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道的盡頭是湖區,初春未至,湖風還是冷的,岸邊殘留著前幾日的積雪,路上有人經過,肖彥就在這里停下了腳步。
知予剛來,就被風吹得抖了抖。
肖彥想他回家的,話到了邊,轉了轉又吞了回去。
怕傷著他,又不愿讓他走。
“你不冷啊?”肖彥的羽絨服外套落在了知予的頭上,擋了些寒風。
“不冷。”肖彥在他旁邊坐下,“你披著吧,周一就開學了。”
“那你過來點。”某個人今日難得的好脾氣,“我今天不打人的,也不討厭你。”
肖彥挨著知予坐下,知予把頭上頂著的羽絨服外套掀開了一個角,把他彥哥也給包裹了進來。
兩個人靠得很近,羽絨服的外面是冬末的湖風,里面卻像個與世隔絕的小世界。
之前的臨時標記已經淡了,半封閉的小世界里,淡淡的水桃味一點點牽著肖彥的心,omega的信息素會讓此時的他覺得舒服,但這樣的方法,像是飲鴆止,只會讓他更加想要占有和破壞些什麼。
但他不會那麼做。
肖彥試圖通過聊天轉移一下自己的注意力:“明年這時候,我就快高考了……”
“考唄。”知予心不在焉漠不關心。
肖彥:“……”低落。
“你高考完我藝考。”知予看他緒不高,又小聲補了一句,“不許說出去,我怕老吳會瘋哈哈哈。”
“哦。”意料之中,是知予能干出來的事。
“你和我考一個學校嗎?”肖彥問他,“或者近一些?”
“行啊。”知予隨口答應了,“沒有難度。”
肖彥:“!!!”沒那麼低落。
“算了。”知予像是和自己妥協了什麼,松了口氣,“看你可憐,借你點信息素吧。”
“你糾結了半天就在想這個?”肖彥的心忽然很好,“借我信息素?你知道怎麼借嗎?”
“知道怎麼借,糾結還不是因為你上次咬得太疼。”知予心有余悸地了脖子,“書上沒說不能借信息素,因為抑制劑能解決多半的問題,你咬吧,我今天不和你計較。”
“咬個脖子而已,又不是做別的。況且我倆這信息素匹配度,什麼都不會發生。”在清醒的狀態下提到臨時標記,知予到底是有點張的,因絞肖彥袖口而微微發白的指尖暴了他此時的張,“低配水桃借你咬一口吧,就一口。”
“但話先說好了,我要是不高興,我周一絕對扛掃帚去你們班揍你。”
肖彥沒有說話,也沒有拒絕。
許久,知予覺到邊的肖彥側過,一手繞過他的前頸搭在了他的肩上,另一手微微按住了他頸間的腺,迫使他低下頭去。
“知予。”肖彥像是在嘆氣,“再教你一件事吧。”
“嗯?”頸間輕微的迫讓知予的聲音很輕。
“永遠、都不要覺得一個alpha可憐,哪怕他裝得很像。”
課本上說,要離易期的alpha遠一點,他們暴躁煩悶不講道理,要立刻注A用抑制劑,不然就送去A用隔離間隔離。
肖彥把天藏得太好,讓知予以為,這個階段的alpha也沒什麼不能理解。
他直接被肖彥給咬哭了。
肖彥這次沒讓他胡掙扎,牢牢地扣著他,甚至還依依不舍地借著他頸后的腺磨了磨牙。
這是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狀態下接alpha的臨時標記,橙和在他的眼前里晃了晃,他又無可避免地染上了肖彥的橘子味。
“真的,我們兩清了。”知予抹了眼睛,點了點肖彥手腕上的疤痕,“當初我在兒園咬你的時候,也沒用這麼大力氣吧,你是不是趁機報復我啊。”
“對不起。”肖彥把他按在自己肩上。
“我現在沒力氣,不然我得揍你。”知予氣炸了,“桃子好吃嗎啊?易期好了沒,好了趕滾蛋。”
他剛才絕對是鬼迷心竅,才會覺得肖彥孤獨和可憐。
剛完臨時標記的alpha和omega沒那麼容易分開,這是兩個人先前得出的經驗,氣呼呼的知予走在前頭,肖彥就在不遠不近的地方跟著他。
“暫時還不太想回家……我帶你去我畫室吧。”知予瞧見肖彥的手上不知什麼時候多了紗布和阻隔,“我自己拿來放東西的小畫室,以前家里給買的,就在這附近。”
這邊是知予自己的地盤,初中的時候他常來,高中住校后,也就寒假來過幾次。
畫室常年有人打掃,東西都收拾得整整齊齊,只是先前打掃的人忘記了關窗,紗制的窗簾被風吹開一角,順著窗臺飄了進來。
“你隨便坐。”知予把玻璃窗關好,放下窗簾,“反正是我的地方,沒幾個人來過。”
這里的布置讓肖彥莫名想起了之前在校園論壇聽說過的一件事,他想到了,就跟知予提了。
“你在十九中的時候,是不是有過一次,拿畫板追著人打?”
知予:“……”
“怎麼連你都知道,我好像也沒把他怎麼著吧。”知予坐在窗臺上,“其實我沒想打架的,但他說我畫畫難看,還說我的預測別是omega,以后家的家族婚姻和人匹配結婚就好了,不配擁有夢想。”
“我那時脾氣壞的吧。”知予回憶當時的場景,“現在想想,那就是一個酸,考試考不過我就從別的地方攻擊我,我沒必要跟他計較這個,夢想什麼的,需要別人評判嗎。”
“我知道自己喜歡什麼。”知予跳下窗臺,“我也知道自己要什麼,我又不是為別人活的。”
“在這一點上,我和你很像。”肖彥說,“我也知道自己喜歡什麼。”
“過來。”肖彥拆開剛買的東西,要幫知予理臨時標記留下的傷口,“別坐在那邊。”
焦躁消退后,理智又占據了主導,他這才意識到,他好像又傷到知予了,酒棉到傷口的時候,知予瑟了一下,明顯是在疼,卻沒有再說話。
“說你不知死活吧。”肖彥責怪,“下次別來找我了,讓我自生自滅吧。”
“這話不對,你們易期的alpha都這麼矯嗎?”知予打斷了肖彥的話,回頭說,“你咬了我,和你重重地咬了我,這是兩件事。”
“我生氣的是后面一件事,懂嗎?跟我不知死活沒有關系,你跟我裝可憐這事,我氣不過三天,你讓著我三天,三天后我就忘了。”道歉的話,知予聽一遍就夠了,“我自找的,我心甘愿的,行不行?”
第54章 想要時間停下來
肖彥頓了頓,顯然是沒料到他會這麼說,隨即笑了:“行。”
他一妥協,知予反倒覺得是自己不講道理了。
明明是人家肖彥易期,他倒是在這里讓人家哄他,任也不帶這樣的。
“不說這個了。”知予輕輕了自己的后頸,其實這次的臨時標記比上次好很多,只是肖彥下的時候太兇,讓他在那一瞬間不太能承信息素的侵。
通達理的知予給自己找了個可以接的理由,畢竟他倆的信息素匹配度接近于零,要想得到合適的安效果,肖彥大概就必須下狠一點。
過了剛才的那段時間,知予已經不覺得疼了,只是臨時標記又一次形,他想和肖彥再多呆一段時間。
“讓你咬你還真咬。”知予說,“真是不見外啊。”
肖彥笑了聲,不置可否。
街邊商店的燈暗了下去,只剩路燈和元宵節掛上的彩燈,不知不覺將近晚上十一點,知予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和肖彥聊了些什麼,晚上的時間就這樣被填滿了。
知予接了家里的電話,姐姐問他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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