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眾青衛點點頭又搖了搖頭。
青二看著謝萬金的眼神尤其熱烈,一臉“我得吃顆護心丹才能撐下去”的表。
謝萬金給了眾人一個安的眼神,然後在他們求救般的目中放慢了腳步,等後頭的容生走過來,手拉住了他的手腕這才一起往謝玹麵前走。
“三哥,你看著有些不大好啊。”四公子在桌案前站定,把自家三哥從上到下都打量了一遍。
他慢悠悠從袖中取出一個白玉瓶來,把蓋子打開倒了兩顆丹丸出來遞到謝玹麵前,“來,先吃個兩顆。”
謝玹冇接,隻凝眸看著他,沉聲問道:“葉知秋在哪?”
謝萬金心裡一慌,手急不可見地了一下,眼中閃過一異,隻瞬間便了下去,茫然地問道:“你說什麼?誰在哪?”
他麵上裝作毫不知的模樣,心裡卻暗暗地把這些青衛都罵了一通:
難怪一個個都把本公子當做救星!
原來是被三哥瞧出了破綻,正押在這裡審問!就這樣也不知道早些讓人來通個氣,害得本公子被三哥打了個措手不及!
簡直個個都該派到雲州去挖硝礦!
謝玹並不關心四公子心裡在琢磨什麼,眸幽暗地對上他的視線,像是在強著滿腔怒火勉強保持著些許平靜,再次開口問道:“你們把葉知秋藏到哪裡去了?”
“三哥,你是不是淋雨淋得太久被淋壞了腦子?”謝萬金把手裡的玉瓶和護心丹都往桌案上一放,抬手就去探三公子的額頭,極其擔憂地說:“這小葉還冇找著,你怎麼就開始說胡話了?”
謝玹抬手就扣住了謝萬金的手,麵沉沉地說:“你知道我在說什麼!”
饒是四公子冇見自家三哥黑臉生悶氣,這一回也被嚇得不輕。
連手腕都被得發青。
“三、三哥!”謝萬金連忙收起了那副假擔憂的模樣,正道:“你的手勁兒怎麼忽然變得這麼大,先把手放開,我手腕都快被你碎了……”
謝玹聞言非但冇鬆手,反倒加重了力道,“謝萬金、我在問你話!”
謝萬金疼的冇心思扯瞎話,開口便喊:“容兄……”
聲未落,一旁的容生便抬手便把住了謝玹的脈搏,迫使後者鬆手的同時,他一手把謝萬金拉到自己後,一手給謝玹把脈,不鹹不淡地開口道:“謝玹,你病的不輕啊。”
這一刻,兩人的視線對上,好似有電火石悄然炸開。
片刻後。
謝玹麵無表地拂開了容生的手,“不勞費心。”
謝萬金一邊著自己的手腕,一邊用眼神示意一眾青衛趕走,假裝怒斥道:“你們一個個的還在杵在這裡乾什麼?趕出去找人!冇瞧見我三哥急什麼樣了嗎?”
眾人連連應是,極其快速地離開大廳。
不多時,此便隻剩下謝玹、謝萬金和容生三人。
外頭風雨加,旁燈火搖晃。
謝萬金側目看著謝玹,既怕他悶聲不說話氣出傷來,又怕他一開口就問葉知秋在哪,真真是滿心糾結。
“那個……三哥,咱有病就得治,趁早治才行!”四公子打量著謝玹的臉,試圖找點彆的話說,“你看你都糊塗了,上來就問小葉在哪,你剛纔是不是還問那些青衛小葉在哪了?”
謝玹看著他,卻一個字都冇說,隻有那雙眸如墨的眼睛裡滿是‘我知道你們在搞什麼鬼’的睿。
謝萬金被他這種眼神看得背後冒冷汗,不由得往容生邊靠了靠。
他以此穩住心神,著頭皮同自家三哥車瞎話,“你以前絕不會做這麼離譜的事,這也就是咱兩自家兄弟在,若是被旁人聽見了,明兒個定要傳出咱們大晏的首輔大人患了失心瘋這樣的傳言……”
“謝瑜。”謝玹儘可能平靜地喊了四公子一聲,直接打斷了他後邊的話,“你真的不告訴我?”
謝萬金都不說這人怎麼就這麼肯定他知道葉知秋的下落,但事已至此,斷不能這樣輕易就全都代了。
“三哥……”四公子滿眼無奈,苦著臉反問道:“我都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怎麼告訴你啊?”
謝玹的眸子一下子暗淡了下去,也不再同多說什麼,直接快步出門而去。
“三哥!”謝萬金驚了一下,連忙追上前去,高聲問道:“三哥你上哪去啊?”
謝玹也不回答,直接步雨簾之中,穿過了庭院,行至這太守府的花園中,沉聲對著暗說:“去查青衛這些時日都去了何,如有異常即刻回稟!”
“是!”
暗有人低聲應了,眨眼間數道人影閃過雨中,立馬就消失不見了。
謝玹沉了片刻,再次開口道:“去盯著四公子和容生。”
“是!”暗又有人應了,立馬就去照辦,隨狂風拂過樹梢枝葉一般消失得無影無蹤。
謝玹站在雨中,閉上雙眼沉思葉知秋現下到底會在何?
他幾乎可以肯定長兄和四公子有事瞞著他,但這起因為何尚且想不,所以在來的路上就把手底下最的那撥人召了過來。
雖然平時辦事都是讓青衛去,但他們在某些時候隻聽命於長兄,就像現在,不用隻聽命於自己的人,總歸像是被人矇住了耳目,難以看清真相為何。
他冇法坐著等長兄主開口說葉知秋的下落,哪怕多一天甚至是一時三刻都等不了。
這場雨下的太大、太久了。
謝玹渾都被大雨淋,雨水從臉龐落,滴襟之中,渾都是冷的,可那顆心卻越發的炙熱滾燙起來。
像是多年沉寂,忽然被喚醒了一樣。
它因為那個人真正的‘醒’了過來。
謝玹獨自一人在花園裡站了許久,立於狂風中,淋著暴雨,太守府的下人小廝們瞧見了也不敢上前去打擾,更彆說去勸。
過了很久。
狂風吹得園中花葉飛轉,有竹葉被風捲著過謝玹的袖,騰飛而起落在他額間,因被雨水打而稍稍粘住了。
他抬手摘了下來,拿在掌心垂眸看著,忽然回想起侯海平說葉知秋那名字的由來,低低地念著:“一葉知秋,似水溫。”
那人總是明朗而直爽的模樣,大碗喝酒、提槍會友,冇有半分兒家的賢淑婉約,但對他……著實算的上傾儘一溫。
如此,倒也不算辜負了葉家長輩的期。
這話,他想著當麵前告訴葉知秋。
迫切且難以自製地……
想要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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