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院。
平彤默默等候在左廂房門外。
一刻鍾過去了、兩刻鍾過去了......半個時辰過去了!
見稻花依然還沒喊進去,平彤心裏有些著急了:“大姑娘怎麽還沒洗完?”
這時,一個和平彤穿著打扮差不多的丫鬟笑著走了過來:“平彤姐姐,夫人那邊不放心,吩咐我過來看看大姑娘,怎麽樣,大姑娘洗漱完了嗎?”
看到來人,平彤苦笑了一下,接著搖頭說道:“平曉,你來得正好,快幫我聽聽,房間裏麵是不是沒有靜?”
說完,平彤就推著平曉往門上靠去。
平曉有些無奈:“平彤姐姐,你這是做什麽?”
平彤:“大姑娘說要自己洗澡,我就出來了,可現在已經過去半個時辰了,房裏一點靜都沒有。”
“啊?”平曉一驚,也不用平彤推,自己就趴在了門上,聽了一會兒,凝眉看向平彤:“房裏真的一點聲音都沒有,不會出什麽事吧?”
聽到這話,平彤也顧不得規矩了,一把推開了房門,快步跑了進去。
平曉也連忙跟了進去。
他們是李夫人邊的大丫鬟,太清楚李夫人對大姑娘有多重視了。
大姑娘要真出了什麽事,或許還沒什麽,可被派來伺候大姑娘的平彤恐怕就要遭殃了。
平彤跑進房間,直接衝向洗澡的耳房,當看到靠在浴桶邊緣睡著的稻花,眼中瞬間劃過一驚豔的芒,然後就那麽呆呆的站著不了。
平曉跟過來,見這樣,剛想說什麽,可視線一掃,就看到了浴桶裏的稻花,含在裏的話生生給咽了回去。
兩人都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生怕把浴桶中的人驚醒。
誰能想到之前邋裏邋遢的小花子,居然有這麽一副神仙般的容。
好一會兒後,平曉才從驚豔中回過神來:“以前覺得三姑娘怡雙長得就夠標致的了,可如今和大姑娘一比......怕是隻有做丫鬟的份。”
這時,平彤也回過神來了,聽到平曉的話,麵讚同,不過很快又說道:“這話你可不能再說了,雙馨院的那位可不是好惹了。”
平曉冷哼:“林姨娘不就是仗著自己有幾分姿,比咱們夫人年輕幾歲嗎?老爺再寵,也隻是一個妾室。”
平彤搖了搖頭:“你呀,日後說話小心一些吧,那位會扮弱、會撒,落在手上,等著吃苦吧。”
平曉撇了撇,有些不服氣,不過到底沒再繼續說什麽了。
“大姑娘,你醒了!”
平彤本想在勸幾句平曉的,可這時,對上了一雙清澈亮的黑眸。
稻花靠在浴桶裏,先是看了一眼平曉,這才對著平彤點了點頭。
並沒有睡死,隻是泡在溫水裏,腦袋有些昏沉。
趕了這麽久的路,也確實是累了,索便閉目休息了起來。
兩人的話都聽見了,那個林姨娘似乎很是得寵,看來以後的日子怕是會很彩。
“再去打點熱水來,我要再清洗一遍。”
一刻鍾之後,稻花裹著浴巾從浴桶中走出。
“大姑娘的皮可是真好。”看著稻花羊脂白玉般的,平曉由衷的羨慕道。
稻花笑了笑,看上去很高興。
沒有人不喜歡有一個好皮,自然也不例外。
平彤這時拿著幾套走了過來,一一擺放在床上:“大姑娘,這些服是夫人給你準備的,因為不知你的尺寸,便照著跟你差不多大的二姑娘形做了幾套,然後又在這基礎上放大、小另做了幾套,你來試試,看看那套更合?”
看著鋪得滿床鋪的,稻花角彎了彎:“娘,有心了。”
在縣衙大門口看到,沒有任何嫌棄,一把就把抱在了懷裏,能覺到,這個母親,對是真的疼的。
平彤和平曉一一將展開,好讓稻花更好的挑選。
稻花估量了一下自己的形,選了一套:“就那套淡綠襦吧。”
平彤將選好的襦拿過來,笑道:“夫人說,大姑娘生在稻花盛開的時節,平時書信來往的時候,也多說在稻穀中玩耍,便猜測,姑娘喜歡綠,所以準備的服大多都是綠。”
聞言,稻花心中微微一暖:“兩位姐姐跟我說說我娘吧,就說說平時都在做些什麽,喜歡什麽,又不喜歡什麽。”
“夫人平時可忙了,要打理後院的一切事,管理庶務,還要應酬......”
兩個丫鬟邊服侍稻花穿,邊說著李夫人的日常。
“大姑娘,你不僅皮好,還有一頭好頭發嘞。”平彤拿著帕子給稻花頭發,笑道:“等會兒,奴婢給你梳個垂鬢分肖髻。”
稻花一聽,立馬問道:“能簡單點嗎?比如直接把頭發盤在頭頂。”什麽分肖髻覺好複雜。
平彤一臉不認同:“大姑娘,隻有男子才會將頭發全部盤在頭頂上,咱們子的發髻可沒那樣的。”
稻花又問道:“縣城裏的其他小姑娘也是要梳這麽複雜的發髻嗎?”
平彤點了點頭。
見此,稻花默了,沒再說話。
平彤笑道:“大姑娘,你就放心吧,奴婢手藝好著嘞,保管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稻花心說,到不擔心的手藝,是擔心頂著淑發髻,以後走路,都不敢大踏步了。
半個時辰後,在平彤、平曉的帶領下,稻花走出了廂房,朝著老太太的鬆鶴院走去。
三人才剛走出正院不久,迎麵就到了從雙馨院出來的林才良。
看到李夫人邊的兩個大丫鬟領著一個謫仙般的綠,林才良的心陡然跌了穀底,一前所未有的危機油然而生。
姐姐能在縣衙後院立足,靠的是什麽?
除了自己的知知趣,還有就是大人對怡雙的疼。
可如今,有了這樣一個嫡長,怡雙還能像以前那麽寵嗎?
這一刻,林才良有些心慌。
林才良在看稻花,稻花也在打量他。
“大姑娘,那位是林姨娘的弟弟。”平彤低聲說道。
聞言,稻花眉頭一挑,不著痕跡的收回視線,徑直離開,走出一段距離,才淡聲問道:“戲文裏都說,大家後院是不允許外男私自進出的,怎麽,我們這沒這規矩?”
平彤平曉都低下了頭,不知該如何回答。
稻花搖了搖頭,再一次覺得,那父親連續做了9年的縣令實在不冤,先不說政績如何,就他這規矩,立得著實不怎麽樣。
另外一邊,直接再也看不到三人的背影,林才良才回過神來,然後步伐有些雜的離開了後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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暖暖春日,心口微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