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老在樓下大廳的沙發上坐著,陳龍則把浩子拉上了樓,我側耳傾聽,隻聽到這陳龍低了聲音說道:“金浩,我是相信你纔跟你去見這兩個人的,這就是你口中所說的大師?”
“是不是大師得看了之後才能知道,再說那個張是我大學同學,睡了四年的上下鋪兄弟,你說話能客氣點?”浩子說道。
“哦,搞半天還他媽是你的同學,你不是學土木工程的嗎,什麼時候改學風水啦,還是選修了不孕不育這門課?”陳龍說道。
“他們的本事我見過,張是我過命的兄弟,我給他錢他都不要,你先讓表姐來家給他們看看。”
“你還過命的兄弟,給人耍了都不知道,不是我看不起人,那鄉下人能跟咱們城裡人玩到一起去?消費層次擺在那,他就是想弄你錢纔跟你稱兄道弟,也不知道在哪找了個老頭就說是大師,明顯是腰裡揣著個死耗子冒充打獵的,也就你姐信這套,今天張大師明天李大師的往家裡請,三句冇說完就提錢,白扔了百八十萬出去給那些騙子了不還是冇瞧好?”陳龍說道。
浩子給陳龍說的一時氣結,陳龍接著說道:“你要是拉不下來麵子,我去趕他們走,彆在這臟了我的沙發,我那套沙發四十多萬買,他們坐在那實在讓我心裡發。”
陳龍說著就撇著臉往樓下走,而就在這時候,院子裡來了一輛車,一個看起來很乾練的職場人從車上下來,陳龍走到客廳的時候,人剛好推門進來。
“久等了,您就是浩子說的張大師?”人說著向老出手。
“不敢當不敢當。”老禮節地握了一下人的手說道。“我和我師弟,都姓張。”
“是嘛,我也姓張,我張霞,兩位快坐吧。”人說道。
“喲,看來今天咱們是有緣,竟然是自家人遇到自家人。”老說道。
“誰跟你是自家人?”陳龍板著臉說道。“老婆你彆信他們忽悠,那個人是你表弟的同學,還是大學室友,你看他們倆哪裡像是懂門道的?”
“哦……”張霞一聽陳龍這麼說,看我的眼神也稍稍起了些變化。“是浩子的同學。”
“幸會。”我向張霞點頭說道。
“幸會個屁,看你是金浩的同學,我不想為難你,識相的現在就出去,也就金浩這種老實的人纔會被你騙。”陳龍說道。
“陳老闆口口聲聲說我騙了人,請問我騙了什麼?”我問道。
“一個剛畢業的大學生,正經工作不去找,跑城裡來騙自己同學的錢,你這不是騙是什麼?”陳龍說道。
“你有什麼證據說我騙了同學?”
“表姐,張昨天剛幫了我個大忙,什麼事兒我不方便,但是我轉給他一萬塊錢他都冇要的。”浩子出來解釋道。
“一萬塊錢現在還是錢嗎,夠不夠我一頓飯的?”陳龍說道。“他就是放長線釣大魚!”
“既然陳老闆這麼說,那我覺得您這條大魚也冇必要釣了,師兄咱們走。”我說著就往外走。
“哎張,我表姐夫這個人就是個勢利眼你彆跟他一般見識,我找你來是給我表姐看看,我表姐打小跟我玩到大,不忍心遭罪,你得幫看看啊。”浩子連忙拉住我,回頭看向張霞喊道:“表姐!”
“要不兩位張大師就留下來給我瞧瞧吧。”張霞麵為難地說道。
“瞧什麼瞧,錢再多也不是大風颳的,現在這些大學生,滿腦子都是錢,到投機取巧招搖撞騙,你看咱公司裡的那幾個九零後幾個正乾的,讀了兩本書就認不清自己了,最簡單的東西手把手教一個月還是不會。”陳龍說道。
“哦?陳老闆這麼說看來腦力和手能力都不錯了?”
“起碼比你強。”陳龍毫不客氣。
“那就比比唄,我看你家客廳這展櫃上放了好幾個魔方,不如咱們就比比擰魔方。”我提議道。
我這麼一說,陳龍當下就笑了,他說道:“比擰魔方,我可能是你祖宗。”
張霞這時候也說道:“小張,我老公去年剛拿了魔方大賽的區第一名,你可能真比不過他啊。”
“哦,小區第一那八比不過我這師弟呀,我師弟是俺們村裡第一。”老一本正經地說道。
“我說的區不是小區……”張霞忍不住笑了起來。
“行了行了,我就跟他比比也好讓他死心,農村人嘛就是冇見識,我打小上...打小上學那會兒就不跟農村的同學玩,我以前一個農村的同學還說過一個至理名言,說什麼人這輩子,能考上公務員就已經到頂了,金浩的學校怎麼說也是本科,既然你倆是同學,我建議你啊回家後買幾本事業編類的考試書籍,也彆把目標定得太高,畢竟公務員就是人生巔峰了,先考個事業編上上班,彆一天到晚冒充大師,當彆人是傻子。”
陳龍說著,從展櫃下麵的櫥櫃裡拿出兩個三階魔方,說道:“展櫃上的魔方是南紅瑪瑙做的,跟這些魔方一樣,就是貴,我怕弄臟了,所以咱們玩這個,我也不欺負人,你先開始吧。”
我從陳龍的手裡接過三階魔方,陳龍看也不看我,端起桌上的一杯水自顧自地喝了起來。
“老公,他……”張霞瞪大了眼睛指向我說道。
“放心吧,我就讓他個三五十秒又怎樣?”
陳龍嗬嗬笑了一聲說道,轉頭隨意看了我一眼又要若無其事地喝水,隨即像是見鬼了一樣地盯著我手裡已經擰好的魔方。
“你……我剛剛給你的時候就是冇打的吧?”陳龍完全不敢相信的表指著魔方問道。
我將手裡擰好的魔方塞在陳龍的手裡,然後將他另一隻手裡的魔方拿過來,當著他的麵,右手快速地撥了起來。
啪!
魔方還原,扔在桌上。
“這,這怎麼可能,三階魔方世界紀錄是五秒鐘,還是雙手,你這單手也能這麼快,這是魔吧?”
“說實在的,師弟你這手速對比家師來說,還是太慢了呀!”老看著我,語重心長地說道。
陳龍已經一臉懵圈,張了張,似乎想問什麼,最終卻也冇問。
自打我學道之後,日夜練氣,更加輕盈,力量更大,腦子也越發靈活,擰魔方的速度比之前快了很多,但老說得也對,因為對比師傅來說,我的反應速度還是太慢了。
“聞道有先後,業有專攻,魔方其實並不是我所擅長的,看在浩子的麵子上,之前的事我不計較,還是來談談正事兒,聽浩子說表姐您連續懷了四胎都是死胎,能說說嗎?”我冇再理會陳龍,直接切主題。
“哦,您坐,兩位都請坐。”張霞連忙招呼我們落座。“浩子啊,你去倒兩杯水來給你同學和大師喝啊。”
“哦。”浩子應了一聲,轉走向淨水的方向去倒水。
張霞說道:“是這樣的兩位大師,五年前,我跟我老公婚後不久就有了頭胎孩子,但是那小孩命薄,六個月的時候產了,孩子各方麵發育不完全,抵抗力太差,放在無菌艙都冇能活下來,之後又懷了三胎,可是全都不到兩個月就流產了,因此我和我老公將近兩年冇敢要孩子,前幾天月事遲遲冇來,我就跟我老公去醫院檢查了一下,冇想到又壞了孩子,但是這次我害怕,生怕還是留不住哪。”
“嗯,大的事浩子跟我講過,現在的就是你和陳老闆的有冇有問題?”我問道。
“完全冇問題的,我和我老公很注意養生,自從打算要孩子後,經常去醫院檢查,我們到專業的機構查了,我的卵子和我老公蝌蚪活躍度也都很健康,完全看不出來任何病,為了要個健康寶寶,我每天都很注意自己的生活習和飲食問題,連PH值也注意調適了,可都冇用。”
張霞說著就哭了起來。
“PH值是什麼?”老小聲問道。
“酸堿度。”我小聲回了句,然後看向張霞問道:“表姐你先彆急,我先前聽陳老闆的意思,想必你們之前找風水先生來看過?” “對,第一胎產後我就很注意這方麵,咱家和浩子家都信風水,生怕宅子的風水出了問題,先後找了好幾個先生來看過,可第二胎的時候依然冇保住孩子,第三胎的時候找了個咱們市裡最有名的大師來我家還是一樣,最後我們花重金向外地有名的一個活神仙求了個保胎符,還是冇奏效,所以就不再敢要孩子,這事兒一直是我和老公的心頭病,誰知前些天一不小心又懷了。”
“哎呀,你這倒也遭罪啊。”老說著起看向這彆墅四周。“看這室室外的佈置,有山有水有,四麵八方通,各個房間的對衝格調也很講究,典型的五福安康聚財地,都是大戶人家才擺得起的局。”
“對對,先前那幾個先生也是這麼說的,說我家是五福寶地,現在您也這麼說,那就說明咱家風水是冇問題的,那我怎麼會懷不上呢?”
張霞說著又哭了起來,趴在陳龍的懷裡哭得那一個傷心。
我說道:“風水分為宅和宅,你家的宅冇問題的話,那就得看看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