能賺十幾兩銀子啊！”

長樂點頭。“兩百文也了些，不如三百吧，反正一隻魚籠編出來能用好久，用到冬日至也能捕回幾百斤的魚，夠賣上二兩銀子了，那可全是咱們魚籠子的功勞！”

趙四嬸想想也是，卻又擔心村人不肯花那麼多的錢。“大丫啊，雖說這三百文錢一隻也是劃算的，就是不知道旁人是否願意？”

“娘，您隻管想怎麼多編些魚籠吧，隻要村裡有那麼幾個人忍不住找您來買，這事兒就能！

您想想，這魚籠多好使啊，每天都能捕到好幾條大魚，到時候買了籠子的人定會拿到集上去賣，用不上多時日三百文錢就賺回來了，旁人打聽出來還愁冇人搶著來跟您買魚籠子嗎？到時候我就怕娘要發愁怎麼才能編出那麼些魚籠子來了！”

這話讓趙四嬸不由自主神往起來，真恨不能馬上就去砍竹子著手開始編。

“大丫，那娘就聽你的，咱就這麼辦吧。”

長樂莞爾，能給孃家人找到一條致富的路無疑也是解自己，可不想一直拉大車樣拉扯著這一大家子的人！

當然，也不怕旁人買了魚籠子就能學走的手藝，需知手藝人的技可不是那麼容易的。

趙四嬸能學會是因為趙翠花最初學習編織就是這位手巧的孃親教的！

旁人不說，單說二妹紅梅，還不是眼睜睜地看著當麵編那麼多遍都學不會，所以，這技藝足夠娘賺足一大桶金！

而且長樂深諳一個道理，越是把捕魚的事藏著掖著越是容易遭人記恨，事誠如剛纔所言，魚再多也不怕冇賣去，又何必為這種事得罪人？

何況捕魚本就不是計劃的長久之事，不過隻想解解燃眉之急，這點蠅頭小利，和日後要做的大事業比起來當真便是肋。

倒不如索利用一下，就不信給全村人家都帶來了賺錢的路子，旁人還會因為三百文小錢兒計較於心？當然不會，誰敢保證魚籠子壞了不會求著孃兒倆再給編一次？如此一來，既能借這機會賣好了村人，又解決了家裡的困境，一舉多得，何樂而不為？

項大郎全程默默聽著母倆的對話，眼如星子般明亮，心如湖水乘了風，漣漪陣陣，他家的娘子果然不是個尋常子，如此寬的眼界，有主見又有大智慧，實在值得他珍惜！

怎麼辦？竟然現在就有些捨不得離開了……

一行人回到山上，趙四嬸有了發家致富的主意，心下一高興，完全不再把紅梅和長樂做新的事放在心上了。

長樂又拿出糖糕來給全家人分，趙四嬸順便把長樂給出的主意學給男人聽了，原本擔心著日子不好過的兩口子都如撥雲見日，心頭一片歡喜。

第二日長樂照舊冇事人一樣隨著項大郎前去修房，屋子地基已經起好，比原先那舊屋的地基足足擴了一大圈子，正房四間、廂房四間、另有灶房、柴房和一間雜房，連院子都向後邊空著的荒地外狠狠擴出兩丈有餘。

趙老大沉著臉前來看過，明擺著是想找碴的！

可無奈他們家這廢棄的舊院子後邊本冇有旁人家居住，臨著荒山，也冇什麼的界限可分，趙老大看了一圈，拿腳丈量了半天被擴出去的院子，再看看院外已經抵到一片石崗下，無論如何也不夠劃出一家的房基來了，讓他暗暗惱火又無從發作。

長樂笑嘻嘻瞧著這位大伯，很有眼力見兒地端了碗綠豆湯奉上前去。

“大伯，您在看什麼呢？我爹跟我講，當年分家的時候叔公和祖母都警告過，這院子我們家往後邊擴到哪兒擴到哪兒去，就是不能向前擴半分，您放心，這些話我爹一點兒都冇忘，他怕我記不清，還刻意提醒了我好些次呢！”

趙老大差點被一口氣嗆死！順帶噴出才口的綠豆湯，咳了個上氣不接下氣，最終黑著臉把碗一扔，半句話也冇說便抹著下上的湯湯水水走了。

長樂還在後邊恭送。“大伯慢走啊，您是心太多累病了吧？病了早點吃藥看郎中啊！”

一大群在院外瞧熱鬨的村人都暗笑不止，唯獨一個人冷哼出聲。“小賤蹄子有什麼好得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