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超市人還多,錦曦推了個購車,韓沉攬著的腰。
要買的東西實在太多:新牀單、新被罩;拖鞋、盆子、洗髮水、沐浴……爲什麼不直接把宿舍的東西搬過來呢?錦曦有自己的小主意:一是時不時還可以回宿舍住,掩蓋跟韓沉同居的事實;二是這件事決定得太突然,萬一哪天住得不高興了,未婚夫也不搭理他,直接跑回宿舍就行。
選購的時候,韓沉就在一旁靜靜地陪著。頂多偶爾擡手阻止:“這個家裡有,不用買了。”
“哦。”
購車裡很快就塞滿了東西。
結賬的時候,韓沉站在收銀臺前,掏出錢包。錦曦就閒閒散散推著車在一旁等。
結果就看到了不遠的辛佳。
錦曦愣住了。
辛佳也推了個車,站在相隔十餘米的貨架旁。上、雪紡長,看著跟仙似的。看著和韓沉的方向,臉上沒有一表。
錦曦以前就聽人八卦過,辛佳追韓沉,從北京追到嵐市。連房子,都買在離韓沉家不遠的小區。今天會在超市遇到,也不意外了。
又或者,不是偶遇呢?
錦曦與對視片刻,忽然笑了。舉起一隻手,朝揮了揮。
然後果然看到臉一變。
錦曦轉過頭,不再看。
切,神經病。
韓沉似乎並沒注意到這邊的狀況。他結完賬,就將錢包塞回懷中,然後轉將的腰一摟,兩人走出了超市。
——
因爲在超市採購花了長時間,回到家已經是傍晚了。
韓沉將幾大袋東西拎進屋,錦曦提著一小袋速凍食品,走到冰箱前蹲下,一樣樣往裡放。
放著放著,腦子裡又冒出個念頭——雖說現在兩人曾是,覺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但是萬一哪天出了岔子,冒出另一個人才是他的未婚妻怎麼辦?
默默地想了一會兒,發現無解。
用力手將冷凍筐往裡一推——都已經放開一切跟他在一起了,他要是搞錯了另有所,那他真的可以去死了!
這麼想著,又豁然開朗了,站了起來。
腰間忽然一,溫熱的氣息驟然近。是韓沉從背後摟住了,將頭擱在的肩膀上。
靜靜地,沒有。
錦曦心頭綿綿的,這麼安靜相擁了一會兒,開口卻是酷酷的:“讓開啦,我要去鋪牀。”
韓沉鬆開手:“好。”
錦曦一轉頭,就看到他眼中極淡的笑意。心頭就是一抖。
“你笑什麼?”戒備地問,“是鋪我的牀,你睡沙發。是你要求我跟你住在一起,我答應了。我沒答應其他事,你可別想,我說了,我接這件事還得時間。”
韓沉看一眼:“鋪牀吧。”徑自先走進了臥室。
他這樣不置可否,讓錦曦心裡有點惴惴。不過想想他應該也不會對做什麼,於是也就跟了進去。
新牀單洗了才能用。韓沉從櫃子裡拿出一套臥,丟給,自己走到臺去菸了。淺藍條紋牀單,依舊是很男化的風格。
很快就鋪好了,到底是累了一天,錦曦往牀上一趟,看著天花板,還覺今天一天像在做夢。
剛躺沒多久,就見韓沉走了進來。雙手枕在腦後著他。而他了鞋,直接在旁躺下,手摟住的肩膀,讓靠在他懷裡。
兩人一時都沒說話。
過了一會兒,開口:“韓沉,我們就這麼……在一塊了?”
一擡頭,就看到他笑了笑,低下頭,烏黑的眼在很近的距離著。
“我們在一塊了。”
明明是很簡單地重複的話,但他低沉輕慢的嗓音,卻心絃一。
然後他的脣又了下來。
過了許久,他才鬆開,錦曦又被吻得迷迷瞪瞪的,只覺得整個人彷彿都被他的氣息塞滿,甘甜又。
儘管還沒能想起以前的事。可這些年,還是第一次覺到,這樣滿溢得幾乎不真實的幸福。
喜歡他,他也喜歡。他們分分秒秒都呆在一起。
這時韓沉從懷中掏出錢包:“有個東西給你看。”
錦曦好奇地看過去。
然後就看到他從夾層裡,出了一枚戒指。
“這是我失憶醒來後,一直戴在手上的。”
錦曦微怔。
那是一枚很樸素的銀戒指,表面還有些劃痕。環上似乎還刻著字。接過一看,是一行英文:
h?
韓沉的韓,首字母簡寫?
可是s?
白錦曦,bjx……不對啊。
韓沉也注意到的表,靜默了一瞬。
現在還不知道的真實姓名,只知道s或許代表名字的首字母。
他找了個理由:“我的英文名字是herman,這應該是英文首字母。你還記得自己以前的英文名嗎?”
錦曦“哦”了一聲,搖頭。
心卻如同驚濤駭浪般翻滾起來。
因爲想起了那條項鍊。
如果說之前信自己是韓沉的未婚妻,信了九。那現在,起碼信了九九……
韓沉看著的表,眼中緒也有些容了。
“你也有一個這樣的戒指,對不對?”
他抓住的手指。
其實是否有這個戒指,他之前並不抱太大希。因爲的份既然被篡改,這樣重要的東西,很可能也被人拿走了。
錦曦摟住了他的脖子。
“戒指我沒有,但是……”手從他領裡,把那條項鍊挑了出來,“我只有這條項鍊。”輕咳了一聲:“隕石,是我那天瞎說的。我四年前醒來的時候,據說這條項鍊的吊墜……就攥在我手裡,醫生都拉不開。後來我去找人檢測過,說分是鉑金,因爲遭高溫和衝撞,才導致變形,我不知道這個原來是不是戒指,裡面有沒有刻字……”
話沒說完,韓沉已低頭,狠狠地吻住了。
“幹得漂亮。”他咬著的耳朵說,“你要是早點說實話,說不定我們還能提前幾天相認。”
錦曦心頭酸得不行,可又被他咬得全發麻,生怕他又像白天那樣重重咬一口,連忙求饒:“我錯了我錯了。我哪知道那是跟你相認的信啊。而且你看,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你是你呢,就把這麼重要的東西送給了你……”
這話大概是功取悅了上的男人。韓沉終於鬆開了,但還是趴在上,低頭看著。
“把戒指替我戴上。”他說。
錦曦聽話地拿起他一隻手,將戒指也拿起來。
“戴哪個手指頭?”問。
“中指。”
“哦。”
很快就戴好了。可他還在上不下去,手捧住了的臉,一瞬不瞬地盯著。
“項鍊先放在我這裡,找人檢測,看是否能儘可能地還原。”他說。
“嗯。”錦曦全都有些燥熱,看了看門口,“我要睡了,你出去吧。”
韓沉看一眼,翻下來。錦曦心頭一喜,誰知他本沒下牀,而是從背後抱住了的腰。
錦曦全一:“你幹什麼?去沙發睡啊。”
“不去。”他淡淡答。
錦曦萬萬沒想到,他能混蛋到這個地步——之前提出要求時,他還不吭聲。以爲他應該會答應。誰知道現在他居然直接拒絕?拒絕從的牀上離開?
錦曦轉就想推他,結果一把就被他抓住了雙手。
“別再。”他盯著,呼吸噴在臉上,“再我就真的不保證,會不會對你做什麼。”
錦曦僵住了。
又不是傻子,兩人在一起這麼久,當然能覺到他某個部位的變化。
轉過去,背對著他,不吭聲了。
而韓沉環著的腰,從背後看著。
看著白皙的側臉和脖子,看著纖細的腰,還有~的雙足。最後,目落在的前,起伏而飽滿的線條,就在他的手掌上方不遠。
呼吸變得略有些低促,扣在腰上的五指,也稍稍加重力道。
剛要把手覆上去,卻聽到變得平緩均勻的呼吸聲。韓沉微微擡起頭,看著的臉:“錦曦?”
沒有迴應。的眉頭輕輕舒展,睫安靜地覆住眼睛,白皙的手指抓住枕頭。顯然已經睡著了。
韓沉又躺了下來,淡淡笑了。
看來是累壞了。
就是這麼能折磨他。他的某已繃得像要著火,卻這麼快就在他懷裡安然睡。
這麼靜了一會兒,他替蓋好被子,然後起,去浴室衝了個冷水澡。
過了一陣從浴室出來,倒是半點睡意都無,只點了菸,坐在牀邊,靜靜地著。
這些年,他幾乎已經不奢能找到,甚至以爲可能已經死了。
而現在,能夠看到重回自己的邊,看到躺在一臂之遙的地方,即使什麼都不做,對他來說,其實已經足夠。
靜默半晌,他低下頭,在額頭輕輕一吻,然後走出去,帶上了門。
牆上時鐘剛指向十點,他走到窗邊,掏出手機。
電話打給霖市公安局副局長季白。這個人算是他的發小,雖然近些年彼此都忙,季白也已離開北京多年,彼此聯絡很,但知己之淡如水。如果論韓沉信得過的人,季白一定在其中。而且季家在北京也很有背景,如果他執意要追查當年的案子,能幫他的,或許也只有季白。
“三哥。”韓沉喊道,因季白在家中排行老三。
“請你幫我查一些資料。我想要五年前,北京所有兇殺案的資料。包括死亡人數、死者詳細資料、死因、案件偵破況。”
季白一口答應下來。
掛了電話,韓沉靠在窗邊,看著璀璨而寂靜的城市。
以前,所有人都告訴他,未婚妻不存在。而他雖然執意尋找,但並不清楚,當年是否發生了案件。現在,t的言和錦曦的存在,已經驗證了一切。
既然以前的領導、同事和家人,都對案件絕口不提,那只有一個可能——這宗案件已經被方封存,列爲絕也不無可能。他現在想要直接查這個案子,必然無從下手。
但是,儘管案件被封存,但害者的存在,人口被謀殺死亡,卻是任何機關、任何人都不可能抹殺的。而從t當時的話語來看:“我是當年的連環殺手之一”,很有可能,當年這個案件的害者數目還會不。警方即使出於保考慮,也不可能篡改害者況和死亡原因。
所以,他從害者手,如果能圈定那起案件的害者,就有可能逆向追蹤出那起案件的真相。
沉思一會兒,他轉頭,遙遙著房間裡安睡的人。
s,無論面臨多大阻力,我都會查清真相,將罪犯繩之於法。
並且,再也不會讓你遭遇顛沛流離,再也不會讓你離開我邊。不要大意地砸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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