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脂沒有大哭大鬧，而是在旁邊看著，整個人好像傻了一樣。

扶起樓千機的人，不是，也不是秦瑟，是一直在旁邊的謝桁。

謝桁扶著樓千機，看了一眼失魂似的秦脂，沖秦瑟道：「或許他還有救。」

「什麼？」秦瑟一愣，想要再次給樓千機診脈。

在想，難不是之前診斷錯了？

謝桁卻阻攔道：「不用。」

秦瑟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樓千機的修鍊功法，與眾不同。」謝桁一開口，秦脂眼底亮起一道，像是瀕死之人，見到了求生的希，沒有顧得上規矩，一下子抓住謝桁的袖，「君上，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聲音沙啞又遲疑，興，卻又彷彿害怕謝桁再給一個打擊似的。

謝桁看向，「你和他在一起多年，不知道他修鍊的是涅槃功法嗎？」

秦脂一愣。

秦瑟忽然想起來，樓千機渾的死氣，「難道跟他上的氣息有關係？」

「對。」

謝桁淡聲：「右巫祝那裡，有一套巫族，是為涅槃，但這個功法不是誰都可以修鍊的，隻有全人，又在死人堆裡泡過七七四十九天的人，換去全後，纔能夠修鍊。若傷，看似會亡，可每次都相當於假死，而假死之後，修為會更上一層樓。」

秦瑟一頓，「這是什麼修鍊功法？」

這種法子，未免太毒了一些。

不說全人難找，就說單是在死人堆裡，用死人的，浸泡七七四十九天，換掉全，這個就夠歹毒了。

一般人，本沒辦法從那裡活著出來吧？

怪不得，從一開始見樓千機，便總覺，他上死氣大於活人氣息，不像是活人，更像是個死人。

並非樓千機像死人，而是他的，就是死人。

想一想那模樣，秦瑟忍不住皺了一下眉。

這種修鍊功法，確實太駭人聽聞，匪夷所思。

「右巫祝其人，一向古怪。」謝桁淡聲。

秦瑟撇撇，「那他怎麼自己不修鍊這功法？」

話雖然這樣問，但其實秦瑟心裡明白，右巫祝那老匹夫，怎麼可能捨得讓自己冒險去修鍊這功法呢？

畢竟這功法危險至極，稍有不慎，連命都保不住。

右巫祝利慾薰心，一心想踩著巫族往上爬，怎麼可能把自己置於危險的境地，他想要的，不過是一個好利用又有能力，做他手中的刀，讓他驅使的人而已。

樓千機，就是這樣一個人。

秦瑟忽然想問，當初右巫祝把樓千機撿回去，教導長大，確定是一片好心？

不過，秦瑟沒時間多想。

旁邊的秦脂，已經看向謝桁，急急地問道：「那我們現在應該怎麼辦啊，怎麼才能救了他？」

「不用擔心。」謝桁將樓千機扶起來，放到一旁略高一些的地臺之上，旋即毫不留，直接將樓千機上的幾支長槍留部分，全部拔了出來。

下一秒，鮮一下子迸濺出來，樓千機整個人就像是被破的袋，呼啦呼啦流著鮮。

秦瑟和秦脂都被謝桁這簡單暴的作，弄傻了。

秦瑟吶吶地道：「你這……」

「涅槃，得讓他死一次才行。」謝桁十分淡定。

秦瑟：「……」

死，死一次再活過來，這就是涅槃的奧義嗎？

這也太憨了吧！

秦瑟下意識覺得，謝桁是騙的，但理智反應過來，卻明白，謝桁不可能拿這麼大的事騙和秦脂。

那麼唯一的可能就是，涅槃，還真是死一次活一次的修鍊功法。

思及此，秦瑟側目去看秦脂。

秦脂還跪坐在地上，半天沒反應過來。

秦瑟見狀，上前扶起了秦脂，剛扶著秦脂站起來，重新看向樓千機，卻看到樓千機的傷口裡，流出來的，已經不再是紅，而是黑。

一開始是紅，中間紅裡參雜著黑，再後來，幾乎如墨一樣，全是黑的。

秦脂一怔，「樓……他……」

「等他換掉這一遍，就可以活過來了。」謝桁著手指，淡定的很。

相比之下，秦瑟和秦脂就像是兩個沒見過世麵的丫頭。

們是萬萬沒想到，涅槃要這樣救的。

簡直了……

正在這時，樓千機流出來的，已經停止了。

整個人呼吸低緩，但恢復了平穩。

這樣就好了？

秦瑟一愣，立即過去，給樓千機把了一下脈，覺到樓千機真的恢復了脈搏，角一，「………………我去。」

忽然想到什麼，轉頭看著秦脂，「我覺得，我們被騙了。」

秦脂，「什麼？」

「你我不知道他修鍊的是什麼功法就算了，這狗男人自己難道不知道自己修鍊的什麼功法？他明知道自己可以涅槃，剛才還搞什麼煽，我們照顧你……」

秦瑟無語了。

虧剛才還以為，樓千機好深一男的。

現在，完全有理由懷疑，樓千機是在明知道自己修鍊功法的況下，故意用苦計，為著就是讓秦脂心疼，他好抱得人歸的。

思及此，秦瑟角了。

秦脂聞言，懵然了一瞬，反應過來，猛地抿了一下角。

謝桁瞥一眼，看向秦瑟，目很明顯在說：你告訴做什麼？

樓千機念想了秦脂那麼多年，不管方纔他昏迷前是在想什麼，可千鈞一髮之際，他確實是用自己的一條命，救了秦脂。

這足以證明他的深，便是後來有些小手段，也可以忽略不計。

秦脂誤以為，樓千機拿命救，深厚重，兩個人以後和和地過日子多好。

秦瑟看到謝桁那眼神，悻悻然地了一下鼻子，剛才也沒多想，就忽然想到了這點，一下子說了出去。

現在想一想，好像不該說的。

正後悔著，秦瑟卻聽見秦脂開了口。

「不管怎麼樣，我欠他兩條命。」秦脂啞聲，「三年前他救我一次，我欠他一條命，三年後他又救我一次，我欠他兩條命。」

說著，看向秦瑟：「小姐，等待巫族事畢，我這條命就是樓千機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