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6章將軍說,不要同我提合離可好這話問得直白,字眼也摳得恰到好,讓秦珂著實不太好回答。
承認,自從今日看到赫連欽毒發後的樣子後,要再提合離之事已然有些違心。割捨不下赫連欽,不論前世還是今生,皆是如此。但就目前的心境,對赫連欽的亦談不上,頂可以說是相知相惜的孺慕之。
見微垂著眼皮站在原地半晌沒有說話,赫連欽升到半空的心又慢慢墜了下去。
但他還是沒有將心底的落寞表現出來,走到架子前拿起佩劍別在腰間,這才轉拉著秦珂朝外麵走:「不是說要回家麼?我這就送你到轅門吧。」
秦珂的小手被他寬厚的手掌牢牢包住,覺手背的有明顯的刮刺。男人扣在他手腕的大拇指還似有若無的挲,那輕瘙的,彷彿能過麵板和傳到心裡去似的,引得一陣悸。
兩人來到帳外,赫連欽便用口哨招來了踏風。
他像往常一樣,抱著秦珂的腰輕鬆躍到馬上,然後一夾馬肚,讓踏風馱著他們朝轅門走去。
秦珂的手扶在馬鞍上,目卻特意垂下來朝赫連欽的手腕看了看。那裡的傷痕深可見骨,手腕兩側的皮幾乎全都磨破,比腳上的傷口厲害得多。
可關於中毒之事,赫連欽隻字未提,亦不敢多問。
若前世在邊關的幾十年,赫連欽亦是這樣度過的,那隻能說明欠他的實在太多。
這男人的肩膀上挑著家國天下,亦被劇毒日復一日的侵蝕,而則一直任的以為,他不親近是因為對不喜,並因此將他拒之心門,從來不曾有隻字片語的。
最後在國公府裡孤寂而淒涼的過完了一生,那他在邊關不亦是如此麼?甚至較更為不易。
在秦珂心思複雜地想著這些時,赫連欽則垂著眼眸一直低頭看著。
他知道秦珂心裡定有許多話想問他,他亦想將自己中毒之事向坦白。隻是此時他二人在軍營,邊人多眼雜,若是被有心之人聽去,隻怕會惹來麻煩。
想著,他便主抬手將秦珂扶在馬鞍上的手握住,包裡掌心裡了:「此次軍中恐有異,我大約暫時不能回家,你若得了空,便讓何伯用馬車帶你出去逛逛,不要整日悶在府中。」
聽到他的話,秦珂下意識點了點頭,直到思緒稍微清晰了後,才提醒道:「那你在軍中也要小心,謝夫人在京城可一直在唸叨你呢,你不能擔心。」
赫連欽轉眸朝看了一眼,見秦珂依舊低著頭沒有看自己,忍不住問:「那你呢?你可會擔心我?」
秦珂被問得愣了下,卻依舊沒有抬頭,隻微微點頭道:「我自然也是擔心的。」
瞧著態度有些敷衍,赫連欽心中不是很滿意,圈在秦珂腰間的手猛然一,便將人攬進了自己懷中。接著抬手一掐,糲的手指挑起的下,低頭便強勢地吻了上來。
他的作雖有些魯,但兩片落下來時卻極輕,亦不急切,反而像是充滿了意般,纏綿繾綣。待兩人分開,秦珂的已經被吻得有些紅腫,紅著小臉詫異地著他。
赫連欽亦低頭靜靜看著,兩道好看的眉微蹙著,狹長幽深的眸裡彷彿有無盡的意在留轉,不知不覺就人沉溺進去。
秦珂被他看得愣了半晌,繼而麵上一紅,微微將頭低了下去。
瞧見獃獃的樣子,赫連欽又忍不住好笑,以拇指將沾在邊的一邊水漬拭去,才鬆開了他。
「我知道你有話想要問我,但現在還不是時候,西南軍中出現了叛徒,現在很可能已經投靠蠻夷了,接下來大約會有一場仗要打,你回家乖乖等著,待我回來,定將所有一切向你和盤托出,介時你亦答應我,不要再同我提合離了,可好?」
聽到他的話,秦珂猶豫一瞬,最後還是緩緩點了點頭。
雖然現在還不能確定是否要與赫連欽共度這一生,但男人出征在即,不能讓他心裡有顧慮,隻得先答應下來。
見點了頭,赫連欽角終於咧開一抹肆意張揚地笑,用力一夾馬肚,載著秦珂朝轅門奔去了。
兩人行到近前,便見一隊人馬已經整裝待發。
見赫連欽和秦珂騎馬走過來,那些將士立刻齊齊拱手,朝赫連欽見禮道:「將軍!」
赫連欽微微點頭,又恢復了平時威嚴十足的模樣,用沉冷的聲音朝他們道:「先將夫人送回將軍府,之後傷殘人員留守亦城守衛軍中,其餘人等回營後速速來報。」
「是!」
下完命令,赫連欽便親自將秦珂從馬上抱下來,又看著上馬車,直到馬車奔出老遠,這才沉下臉,轉騎著踏風朝營中馳去。
而此時,周子明已經率領軍師和其他八名副將在帳中等候。
「如何?可查到沈定山的下落了?」
赫連欽掀帳而,大步走到帥位上落座。
「報將軍,亦城那邊已經回了訊息,沈定山並未進城,而冀州那邊的將士也無人看到沈定山的蹤跡。」
聽到周子明的回復,赫連欽沉了下,手扶在桌上道:「既是如此,那我們不得不做最壞的打算,沈定山既有不臣之心,此番出逃也一定不會無所作為,隻怕燕山關要了。」
軍師和副將們一聽,頓時神一凜,均有些不敢相信,隻郭副將的眼神閃爍了下,低頭避開了赫連欽的目。
「將軍的意思是說,沈定山會去投敵?」
見軍師麵狐疑,赫連欽眼中出,角挑起冷笑道:「若是我沒猜錯,沈定山此時定帶了我西南軍佈防圖去蠻夷軍中投誠,不然也不會連夜出營,投敵事小,若是他將什麼別的訊息散播出去軍心,隻怕到時候況會變得更糟。」
聽得這話,明白其中深意的周子明立刻皺起眉。
知道沈定山趁著昨夜離營之後,他亦猜測過,對方是不是已經知道將軍中毒的訊息,才走出這一步的。如今聽赫連欽一番話,再想到昨夜營中發生的種種,已然確信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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