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觀瀾聽問起這個,有些赧然地把昨夜母妃說過的話重新說了一遍。
薑翎鬆了口氣,看來鎮南王府家風不錯,這樣便好,若將來真跟他親,也可以把更多力放在外麵,而不是整天跟一群宅子鬥個你死我活。
想了想,斟酌了一下語言,又問:“五年後,你該二十五歲了吧,你不介意嗎?”
蕭觀瀾被問得有些慌,定定看著薑翎,頗為張地道:“若你不介意,我便不介意。”
他其實有些怕薑翎嫌棄他年紀大。
但對於薑翎來說,二十五歲的帥哥還可以被稱為小鮮,有什麽好介意的?
“要等五年哦,你真不介意?”薑翎歪頭笑問。
蕭觀瀾正道:“如果能等得到你,等一輩子我也願意。”
薑翎:哎喲,怎麽突然就起來了?
這家夥長得有些快啊,以前隻看一眼就要臉紅,如今都敢看著的眼睛說話了,還敢說土味兒話!
長此以往,怕不是要為聖了?
莫名有種自己在玩養遊戲的覺。
而蕭觀瀾則在想:好像比年底的時候長高了近半寸,照這個趨勢,五年後應該會長到我下的高度了吧,那時的又會是何種模樣呢?
兩個人對未來各有期待,也不知是誰在養誰。
這一路慢悠悠地前行,一刻鍾的路程是被他倆走了近一個小時。
抵達集英殿後都快到宴會時間了,兩人不得不分開,去各自的席位落座。
薑翎這次的位置很不錯,左邊是蕭靈兒,右邊是嚴惜月,都是人。
雖然免不了要被拷問一番定親的事,但薑翎明智地用漠北的趣事岔開了話題,躲過一劫。
臨近開宴時間,當沈貴妃穿一襲月白底繡銀蘭紋鑲白狐邊兒的束腰夾棉深、肩上挎著薑翎送的白小羊皮單肩包閃亮登場時,眷們霎時嘩然。
沈貴妃的這一造型,不僅新穎別致,關鍵還十分好看。
那些跟沈貴妃相的命婦與宗親眷們紛紛詢問那裳和挎包的來曆,沈貴妃便笑盈盈地回答:“都是珍品閣的東西,掌櫃送了圖樣進宮,本宮選好款式後,幾天便收到了品。”
薑翎忍不住想對沈貴妃豎起大拇指:這廣告也太牛了吧!
已經能想到珍品閣生意火供不應求的場麵了。
有了沈貴妃這個漂亮又驚豔的出場作為鋪墊,跟著皇帝一同出場的皇後看上去就顯得有些中規中矩,流於平庸了:一襲正紅繡金牡丹襖,外頭罩著一件正紅滿繡金團花拖地長款褙子,很是端莊雍容,但也同樣老氣沉沉毫無新意。
皇後這打扮就像工筆紅牡丹,致繁華,但毫無靈氣。
沈貴妃卻是水墨冰山雪蓮,韻味深長,仙氣人。
就連“修仙”快兩年,幾乎完全不近的皇帝都忍不住多看了沈貴妃好幾眼。
皇後全程笑容僵,顯然心不怎麽麗。
帝後駕臨,宴會正式開始,皇帝照例舉杯,邀群臣共飲,薑翎也端起酒杯做做樣子,三杯酒後,宮們開始流水似的上菜。
薑翎如今正是長的時候,練功消耗也不小,且又沒法喝酒,自然是埋頭一頓吃,基本端上來一盤便清一盤,趁熱吃,味道還不錯,可見膳房的廚們手藝了得,哪怕是大鍋菜也不差。
左右兩位“鄰居”對薑翎的飯量早已見怪不怪了,其他人隔著席位也看不見薑翎桌上的空盤子,倒是沒人察覺到有多能吃。
待眾人酒足飯飽後,差不多是夜裏七八點了,皇帝拖著日益沉重的軀,上了轎,由八位強力壯的太監抬著,前往午門。
後宮嬪妃和一些上了年紀的命婦也有轎相送,但像薑翎這樣的年輕人便沒這待遇了,隻能走過去。
薑翎和蕭靈兒嚴惜月一起,說說笑笑地穿過集英殿前的花園,前往午門。
路過一座水上曲橋時,嚴惜月忽然疑道:“前麵那人是不是德雅?怎麽沒見邊的宮?”
蕭靈兒也道:“看裳像是,怎麽會一個宮人都沒帶?”
薑翎正在回想今天德雅赴宴帶的是哪一位宮,忽覺後有急促的腳步聲傳來,想也沒想猛地轉過,隻見德雅邊的大宮麥冬一溜小跑著,徑直朝衝過來。
若真被撞著,肯定得去水裏遊一圈了。
但薑翎已經不是薑玲了,好歹練了兩個月武功,雖說離武林高手還差得遠,但應付這種宅鬥小手段還是綽綽有餘的。
往後一仰,左腳自然而然地出去,仿佛探戈舞步一般,不僅完地避開了麥冬的衝撞,還順道絆了一下,眼看著麥冬呈拋線飛進了池塘裏。
噗通一聲,濺起好大一片水花。
薑翎咬牙切齒,憤憤地朝前麵不遠的德雅去。
德雅不知何時已經停在了水池邊上,臉上失的表還沒來得及收斂,見薑翎看過來,輕蔑地把頭一仰,不屑和挑釁溢於言表。
正在這時,德雅囂張的表突然支離破碎,“啊”地尖了一聲,猛然前傾,“噗通”一聲摔進了水池裏。
薑翎:好家夥,落水還興買一送一的嗎?
這主仆二人相繼落水不過發生在電石火之間,中間頂多隔了數秒,快得讓人來不及反應。
蕭靈兒咽了口唾沫,喃喃道:“壞了,我不會水。”
嚴惜月也點頭:“我也不會。”
這個時候薑翎自然不會冒出來說會水,也跟著道:“我冬月裏才險些被淹死在池塘裏。”
得,都不會水!這是要遭啊!
往日裏隨可見的老嬤嬤們,一時也不知道去了哪裏,這一路上隻有林林散散幾個提著燈籠的宮,其餘都是步行前往午門的大臣及其家眷。
以京都的地理條件,一百個人裏頭,約莫有九十九個都是旱鴨子,因此德雅和麥冬在水裏撲騰了一陣,眷們卻隻是嘰嘰喳喳地在水邊想法營救,無一人敢下水去撈人。
眼看這主仆二人就要沉底了,忽然有一人越眾而出,跳進水裏,一把抱住德雅,把拖上岸來。
這邊薑翎和嚴惜月蕭靈兒三人,手拉著手探出去,把撲騰到曲橋邊上的麥冬拉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