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知道,在這段安靜的路上,蘇暖再一次用本命羅盤悄悄地看了他的命格。
算命講究可一而不可再,就是說,為一個人算命,一次就可以了,再有第二次,對算命者來說,就是很危險的事。不過,只要本事夠,強行二次算命,一般法力小小地損,點輕傷,不算什麼要事。
蘇暖用本命羅盤一點點查看著霍長川的命盤。
沈北宸說得對,牽一發而全。霍家整個家族的命運,都因為鎮兇陣的破壞而改變了,霍長川作為其中一員,命格也不可逆轉地發生了改變。
他命里不再有災禍,將來還會為一個非常優秀的醫生,一輩子救死扶傷,累積無數功德。往后,他會家庭滿,婚姻和順,兒雙,而且兒將來也有大出息。
咦?蘇暖的心一,婚姻和順?
這麼說,這朵爛桃花,終究會謝的,只是時間問題嗎?
不管怎麼說,將來霍長川能勘破這個迷障,就是最希看到的結局了。阿彌陀佛,無量天尊,可被再給派給什麼桃花了吧,喜歡上有什麼好啊!
蘇暖吐槽著,將霍長川送回了家,掉頭的時候,一下子沒忍住,趕靠邊紙巾捂。
“唔……!”蘇暖的頭一甜,,下車找了個地方,悄悄地用三昧真火將紙巾給燒了。
風水師的,不能隨便流落外邊,萬一被人拿去做點什麼事,可就糟了。
燒完之后,蘇暖又若無其事地回到車里,開車離開了霍家所在的小區。
接下來,又開始了風月酒吧每天浪著,派單、收錢、分紅的日子。
因為蘇暖的名頭越來越響,很多顧客來風水酒吧喝酒,其實都是為了好玩的,還有人專門跟酒吧的員瞎聊風水,企圖打探點什麼。好在楊紅案被方拿出來,做破除封建迷信的教育,風水酒吧的店員也有了搪塞的借口。
不過,風水酒吧可謂一炮而紅,火速在酒吧界里打響了名號,每天的顧客源源不斷。
對此,店員們的反應各不一樣。
麻哥作為經理,最擔心消防、安全還有各種檢查,每天進賬收支,除了當經理,還要兼職會計和出納。希作為調酒師,整天冷著一張臉,人多就戴口罩,其名曰講究衛生,能不臉就不臉。高杉每天樂呵呵,既不喜歡也不喜歡帥哥,只會傻開心。
所以,店員里最高調的,就是服務員辛恬和廚子柴榮。
柴榮作為廚子,時不時趁著送菜出來的關系,店里的客人。誰常來,長得好看的那幾個喜歡吃什麼,他全都記得,每次都能逗得小姑娘樂呵呵地笑。而辛恬,每天都是獵奇打扮,濃妝艷抹,今天兔郎,明天泳裝小甜心,怎麼涼快怎麼來。
沒多久,風水小甜心的名號就傳開了。喜歡玩的男人,都知道了風水酒吧有個人,就不跟人出去的風/服務員。
“老板。”麻哥某人忍不住對蘇暖說,“你不勸勸恬恬嗎?這樣,可太容易出事了,現在來店里的男人,十個里面有八個是想睡的,剩下兩個,估計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用管。”蘇暖低頭專心手上的事,“自己會注意的,一個十五歲就出來社會混的小姑娘,到現在22歲,七年了,要是沒有點本事,能安安穩穩活到現在嗎?心里有數。”
或許,還有結,但是現在時機未到,解不開。
等著吧,蘇暖心想,點火將繩子燒斷。
前兩天,沈北宸得了一斷紫檀柳,問要不要,說要給做一個手串。蘇暖便問他要了料子,自己打磨著,先做了兩個手串。
說完的時候,蘇暖剛好完工,將大的一串遞給了麻哥。
“喏,日常戴好。”
麻哥看著那手串,登時兩眼發。油膩中年,哪個不手串?他拿在手里就左右打量著:“老板,這是小葉紫檀嗎?這一串不得好幾千!”
蘇暖登時笑了,每個月從酒吧里利潤就好幾十萬了,還在乎這幾千塊的東西。剛想取笑他,就聽一個聲音說:“不是哦,這不是小葉紫檀。”
聲音細細的,還帶著一明顯的病氣。
蘇暖抬頭一看,只見一個長相秀氣弱的子站在的包廂外。
麻哥沒關包廂門,連簾子都沒有垂下,所以子將他手里的東西看得清楚。
“老板……”麻哥知道自己犯錯了。
來酒吧的人,誰都想見見傳說中的蘇大風水師時是什麼樣的。蘇暖為了配合生意,在酒吧里做個套間,門口就垂著簾子,經常在后邊純粹喝茶。但是不管是在樓上的辦公室,還是在樓下的小包廂,店員們都會想辦法阻隔,不會讓顧客打擾蘇暖。
這個子,怎麼過來的?
麻哥第一反應就是想將功贖罪將這位客人請出去,蘇暖已搖頭,溫和地問道:“不是小葉紫檀,是什麼呢?”
“是紫檀柳。”子又看了一眼麻哥手里的串子,“紫檀柳上面有鬼眼,對此有很多說法,有些說是為了驅邪,有些說是為了詛咒。”
“知道得多。”蘇暖越發好奇了,“小姐姐,你也是學風水的嗎?”
“我不是。”子不好意思地笑了,舉了舉手里的電腦,“其實我是個寫手兼畫師,這些都是看七八糟的資料看來的。”
寫手和畫師?蘇暖明白來這里干什麼了:“小姐姐,你想來我的酒吧搜集素材?”
“嗯,我一直在關注楊紅的案子,從各種渠道里聽說事里,蘇老板也有參與,所以想問問,能不能提供更詳細的資料。”子自我介紹,“我云雁回,筆名月滿西樓。你就是蘇暖蘇小姐嗎?”
“嗯,對。”蘇暖笑著招手,“云小姐,來,坐吧,你想知道什麼?”
云雁回臉上出不好意思的神,走進了包廂。
蘇暖的專屬包廂里頭就是個工作臺+單人沙發+雙人沙發的格局,云雁回略一打量,在單人沙發上坐下。麻哥眼力界極好,什麼都不說了,立刻離開,還將簾子放了下來。
“云小姐。”蘇暖給云雁回倒茶,問道:“你想知道什麼?”
“我想知道,楊紅的詳細資料。”
蘇暖頗為意外:“楊紅的資料?”
還以為,來這個酒吧,都是沖著風水兩個字的呢!
“謝謝。”云雁回雙手接過熱茶,捧在手心,好像在利用熱茶取暖,說:“風水方面的事,了解了解當好玩就行了,我不是寫靈異的,而且這方面是你們的商業資料吧,我不方便詢問。我只想知道楊紅的況,我覺得個人的經歷有很多值得挖掘的地方,但是沒有辦法找到詳細資料。提供的,都是夸大其詞的,我就想,來問問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說。”
挖掘楊紅的背后故事?蘇暖更好奇了:“云小姐,你想知道楊紅的什麼背后故事?有哪里值得挖掘?”
“就……”云雁回比劃了一下,“用網上的詞來說,楊紅是個扶弟狂魔,一個被原生家庭吸干又被渣男害死的人。但是,我看了新聞,覺得的經歷非常有教育意義,我想寫,或者畫漫畫,給小學高年級、初高中的孩子看。我想告訴們,日常生活里要防范哪些人,聽到哪些話就是陷阱。還想所,人生有很多選擇,如果遇到對自己不利的事,要勇敢地抗爭。”
居然是這個想法?蘇暖越發吃驚,點頭說:“好,我可以告訴你。”
云雁回的眼睛登時亮了,趕將茶杯放下,對雙手呵了呵氣,打開電腦,十指如飛地記錄起來。
問了很多詳細的問題,例如當年楊紅填高考志愿、楊紅是怎麼被莊彬一步步用這個借口困住的。蘇暖一一都回答了,因為問得太仔細,太多,所以等蘇暖回過神才發現,已經過了快三個小時,到了晚上十一點了。
這個時間點,酒吧正熱鬧著,但是云雁回明顯支撐不住了,臉白白的,打字的速度也慢了下來。
“云小姐,你沒事吧?”蘇暖覺到不大對勁,關切地問道。“不如我們加個聯系方式,你有事直接在微/信上問我?”
一邊說,蘇暖一邊按了對講機,道:“誰有空呢?給我送點熱開水過來。”
“謝謝。”云雁回保存好文檔,取出手機加蘇暖的微/信,解釋道:“我不大好,有點怕冷,讓你見笑了。”
怕冷嗎?現在才9月中下旬,天氣還沒降到20度以下,上就穿起了薄薄的針織衫,看來是真的怕冷。
“熱水呢?”蘇暖皺眉,怎麼這麼久還沒送來?
抬頭包廂門口看去,卻見辛恬端著個托盤,靜靜地站在那里,雙眼定定地看著云雁回。那里燈黯淡,看不清的表,但可以肯定的是,這不是平時百生、宜喜宜嗔的小甜心。
“恬恬,你怎麼了?”蘇暖問。
“哦,沒事啊。”辛恬被一提醒,瞬間就恢復了的樣子,裊裊娜娜地走了過來。今天穿著開叉極高的旗袍,著白生生的大長。前凸后翹,玲瓏有致,口開了個心領,出深深的事業線。
辛恬將熱水放下,眼風飄了過去,問道:“老板,你這是你的客人呀?是哪家千金呢?長得真好看。”
“你好,我云雁回。”云雁回作為寫手,對人對事一向寬容,卻不知道為什麼,對著辛恬就皺眉。
不喜歡辛恬這個樣子。
這眉頭不過皺了一秒,辛恬就發現了,收起托盤,笑了:“哎喲,老板,你這位千金貴客不喜歡我,我還是不來了。下次再來,你讓希過來送茶吧,希那種清高的范兒,冰清玉潔,更招人喜歡。”
說完,腰肢一扭,踩著高跟走了。
回吧臺的路上,還故意欠跟男顧客說話,口的事業線,直接將一桌的男人都看直了眼。
“蘇老板,你不管管嗎?”云雁回的眉頭皺得的,“抱歉,我不是用什麼貞潔烈要求,但我覺得,是故意把自己做這種的樣子,很危險的。一個年輕姑娘……”
話里確實沒有歧視,全都是關心之意,但為什麼對辛恬這麼關心?從剛才的談里,蘇暖能覺到,是個教養極好、談吐優雅有趣的子,顯然過良好的教育。
應該知道不該對別人的生活多。
“這個嘛,不用擔心,我店里的人,都不是一般人。”蘇暖敷衍著,“云小姐,你家住哪里?這麼晚了,你打車不容易,我送你回去吧,我有車,安全一點。”
“啊?”云雁回趕搖頭,“不,不用了,我去的地方很安全的!那個,有事我在微/信上問你,蘇小姐,謝謝你給我的資料。”
說完,將電腦一收,一溜煙走了。
很奇怪的一個孩子……蘇暖嘀咕著,沒放在心上。繼續打磨另一串手串,打算覷著哪天聶珊珊有空,就給送過去。
沒想到,云雁回剛走不久,聶珊珊就來了。
“聶法醫!”蘇暖道。
聶珊珊發現在包廂里,先瞥了一眼吧臺,才向走來,道:“蘇暖。”
“你怎麼有空過來?”蘇暖給打簾子,讓進來,見臉上似乎有憂愁之,便關心地問道:“怎麼?遇到煩心事了?”
“嗯,算是吧。”聶珊珊站在門口沒進去,上依舊穿著方便行的襯衫西,一副剛從單位過來的樣子。聶珊珊雙手在口袋里,眉頭糾結一團。“煩得很,來你這里找酒喝。”