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夷歸鄙夷，此刻，老萬還是宗師氣度顯。

才氣！

無數個萬天聖在讀書，短短百年，卻是覺比那些萬年十萬年的老鬼，更有氣度，更有閱歷。

腹有詩書氣自華。

也許，這就是萬天聖的真實寫照。

蘇宇讀書，他那讀書人的氣質，其實更多的還是一種僞裝，蘇宇讀了十幾年書，也是從書中學到了許多，卻是沒有這種從容。

萬天聖開道，也給蘇宇一種明悟。

原來開道，並非他想象中的那種，強行往前開闢，不是的，而是用你的悟，去擴大你的道，不是蠻力就能把支流開大的。

那“人”道，在蘇宇眼皮子底下，迅速擴張。

當然，遠不如蘇宇見到的那些大道強大，沒有那些大道寬曠，可是，所有的道，都是萬天聖自己一點點開出來的，支流中流的河水，那都是規則之力。

這些規則之力，在時長河中，你是沒辦法用的。

可當流了支流，就化爲了你需要的屬，歸你去掌控。

萬天聖的氣息，也越來越強了！

他的本尊，一臉的欣，回頭看向主道上的蘇宇，笑道：“文王的封印，也是好事！這10年來，我有了不新的悟，殺過永恆，見過合道，看過萬道，走過萬界……”

他輕笑道：“若是10年前，我來開道，早就無法繼續下去了！真開了道，也許也沒今日這些經歷和磨練了。”

蘇宇笑了笑，“府長厚積薄發，遲早都能功。”

萬天聖笑了笑，不再說什麼。

那些小萬天聖，也漸漸變，代表萬天聖的底蘊已經全部融人道。

支流轟隆隆作響，不斷開闢。

等開到了一定的地步，萬天聖氣息強大無比，約覺已經達到了合道的地步。

開道，其實沒有合道一說。

甚至只永恆！

小白狗說過，開道，你不知道自己要開多長，怎麼去分段位？

怎麼知道自己達到了合道地步？

其實什麼都不知道，只是通過其他人的對比，去大上給自己定位一個等級，開道者，便是永恆。

只是在蘇宇覺中，萬天聖此刻可能有合道戰力了。

實際上他到底什麼況，蘇宇是不清楚的。

而片刻後，所有小萬天聖消失了。

萬天聖開道，沒有藉助任何兵什麼的，算是直接橫渡開道的。

此刻，他瞬間浮現在蘇宇面前。

從支流中飛出！

萬天聖看了一眼自己開的道，嘆息一聲，“底蘊不夠！人生閱歷不夠！經歷的還是，悟的還是，已經無法開闢下去了！”

他說著，笑道：“以往有傳說，神文一道，一日千里，朝爲田舍郎，暮登天子堂。如今，倒是深有悟。你也算天子，我算是你眼了嗎？”

蘇宇笑了，“當然，不過……和藍天競爭，頗有力。”

剛剛氣度非凡的萬天聖，瞬間安靜。

就這麼默默地看著蘇宇。

你可知，你打斷了我所有的思緒，讓我瞬間從高峰跌落谷底。

蘇宇咧笑了，看向那條支流，“府長不繼續開道了？”

“到極限了！”

萬天聖從剛剛的無語中解出來，解釋道：“我的極限就在這，等後面再去積累吧！每一次戰鬥，每讀一本書，每看一個人，每做一件事，都是我的積累！以前的積累，已經全部耗盡了。”

“那府長現在，覺得自己可以匹敵合道嗎？”

“合道？”

萬天聖輕笑道：“不手，豈能知道可不可以。”

蘇宇點頭，“那今日就到這了？”

說著，又道：“府長自己開道，規則可能不允許，待會也許會有規則懲罰。”

萬天聖點點頭，不過很快笑道：“那也未必，規則覆蓋，也只是覆蓋他們大道所在區域。此地還有大道存在，但是再往前走，也許沒有大道了，無大道之地，無規則懲罰……”

說是這麼說，萬天聖朝上流看去，還是搖頭道：“算了，不能往前走了！逆流而上，有突破過去之意！時是在流逝的，打破時流逝，幾乎不可能！”

說完，又朝前方看了一眼，“我約有些覺，前方……也許有東西在等著我們！”

蘇宇沉默一會，許久，笑道：“也許吧！也許，是一場災難，一場驚世之戰呢！昔年的人皇他們，到底是在無盡虛空之外，還是在這條詭異的長河之中，誰能知道呢？”

也許，那些人一直存在於自己的過去中。

雙方的時間流逝不一樣，對方於另外一個維度。

等到過去和現在時間同步了，也許就相遇了。

萬天聖點點頭，其實，他也約覺到了，此刻，笑道：“若是此刻，我們找個人在這戰鬥，戰鬥三五年，也許外面過去了三五十年，甚至三五百年了！當他們找不到我們，以爲我們死了，我們戰鬥結束，順流而下，回到進來的地方，也許……世間已過千年了！”

萬天聖悟頗深，嘆道：“也許便是如此吧，但是還有一點，還沒弄懂，爲何他們不順流而下，而是一直在原地，或者在逆流而上地戰鬥？”

順流而下，按理說，很快可以和現在重合的，從過去戰鬥到現在。

那爲何不這樣呢？

蘇宇笑道：“府長，這還不簡單，有人不給唄！若是有一人，或者剛剛文王那樣的封鎖，封住了我們的後路，那我們不也只能靠時去耗？要不打死了對方，要不打破了封印，要不一直朝下流戰鬥……”

萬天聖若有所思，“也是，你倒是看的清楚。”

蘇宇笑呵呵道：“人之常，若是我知曉的一些東西是真實的，那就代表，人皇這羣人可能在阻攔那些人迴歸！而他們和我們有個重合點，或者說這個時代，他們若是想回歸……我知道在哪。”

萬天聖看了他一眼，半晌，沉聲道：“九層！”

蘇宇點頭，“對，那也是他們的進點！他們一定是從那邊進的，要出來，要和現在重合，也許還得走那邊出來！”

蘇宇笑道：“府長覺得呢？”

萬天聖想了想，點頭：“那個地方，可能真的存在一個口，若是我們想找他們，也許可以從那邊進，或者一直逆流而上，去過去找他們！”

“得了吧！”

蘇宇失笑：“一羣規則之主，強悍無比，哪怕戰鬥無數歲月，那也不是我們可以匹敵的！我不得他們都別回來！”

萬天聖也笑了，不再多說，邁步道：“走吧，回去了！這道，暫且也只能開到這了！”

說罷，將蘇宇天門中融的一枚神文取走。

他不再看支流，也不在看其他大道，只是默默悟著不同的，許久，開口道：“天門是好事，但是，也有弊端！”

蘇宇凝眉。

萬天聖解釋道：“缺了一點求索！你做題，我把答案直接給了你，你做出來的一定是對的，但是，這中間，你解題的過程就了很多樂趣，缺了一些自我探索的快樂！沒有豁然開朗的痛快！下一次，你做題，給你答案，你會做，一旦不給，你可能不會做了，因爲你缺了點探索，求知慾！”

“這其實未必是好事！”

他解釋道：“時長河神，如今，你卻是對這種神，缺乏了一些敬畏，探索，因爲你眼中的大道，就是一條河，就是一些支流！如此一來，你看到的一切都會很無趣！”

無趣！

蘇宇若有所思。

萬天聖又道：“開道，是一種興趣，一種本心明悟，我覺得我需要什麼，我會什麼，我能做什麼……而不是，我看到了這條道很厲害，我就開這個道吧！”

蘇宇看到的大道本質，的確比萬天聖清晰，可是，萬天聖此刻卻是說，你看到的多，真不一定就是好事！

他又道：“你對敵的時候，我建議你開天門去對敵！但是，你悟大道，還是關閉了天門！你看到了本質，那就忽略了過程，你看到了筆道的盡頭又如何？你覺得不過如此，我能走到盡頭，於是，你盯著盡頭去走，可是，過程中，你真的悟到了什麼嗎？你真的可以走到盡頭嗎？”

“我給你一個答案，你只盯著答案去看，去算，也許你能一次次地試出來，蒙出來，可這代表，你真的掌握了這道題嗎？”

“你會其中的運算過程嗎？”

“你知道，爲何要這麼算嗎？”

“是，你是給了我正確的答案，那又如何？”

萬天聖語重心長道：“你現在關閉了天門，再去看這時長河，也許有不一樣的悟。”

蘇宇想了想，將天門關閉。

一瞬間，大河滔滔，兩岸的支流看不到了，整個時長河，忽然變渾濁了許多。

有這麼瞬間，蘇宇忽然覺得自己瞎了。

不是瞎了，而是近視眼丟了自己的眼鏡，看什麼都模糊一片，這纔是正常人的視角。

“筆道在哪？”

蘇宇默默悟了一下，他和萬天聖正在往回走，那筆道應該就在路上。

很快，他微微有些。

朝一側看去，那邊，應該就是筆道所在了。

而此刻，蘇宇看到了一些東西，他看到了一點點的支流波，神文好像在雀躍，在告訴他，進筆道，繼續往前走。

而蘇宇，晃了晃腦袋，在這之前，他可以看到支流的前方，可現在，他什麼都看不到了。

他只能大上看到自己掌握的那30%左右的地盤，而這30%，也好像不是太清晰。

蘇宇若有所思，看向萬天聖，“府長，你開闢出來的道，你應該是能完全看清楚的吧？”

萬天聖點點頭。

蘇宇瞭然，嘆息一聲，“明白了，而我融的筆道，我知道我融了多，但是實際上，就這一小段，卻是有很多角角落落的沒有去看，沒有去想，不算是徹底悟了這一小段筆道！”

蘇宇笑道：“我只顧盯著前路去看了，卻是忽略了一些細節。天門給我帶來了巨大的幫助，也給我製造了一些弊端，有些拔苗助長了！”

萬天聖再次點頭：“其實天門是個很厲害的東西，看大道本質！這東西，在任何時代，都是無敵的象徵！但是，同樣開天門的，一定有不同的實力！有些人，可能也和你一樣，看了本質，卻是忽略了許多東西，到最後，眼高手低，反而走不長遠！”

蘇宇想了想，點頭：“是的，我明白了！武皇！武皇算是廢了，開了天門，應該比文王他們還早，結果，文王他們當中，武王都能輕易鎮他！我若是沒猜錯，人皇，文武獄明四王都開了天門！武皇應該比四王都弱，武皇卻是前輩，然而還這麼弱……應該也是開道過程中，不求甚解……蠻子就是蠻子！”

蘇宇深有！

之前的一些想法，瞬間明悟了。

我說武皇怎麼這麼慘，被鎮了，武王都打不過，還開了天門的，蘇宇覺得開了天門的，應該是那種絕世無雙的。

現在懂了，武皇可能也是不求甚解，他是不是自己開的道都難說，也許看到了一條道強的，就給融了進去！

就和蘇宇現在融筆道一樣！

一旦蘇宇掌控了筆道，也許無法強化筆道了，甚至無法再自己去開道了，因爲力都放在融道上了，未必有時間去開道！

開了道，也許也嫌棄道太小，太弱，因爲我曾見過高山，哪能看得上你這小土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